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香港的日子过的很快。
眨眼间一个星期就过去了。
闭关了几天后的王最终清晰的认识到了自己的处境,坦然的接受了一切。
天台上,眼下望不见香港灯火辉煌的景象,只见得身下的云以及一片美的出奇的明朗星空。
药师端来酒杯小声问道:“酒你应该没戒吧?”
“我酒量不行,半瓶啤酒就能醉。”
“真是个怪人。”药师给王倒了一杯红酒,“会喝吗?”
“不知道。我对于酒没那么大兴趣。”
“车呢?我带你出去兜兜风?”
“我连车标都不认识。”王自嘲道,“不工作的时候我和废人无差。”
“那游戏你总打吧?”
“嗯......只是不知道究竟是喜欢打游戏还是说怀念过去的日子....”
“你一定有从小玩到大的朋友吧?”
“有,但不多.......”王的脑海里浮现出了秦天霸在肉脯前工作的景象。
说到底,恐怕对于他而言能称得上是朋友的只有二人了。
一个是秦天霸,一个是他参加的助手,比他小8岁的年轻少女王莉,不过已经下葬很久了。
想来这二人的人生实质上都被自己坑惨了。
自己十八岁那年,父亲去世,自己坐在阳台上悲痛欲绝,当时他住在三楼,秦则住在一楼。
二人是邻居,而秦大他一岁,而那天正巧也是秦去部队报道的日子。秦的家里三代军人,到他这儿已经到了第四代,他出类拔萃,是H市提名的极少数的特种兵之一,他的志向是空军,他的父亲是海军而爷爷,太爷爷都曾经是炮兵营连长,按理说他会续写他家的传奇,可是那天........
王坐在窗台边,不知是悲痛欲绝还是恐高过度,他晕了过去,衣服钩在窗台边使他在空中多悬挂了一会儿。
秦出门的刹那恰好看见了王摇摇欲坠的样子,上去阻拦已经来不及,他冲了出去站在了王的下方。
“扑通”
秦低估了这下的冲击,二人双双摔倒,秦因此伤了一条腿,脑袋轻微脑震荡,王则很长时间丧失了情感。
秦没能入队,被愤怒的爷爷赶出了家门。
而王莉的故事则更加凄惨,那时王已经成名,王莉则负责在后方积极支持他的工作,虽然二人没有互相倾诉,但是内心实际上都已经有了彼此的位置。
王莉的长相很可爱,个子不高像个初中生一样,性格和那时的王一样有些腼腆,而正值事业上升期的王因为年纪轻轻就获此殊荣,每天都是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虽然腼腆依旧,却也在无形中鼓励了王莉。
突然有一天,王收到了恐吓信,那是一封匿名信,但王实则也意识到了来着或许就是自己曾经讽刺过的那些地痞流氓。
他们威胁王,警告他不要再犯,年轻的王没有答应而是在不告诉王莉的情况下自作主张发了长文痛斥这些底层败类,并且指名道姓的统统揪了出来。
他只想着为自己复仇,反正自己已经几乎没有了亲人,无牵无挂。
可王莉却不同,他的亲人受到威胁,名誉上,金钱上皆是如此。
最后,在爆炸声中,王莉和她的父母死在了会乡下的计程车上。
王知道是谁干的,但当他下笔时他却又愣住了。
他忘不了那个场景,自己刚刚送完行,刚刚把一封情书塞在了她的行李箱里,刚刚望着他们离开却也真正的送他们离开了。
他还记得车缓缓的还没开出视野,司机忽然跳下车锁死了车门,逃亡似的越下了大桥生死未卜,就见得计程车外忽然浓烟大作,雷鸣般的一声后整辆车被炸上了天,倒在了地上变成了一团火球,王莉的全部以及自己的爱在火中焚化,自己背上的那个世界从此刻开始变得虚幻了。
王从那天起,发誓定要写下几本书,要痛斥,要将过去的,现在的,将来的这些恶人犯下的罪过原封不动的全部记载下来,将他们永远的用文字保存下来。
这么看来,王与这些异闻录似乎真的有几分相似。
从那天开始《罪行》与《恶人》成为了王的夙愿。
没了证据,没了动力,王的思维一天天的沉沦最终成了故事开篇时的那样:一个残缺的自我。
他根本不是一个彻头彻尾唯物主义者,或是利己主义者。
他的本质是混沌,矛盾。
没有人会在乎,也没人会知道他这枚残片会落到哪里去。
但是........
“我会成为你的朋友的,大家都会这样的,而且我保证很快你就会发现你会有一大堆素材,选都选不过来。”药师听完王的故事后笑着回应道,“我们的组织里恶人可不少,很多异闻录的天性就是烧杀抢掠,这些家伙你日后都会见到的。”
“你为什么总是笑。”
“面对不如意的一切,笑比哭好用。”药师一饮而尽而后瞧瞧说到:“其实我和你一样,我对烟酒车也不感兴趣,我也失去了很多,我也是你口中的残片,但我很庆幸我是他,因为这样的话我们之间一定会有很多共鸣处的,对不对!”
“你也失去了很多?”王倒是有些惊奇。
“下次有空再讲吧,起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