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歧国派来了使者,并带来了云歧国的回信,葵纷儿收到消息后便立即赶往大殿,云歧国的使者来了,那葵镜玥一定也跟着回来了,她是这般想的,踏进大殿的一瞬间,又崩溃散去。
大殿中央站着两名男子,虽其中并没有葵镜玥,但那两人葵纷儿也是认识的。
虽容貌毫不相像,却在举手投足之间散发出极其相似的气质。
“好久不见了,魔医阁下。”两人异口同声,一起向着葵纷儿微微躬身。
葵纷儿记得他们,在苍喻国子归宴时,云歧国的使者就是他们两位,云歧国皇子——东方澔、东方瀚。
葵纷儿回以礼节,在周围的人中也未见到葵镜玥的身影,她忍不住问他们,“二位皇子殿下,不知我师父葵镜玥在何处?应当是他前去云歧国商议的联盟之事。”
“这……”东方澔、东方瀚二人神色突然变得有些为难,他们摇了摇头,“抱歉,魔医阁下,我们并未见到尊师,只是依父皇的命令前来联盟。”
难不成是被留在了云歧国?到底葵镜玥与云歧国发生过什么?葵纷儿如何都放心不下,她转身便跪在了司空斐面前,“父皇,纷儿要亲自去一趟云歧国。”
“这是为何?当下四国联盟已成,马上就能进军无主之地,你怎么……”司空斐自然不解。
“父皇征战沙场数年,手下优秀将领无数,纷儿已配了足够的药物,足以帮助全军,此一战当是胜券在握。可纷儿只有这一个师父,我不敢再冒任何有可能失去他的风险,我要去找到他。”葵纷儿目光坚定,换来司空斐的片刻沉默,他叹了口气,却还是认可地点了点头。
“好,去吧。”
“多谢父皇。”葵纷儿起身,向殿外跑去,她已经一刻都等不了了,她害怕,怕百葵谷山洞中的事情再度重演,怕他又傻傻的做了什么牺牲。
“哎哟——”
刚要踏出大殿,葵纷儿就与人撞了个满怀,那人轻飘飘的,葵纷儿站住了脚,他反而被撞倒在地,呲牙咧嘴地叫唤着,“哎哟,摔死我了,好痛啊——”
葵纷儿愣住了,她看着坐倒在地的葵镜玥,全身上下什么都没缺,精神头也好得很,嘴角几粒糖渣,手边还掉了几串糖葫芦。
“诶,纷儿,你这急匆匆的是要干什么去,可把为师撞坏了,痛死了……”
青衫飞扬,葵纷儿径直扑到葵镜玥怀里,抱住了他,“师父,下次不要乱跑了……”
葵镜玥眨了眨眼睛,笑着将下巴搭在葵纷儿头上,“知道啦。”
这一幕被大殿中所有人看在眼里,虽然各有想法,却碍于司空斐就在大殿之上,并不敢有何表示。
葵镜玥既然已经平安归来,葵纷儿也不需再往云歧国而去,与各国将领商议过后,便定下了进军无主之地的日子,这一战事关天下百姓的生死存亡,他们必须赢。
出征那天,司空斐换上了盔甲,亲自带领着天璎国的军队,葵纷儿本欲劝阻,毕竟他是一国之君,若是除了什么意外,天璎国群龙无首可如何是好。
司空斐却毫不退让,“天璎国最好的将军,就是朕,如果不竭尽全力去对抗,怎么对得起天璎国的子民。”
葵纷儿不懂治国之道,但明白天下大义,司空斐心意已决,她便也未再阻拦。
长途跋涉,再次回到无主之地时,已是四国之军重重包围,似乎立刻就要踏平这座城。
但经人探查,此时的阴阳城,已与葵纷儿他们上次来到这里时大不相同,城门崭新辉煌,到处都是阴阳门的弟子与傀儡,四方城门的金顶之上,各驻守着两具傀儡兵,警惕着一切威胁。
南宫新月将这座城、将这些人的欲望,控制的很好。
“郡主,我们何时攻城?”苏落在一旁向葵纷儿问道。
葵纷儿看着面前阴阳城的布局图,数月前南宫新月傲慢冷血的模样仍旧清晰,她清楚南宫新月是什么样的人,“不能贸然攻城,南宫新月一定有所防备,最坏的可能,就是城内所有的普通人都会成为牺牲品。”
南宫新月那样的人,丝毫不将普通人的性命放在眼里,葵纷儿又难以预测他还有什么样的手段,这一城的阴阳门弟子,恐怕都不过是南宫新月的盾牌。
“阴阳世家的遗孤,可不是那么简单的,数百年的积淀,搞个什么献祭大阵应该还是绰绰有余的。”葵镜玥窝在一旁的椅子里,啃着手里的苹果,悠闲自在得仿佛不是来打仗的。
葵纷儿却蹙起了眉,“阴阳世家的遗孤?”
