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出宫的第 三天：好人火火
淼火火出了土地庙又回正街，灯笼内的烛火把整条十里长街，照的如白天一样明亮。
街道两边摆着各类地摊，应有尽有，两边的商铺大门敞开，进进出出的行人并不少。
淼火火一路过来在粮行商铺停了下来，往里瞧了会才进去。
在粮铺里用袋子装的粮食分类打开，薏米，小麦，粳米以及掺和米糠的碎米。
淼火火略过碎米指着白净的粳米道，“这个米怎么卖。”
在算账的掌柜抬头扫了眼，“二十文一斤。”
淼火火又问了其他种类，比好价格后还是买了一袋粳米。方颢没有插手也没多问，只是上前接过袋子。
两人出了粮铺，又在摆摊的包子铺买了三十个包子。
付钱后两人没有手是空着的，提着东西往回走，在她们经过一家药铺前，聚集了大批围观的行人。
淼火火扫了下，没有凑上去看热闹，要走之时，一道熟悉的少年嗓音响起，随后是用力磕在地上的响亮声让淼火火挤了上去。
“大夫，大夫，您救救小如，您行行好，救救小如。”少年声音已经哽咽，额头磕在地上“砰砰”作响。
“我一定会还您的钱，你行行好，救救小如。”
“滚，也不看看这是哪里，什么人都敢往里面走。没有钱就别来看病，死了也是活该。”
拦在药铺前的店小二冷漠中带着鄙视，说的少年低下头默不作声，额头一直在磕，似乎这样就能让里面的大夫心软。
围观的行人无不在唏嘘感叹，“可怜啊，”
“可不是，我看他们天天在城南那边乞讨。”
“哎，世风日下人心不古。”
淼火火挤了半天才进来，熟悉的少年声，在见到地上跪着的少年时，是他没错。
那个从土地庙抱着小姑娘跑出去的少年，小孩们叫他“虎子。”
“大夫，求求你救救小如，要我做牛做马都愿意。”
虎子磕头的地上被血染上，额头上的伤口处流着血液，而被他求的人身影并未出现。
掌柜的挥手叫过店小二，“把他给我赶走。”
接到老板话的店小二，大声呵斥，“你走不走，走不走，，”
边说边上脚踹人，少年一脸的倔强跪着，即使被人踹打也护着怀里的小女孩。
晃动之间怀里的小女孩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虎子哥哥。”
小姑娘想要触碰少年额头，怕自己碰伤少年，怯怯的收回手起身凑过去，没有血色的嘴巴对着伤口“呼，呼，呼。”吹了起来。
“虎子哥哥，吹了就不痛了。”小女孩天真的有模有样。
店小二在小女孩醒来后就收了手，这时他看着，想要继续踹人感受到一股杀气冲他而来。
店小二看过去，对上一双漆黑的眼眸，对方面无表情，跟看死人一样盯着他。
店小二被吓的微微后退几步，要踹人的脚也缩了回来。
突然人群中不知谁说了一句，“小姑娘是回光返照。”
小姑娘听不懂说的话，但她知道不是什么好话。被这么多人盯着，小姑娘往少年身边缩过去，小声说话，“虎子哥哥，我想回去，我想狗子他们了。”
“小如我们不急啊，我们过会就回去，先让大夫帮你看看。”少年摸摸小女孩的脑袋，牵起她的手往药铺走。
店小二见状上前一拦，手上不知何时抓了根棍子，“再往前一步老子就把你腿打断。”
店小二凶狠的目光看向少年，手里握着的棍子比划着怎么下手。
小姑娘吓得拉住少年的手，“虎子哥哥，我不看了，我们走吧。”
少年并没有停下，甚至说他不能停下，小如还小，她还没吃饱过，还没长大。
店小二见少年冥顽不宁，抓起棍子就要挥过来，淼火火跑过来一脚踹在对方腿上。
店小二没防备的腿被踹得屈膝往前一扑，摔了个大跟头。
淼火火冷着张脸，目光看向站在药铺门口的掌柜，“都说世间大夫有颗悬壶济世的热心肠，怎么你们这个药铺却要当侩子手。”
“看来大夫的医术有待商榷，毕竟一条命在他眼里如草芥般轻贱。”
围观的行人听淼火火这么一说，也开始窃窃私语，指指点点。
还没有人会在铺子门口大放厥词，还是个药铺，掌柜气的呵斥，“你，你是谁。”
“污蔑我们药铺意欲何为。”
“我只是个过路的人，你们不救也没必要打人吧，开药铺被你开成这样，也不怕天打雷劈。”
“你，你，，”掌柜是的手指着淼火火，一旁的店小二赶紧上前安抚。
只要被她是着了，她就舒坦了。淼火火转身面对向少年，“你是不是傻，这家不救不会换一家。”
“我走遍了，他们都不救。”
少年唯唯诺诺小心翼翼的不敢大声，也不知是害羞还是壮起的胆在淼火火看过来时蔫了吧唧。
少年沙哑的话让淼火火一愣，是啊，世风日下。世间大夫又有几个能伸出援手。
“你跟我走吧。”
淼火火蹲下身抱起小姑娘，给了少年一个跟上来的眼神。
围观的行人看有人出手，救两人小乞丐，纷纷让一边，留条路出来，让淼火火他们离开。
药铺掌柜见人越走越远，捂着胸口叫来店小二，“跟上去看看，我看谁会救那乞丐。”
“是。”
抱着小姑娘找了一路，在不是正街的位置上看到一间同仁药铺。
几人一前一后进了药铺，在里面忙活的店小二听到脚步声，没有抬头只是说道，“看病抓药要等会。”
