忽然,那两个声音竟是齐声高喊到:
“见过道长!”
张不器感觉车顶有人一踏,随后车前远端落下个紫色身影来。
定睛一瞧,好一个美貌的道姑!
一身紫袍盖不住的玲珑身姿,俏脸含笑,尤其眉目之间,更是说不出的灵动神采,若不是手里那杆拂尘,张不器还以为是下凡的仙子。
“贫道紫云子”
紫云子远远的轻声开口,声音却似有些慵懒疲倦。
“陈青云见过道长!”陈青云忙是拱手喊到。
张不器正要依葫芦画瓢,却听紫云子摆了摆手开口道:
“先过来罢,再不下来,这墨家破烂玩意就要炸了。”
“真炸啊?”
张不器忙是一跃而下,陈青云跟在后头,两人跑到了紫云子身前方才止步。
张不器这才又看清些,竟觉得这紫云子美得更是出尘。
“闲话就免了,陈青云,我师尊要见你,你跟我走罢,”紫云子似乎有些困倦,开口说道。
又看了眼张不器说道:“我四师兄说你这病也简单,弄炉辟谷丹就是,不过他这两日忙,我又不会炼丹,待多几日再拿给你吧。”
“谢道长!”张不器大喜,忙是躬身抱拳说道。
“行了行了,你先找你后头那处登记去,记得绕过行云车。”
紫云子似乎很急,抓着陈青云肩膀竟就腾空而起,伴随着远远的两声“道长慢走”,消失在了夜色里。
张不器此时脸上藏不住的喜悦,依着紫云子所言,远远绕过了行云车,才看清那飘着“新兵处”灯笼的亭子。
亭子上有三人,有一人对着张不器招了招手。
张不器正想迈步,就听后头一声巨响,再回头看,却是刚刚乘的那行云车已然炸裂,留下了一地斑杂。
“还真炸了”,张不器想到适才便坐了这行云车一路,难免心有余悸。
待平复了阵,才迈步靠近了那亭子,这亭子上的人也不催促。
走近了些,张不器才看清三人,一老者坐于大横桌后。
而旁边是一高大男子,头戴纶巾腰别竹卷,适才便是他向张不器远远的招手。
至于最后一人,却是奇怪,立于高大男子旁,乃一女子,有些狼狈,着一素衣却有邋遢,披头散发,脸有黑灰,也瞧不出多大年纪。
“今天最后一车,可算等到了…”那老者待张不器走近,捋了捋白胡说道。
“还是大捷八十年七月十五生人吧?令牌呢?”
张不器忙是在怀里摸出那块“战功令”来,置放于桌。
“哟,还是个滴血好了的,那可省老夫事了,”那老者此时却是笑到。
又拿出本册子来,对照着张不器的腰牌抄录了名字,便把“战功牌”还给了张不器道:
“行了。”
“行了?”张不器挠了挠头。
“老夫只是负责登记的,你有何不知,问这位陆先生吧。”老者往身旁高大男子一指。
接着又道:“对了,跟你同车那位,你便当不知他人便是,切记!”
“是,”张不器忙是应下。
老者见张不器应下,竟立刻匆忙收拾了桌面东西,而后单脚一跺便飞出了亭外。
“这…”张不器看得一愣,心道这抗妖关登记未免草率了些。
“李老丈这几日听墨家夜会有些感悟,每日都走的急些”,却是高大男子笑着开口。
“张小兄弟,吾乃儒家学子傅陆守,乃是今日接了关里发的责务,在此接引本时辰些新入关的义士。”
“傅兄好。”张不器忙是躬身抱拳。
“张兄弟不必如此,本就关里旧人因尽之谊,”话虽这么说,张不器却见的这傅陆守脸上多了几分笑意。
陈青云这套还挺好使的,张不器心道。
“这位是杨姑娘…”傅陆守向张不器笑着介绍到:
“亦是刚来不久,张兄弟你是今天最后一车,这位杨姑娘却是倒数二车。”
“杨姑娘好,在下南洋张不器。”
“盐漠杨小锦,张公子好。”杨小锦开口,打量了下张不器,眼牟一亮,声音煞是好听。
“都是今天来的,我适才听李老丈说都是同年同月同日生,你二人一个神州极南一个极西,有如此缘分,今后也可多走动走动。”
傅陆守笑着理了理头上纶巾:“杨姑娘适才刚下车,便遭了点小意外,且天色也晚,不若我等加快些进程,张兄弟你看如何?”
“自当如此,”张不器忙是点头。
又偏头看了眼那位模样狼狈的杨小锦姑娘,却见其眼神直直的盯着自己腰间,不由得一愣。
“杨姑娘这是…”
“适才杨姑娘刚下行云车,天上刚好过了位墨家大能,不知为何掉了两墨家的震爆铁珠下来…”
却是傅陆守开口,以为张不器是见得这杨小锦狼狈模样有疑,才开口询问。
“还好离得远些,只是炸起了阵沙尘土,杨姑娘只受风沙,并不大碍,哎,也不知那墨家大能为何如此粗心?”
“原…原是如此…”
张不器被杨小锦直盯着腰间,有些得发毛,心道这盐漠州风土,竟是如此大胆开放。
“张公子…”杨小锦竟是指了指张不器腰间,似有些不好意思道:“那个饼,可以掰些给我吗?”
“啊?饼?”
张不器终于知道只是自己想岔了,忙是掰了半递了过去。
“杨姑娘可是饿了?”
傅陆守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吾未察觉,实是失礼,要不我们先去买些零嘴垫肚?”
“大了些,张公子能否再掰小点?”杨小锦没有接过饼,黑灰的脸上有了些红晕,似知此言不大妥当。
“额,好…”
张不器又掰去三分之一,心道这杨姑娘也是奇特,饼大了少吃点不就完事了,还得让自己掰小点。
“谢张公子”
见杨小锦抬手接过那片面饼,竟是直接飞速一摁全塞到了嘴里。
动作之迅捷,吃相之霸道,把张不器跟傅陆守看得一愣!
“杨姑娘…竟饿成这般…”傅陆守眼皮跳了跳,叹了口气道:
“不如我等先寻处食肆罢,只是不知吃完赶不赶得上那观景台?”
“我…这块饼便够了…傅大哥,”杨小锦咽了几口,似才艰难下肚,黑红着脸摆手说道。
“真够了?”傅陆守有些不太相信。
“傅大哥,我真饱了,我只是吃东西有些快,食量不大的,还是先去那观景台罢,”杨小锦拼命摆手解释到。
“那…”
傅陆守还是有些将信将疑,却是问张不器道:“不知张兄弟饿不饿?”
张不器心道自己哪里有不饿的时候,不过此时还是那不知何物的观景台更值得一探。
便也昧着良心开口道:“不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