“……什么遗孤?谁说的?”葵镜玥愣了一下,眼睛就开始四处瞟,“我怎么没听见。”
“师父。”
“唔……改天再说行吗?”葵镜玥委屈地扁起了嘴。
葵纷儿瞧见他那可怜兮兮的模样,心中一软,无奈地叹了口气,“如果是很重要的事,你一定要告诉我,毕竟这关系到全天下百姓的性命。”
“知道啦。”葵镜玥乖乖点头。
天璎国由司空斐亲自带领,黎奚国由苏落为将,全权听从葵纷儿调遣,云歧国由两位皇子东方澔、东方瀚领兵,至于苍喻国,其兵已由鹰卫门先护卫君玥、左裘带到,但说将领在军后,还未抵达。
葵纷儿与目前的几位将领在驻扎地彻夜讨论,向他们详细描述阴阳城内的信息,以及傀儡的实力。一旁的葵镜玥听着听着就缩在椅子上睡了过去,本就没有多少份量的身子缩在一起,更显的消瘦,看到这一幕的葵纷儿暂时停下了讨论,走到葵镜玥面前轻轻推醒了他,“师父,回房去睡吧。”
葵镜玥微微撑开眼睛看了她一眼,没有起身,而是又将身体缩了缩,“不要,困……”
他的身体泛着凉意,葵纷儿取了大氅,披在了他的身上,将他裹在厚实的大氅里,抬眼又见他嘴角的苹果渣,便伸手抹了去。
起身回头时,却见门口有人站着,那人很是熟悉,正是应该在苍喻国皇城的百里逾劫,他站在门口正盯着葵纷儿,眉眼间有些许冷意,扶恬也跟在他身后。
“你怎么来了?病情刚好转,应该好生休养。”葵纷儿并没有想到苍喻国兵将是百里逾劫亲自带领,所以没有预料到他会出现在这里,有些许惊讶。
百里逾劫径直走到他面前,也不顾屋内还有那么多人,径直抱住了葵纷儿,双臂紧紧箍住她,力气大的葵纷儿几乎要窒息。
“放手!”葵纷儿非常不适,挣扎着想要摆脱,却不敌百里逾劫的力气。
司空斐见此非常不悦,其他人对这苍喻国的小皇帝不敢轻易动手,他可不怕。当即便上前拉开了百里逾劫,“苍喻皇,这是我天璎国的公主,朕还在这里,你最好管住你的手脚。”
百里逾劫蹙了蹙眉,但司空斐毕竟是葵纷儿的父皇,他便也不再作何,坐到了另一旁,攻城的具体事宜便全都由扶恬代为商议。
众人讨论期间,百里逾劫以手为掩,一直在盯着对面熟睡的葵镜玥,目光冷的刺骨。
因为南宫新月的手段难以捉摸,对他的实力、底细也并不清楚,所以派出了最擅长潜伏和隐匿的左裘偷偷潜入城内,探查情况,在他回来之前,大军不能轻举妄动,亦要保持极高的警惕。
这日夜间,天璎国的巡逻军队便抓到一个可疑之人,扭送到了司空斐面前,正巧葵纷儿在向司空斐请教兵法,那人被押着跪在地上,不服气地抬起头来时,葵纷儿当即便认出了她。
“乐正萱?”葵纷儿有些惊讶,她之前还与扶恬问起过,乐正萱怎么没随他一起来,扶恬当时说临行前乐正萱受了风寒,未曾好全,不便长途奔波,便将她留在了皇宫,“你不是应该待在苍喻皇宫中吗?”
乐正萱瞧见了葵纷儿,自然是得了靠山,“还不快放开我!都说了我不是什么可疑之人,一个个的不长耳朵,现在看见了吧,我认识她!她认识我!”她用力甩开押解她的人,非常不满地瞪了他们两眼。
“你们先退下,去将苍喻国御前侍卫扶恬找来,就说我有要事。”葵纷儿先命那两名守卫退下,待到帐内只剩他们三人,才将乐正萱介绍给了司空斐,只不过并没有讲那些纠葛,只是简单地说是因为一些事情才认识的。
乐正萱也好奇地询问了葵纷儿跟司空斐的关系,一听到葵纷儿如今已经是天璎国的公主时,惊得眼睛都瞪大了,“我现在还有机会跟你套套近乎、搞好关系吗?”
葵纷儿忍着笑意,无奈地摇了摇头,司空斐豪爽,便直接笑出了声,所以扶恬踏进帐中时,微怔了一下。
“扶恬参见天璎陛下,魔……公主殿下。”扶恬依规矩先行施礼,刚准备开口问葵纷儿是有何要事寻他,还未说完便被人扑了个满怀。
“扶恬!”乐正萱看到他的那一刻,双目便亮了起来,也不顾什么场合,直接就冲过去抱住了他,贴在他胸口抬头看他。
看清了怀里的人是谁,扶恬亦是惊讶,“小萱?你怎么在这里,不是应该在宫里好好休息吗?”
乐正萱不满地撇了撇嘴,“我都说了我没事儿,你非要把我留在宫里,没两天我就好了,就来找你了,我才不要自己呆在那个破皇宫里。”
“但这里太危险了,你的身体好全了吗?”扶恬担忧地触了触她的额头,“明日一早我就派人将你送回去。”
“我不回去!”
“不要任性,阴阳城有多危险你不是不知道,战事将起,你一个姑娘怎么能随行军中……”
“咳咳。”葵纷儿本来没打算说话,但扶恬刚才的话却是有些冒犯到了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