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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生

第七话:黄泉Ⅱ

作生 他叫高冷 2250 2020-03-01 20:08:15

  可世间百般好,唯王命不可违。

  老蔡伯将蔡延领回家,在回家的路上,两人都沉默不语,而老蔡伯却突然抱怨道:

  “早给你说好了人家,你非不情不愿,你难道想和你两个哥哥一样吗?”

  蔡延听完后便停下了脚步,而老蔡伯反而有些怨烦的问道:

  “你难不成是成心等着去参军?”

  “恩,我想参军!”

  蔡延这冷不伶仃的一句,却让老蔡伯心如刀绞,老蔡伯上前便是一巴掌:

  “你是想气死我吗?”

  “父亲,就因为王权可畏,所以我才要去,就算我躲过这一次,那下一次呢?即便我有了家,那我的孩子呢?王权要的输赢,我们要的是太平,但只有他们有了输赢,我们才有太平!”

  老蔡伯含泪摇着头:

  “你诗书满腹,是能道出个一二,但你拿什么去输赢,你要是输了,我老蔡家要这太平做什么?”

  蔡延一向言语不多,他也一向敬重父亲,而今顶嘴冒犯,其实他已打算了很久。

  蔡延走到老蔡伯身边:

  “回家吧,家我成,但出征非去不可!”

  父子两,冷战几日后,老蔡伯还是主动来向儿子问道:

  “你之前说了愿意成家,那就现在成了,好歹我有个盼头,你回来时,家里也多个人等你!”

  蔡延将手中的书放下:

  “要是回不来,你这不是害了人家姑娘?”

  老蔡伯脸上无半点喜色,叹言道:

  “用我老蔡家的家底作为赔偿,我想害不了谁家姑娘,之前也带你去了不少人家,你考虑考虑,考虑好了和爹说一声,好带你去提亲!”

  又过几天,蔡延一直没给答复,老蔡伯也问了好几次,而后几次要去催促,只见那原本斯斯文文的蔡延放下了书,尽拿起了自制的长枪,成天在家耍弄个不停,还总是推脱忙,还没考虑好。

  “爹,武器我最喜长枪,听说范叔叔最擅长,你看我明天能否去向他求教?”

  老蔡伯的伤心日渐无奈,他想不明白,好好的儿子怎么就想着要去参军,甚至像是等待已久一样,当他拿起长枪比划时的喜悦,远远胜过他手里拿着诗书的样子。

  “想去就去吧,学学也好,多点本事,多条命!”

  一早蔡延便拿着自己自制的长枪去到范家,正巧碰见今天没有操练的范娄萱前来开门。

  “萱,萱姐,我是来找范叔学枪的?”

  范娄萱打量着他那根不算太直,一端被削尖的长枪,莫名的露出了笑容:

  “学枪得去校场,还有你这棍子算哪门子枪?”

  蔡延尴尬的看了看手里的长枪:

  “那我回去重新做一把,再去找范叔吧!”

  这是他两这些年来说过话最多的一次,范娄萱见着蔡延转身而去,不由得鼻子一酸,那个自己从小一直想要保护的跟屁虫,如今却想要拿起长枪了。

  而再看蔡延背影时,范娄萱发现,他已不在那么渺小了,或许他已经长大了。

  范娄萱朝蔡延喊道:

  “你回来,长枪你那能说做就做,你要真想学,到府里来,我教你!”

  蔡延回头出神的望着端站在门口的范娄萱,她肤色有些黑,眼神也不在温柔如水,但眼神里面却有光。

  “站着干嘛啊,还学不学了?”

  院里,范娄萱递给了蔡延一把红缨枪,蔡延双手接过,可要比他自己做着玩的要沉一些。

  从最基础的握枪,持枪,以及到特定动作,范娄萱不厌其烦的教着,上一次这样的情景,那也是多年前,范娄萱教他写字的时候了。

  “明儿我还能来吗?”

  范娄萱将蔡延送至门口,她背对着蔡延反问道:

  “你真的想要参军吗?你不在害怕了吗?”

  蔡延回道:

  “恩,我想像你一样!”

  范娄萱进屋掩门思绪万千,而蔡延站直了身姿走在大街上,像极了热血男儿该有的样子!

  范娄萱十六岁出征那年,她骑着骏马跟在父亲身后,一路走出城门外,都未见着蔡延前来相送,哪怕是这个背影她都没看到。

  “父亲,我考虑好了!”

  老蔡伯赶紧放下手头的事:

  “哪家姑娘,明儿就去!”

  蔡延继续道:

  “不过有个条件,我这次出征后,回来再娶!”

  老蔡伯一下坐倒在身边的椅子上:

  “你这是要气死我啊!”

  老蔡伯明白,这一去,能否回得来,谁都说不准,可这蔡延,自从决心参军后,整个人就像是变了个样。

  事事都果断而决绝,老蔡伯又拿他没法,只好依了他。

  “可是你好歹给我说说是哪家姑娘,我好做后续安排啊!”

  “爹,这事你和娘就请放心,等我回来你们便知!”

  蔡延提前入了军营,变成了一个为国而战的红头兵,在军营里他要比别人刻苦得多,他永远忘不了那年范娄萱割发起誓的场景。

  他更不想看到自己双亲,待战后城外见不到儿子的场景,他可能给不了君王想要的输赢成败,但至少要活着回来。

  天黑了,除了站岗巡逻的士兵,大家都休息了,而蔡延还一个人在校场上训练着,他手持长枪,大汗淋漓。

  “怎么还不回去休息?”

  范娄萱站在昏暗之中看着蔡延。

  “我想尽快和你一样厉害!”

  这时范娄萱从旁边的架子上抽出一支长枪,朝蔡延走去:

  “既然想和我一样,那比试比试!”

  话完,两人便在校场内较量了起来,蔡延毕竟枪都没摸熟,和这身经百战的范娄萱可比不了。

  一个略带收敛的回马枪,再接一扫,打得蔡延滚到在地直喊疼,但范娄萱并未多加怜悯,她将枪放下,走到蔡延身边:

  “傻弟弟,你这些年都去做了什么,你这样可远远不够!”

  这一声傻弟弟,让躺在地上的蔡延久久没缓过神来,等他反应过来时,除了腰间的疼痛感还在,范娄萱已经走远了!

  校场练兵三月,三月后,受王旨,各地交兵准备出征。

  范权手持长枪于马背,威风凛凛走在街头,身后众士兵整整齐齐跟在后面。

  街道两旁站满了送行的人,而没有一个人在为他们呐喊助威,反而哭声滔天,毕竟这支队伍里,十二到十六岁的孩子都有好一些。

  对很多人而言这无疑是去送死,虽说国家兴亡,匹夫有责,可有时候战争的无情与残忍,更让人想要苟活。

  这一路便是送到城外好里地,亲人们才慢慢抹泪离去。

  待亲人离去后,排头的范权叫停下了马,他在马背上看着士兵们喊道:

  “记住,这是你们最后一次哭泣,如果还想要回来,就请握紧你们手中的兵器,如果想要太平,就请用你们的生命去保护那些送别你们的人!”

  高头大马行,千兵成列,一眼望不尽,但愿来时相见,无人哀歌,如期而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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