淼火火扫了一眼，这间药铺看上去有些年龄，虽然破烂了些，但柜台后面一面柜子显示着药材不少。
在柜子前面抓药的病人也不少，只是他们都有一个通病，那就是身上的衣服缝缝补补露出补丁，甚至有些人脚上的布鞋烂的能看出脚指头。
他们应该都是城外的农户，这是淼火火用眼睛看出来的。
等最后一个抓药的病人离开，淼火火上前问道，“你们大夫在吗？”
不是大嗓门的问话声，店小二抬起头见一位白衣少年愣了下。
“大，大，大夫在，你们这边请。”店小二有些局促不安，他们药铺通常接待的都是城外以及一些城内的百姓，很少会有一个长得好看的少年来这。
小姑娘从进了药铺后就被虎子给抱了回去，现在已经在他怀里昏睡了过去。
药铺后面有个坐诊的大夫，刚开了张单子递给病人，店小二带人进去。
“你们坐。”
店小二安顿好几人，带着先前的病人出了后堂。
大夫一眼看过去，就明白谁是病人，指着里面摆的一张木床，“你把她放上去。”
等虎子把人放下，大夫上前看了一圈。
淼火火静静看着不出声，怕影响大夫看病。
一刻钟过后，大夫收回了手，在淼火火注视下说道：“小姑娘没什么事，只是营养不良加上染了风寒，才会如此虚弱。我开张药单，你们抓几副药回去让她喝，就没什么大问题。”
大夫说完，开了张药单给他们，不放心又嘱咐了几句，“小姑娘身体太虚，不能老是饿着肚子，还是要好好调养调养。”
“过几天你们在带她过来让我看看，再调整药单。”
“好的，谢谢大夫。”
淼火火拿过药单，冲老人鞠了一躬。
还是有好大夫的。
在外面抓药时，虎子不安的站在一边，吞吞吐吐要说话，可他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
说他会还钱吗？他连下一顿都没得吃。
方颢在药铺外面没有进来，手里拿满了东西，等淼火火他们出来，上前问道，“怎么样。”
“没什么事，只是得了风寒，已经抓了药，等回去熬给她喝就好。”
淼火火抱着小姑娘，叫提着药包的虎子，“把东西拿着。”
虎子一愣一愣的上前从方颢手里接过东西，他想问现在去哪。
淼火火已经走远，只能大步跟了上去。
土地庙门口狗子坐在门口，双手撑着下巴，半眯着双眼看向路口，突然越来越近的脚步声惊醒犯困的虎子。
虎子站起来瞧见走近的几人，揉了揉眼睛，确定是那个帅哥哥他们抱着小如回来了。
傻愣愣的看着淼火火从他面前走过，直到他闻道一股包子味才回过神。
进去的淼火火把小如放在草堆上，拿过破的看不出原样的衣服给她盖上。
确定小姑娘睡安稳，淼火火起身招手让虎子过去，从他手上拿过打包好的包子
“你叫他们起来吧，我这里买了一些吃的。”
躺着睡觉的小孩，并没有睡的很熟，在淼火火他们进来后就已经醒了，只是太饿了他们不想动怕更饿。
现在虎子一叫，他们纷纷起来排成一队站在淼火火面前。
几双圆溜溜的大眼睛盯着你，即使在瘦小，眼神里充满了希望。
淼火火把包子分了下去，其他小孩你看我，我看你拿在手上都不敢相信，他们真的有包子吃。
拿着包子的手小心翼翼护着，都不敢下最咬一口，怕吃了就没有。
“吃吧，你们不是饿了。”
淼火火招呼着他们，在虎子的安抚下他们才咬第一口。
见他们都吃了起来，淼火火去外面升了堆火，她要熬药可不能指挥几个小不点做事，她怕良心过不去。
虎子吃着包子见淼火火升火，就知道是什么意思，“我去打水。”
丢下这句，少年拿过土地庙唯一的的木桶跑了出去。
几个小孩围坐在一起，脸上露出的笑容天真无邪，最小的小姑娘糯糯的奶声奶气，“狗子哥哥，小如姐姐她没有包子吃，小风这个包子留给姐姐。”
狗子摸了摸小姑娘的头发，说道，“小如她有，你自己吃哦。”
在狗子再三保证下，啊平才把包子吃了下去。
他们吃包子的速度很慢，慢的一口吃进嘴里迟迟不咽下去，似乎是在说下次吃包子又是什么时候。
虎子气喘吁吁提了一桶水过来，淼火火接过放在地上，“你自己去玩你的。”
说完不等虎子开口，往砂锅里面倒水准备熬药，旁边一口缺了角的陶瓷锅里也倒上水。
打火烧死，陶瓷锅里翻滚着，清新的米香味飘荡在半空中。
闻着香味的小孩子们，嘴里吞咽了唾沫，“好香”。
半大的小孩吃两个包子，还是只能勉强果腹，毕竟饿了这么久。
尤其他们有的还藏了一个。
殊不知他们藏包子的动作，根本没逃过淼火火的双眼。
淼火火也不会去说什么，毕竟埃过饿的人总想着下顿。
“你们有碗吗。”
“有。”小风奶声奶气的坐在淼火火身边。
他人小不怕，眼前的大哥哥给了他们包子。
是个好人。
不像那些要赶他们走的坏人，只知道欺负他们。
每人喝了碗粥后，粥熬的很浓，不会一下子就饿。
他们开始吃饱点，不能吃得太撑，肠胃会受不了。
小风笑眯眯看着淼火火，“大哥哥，你真好。”说完打了个饱嗝，让在场的小孩都大笑了起来。
纯真无邪的脸上笑的天真，让淼火火觉得她做这一切都值得。
上手伸手捏了捏小风的脸蛋，“这就是好人了。”
“狗子，带他们下去消消食，就去睡吧！”
“好。”狗子带着人下去。
虎子接手了熬药的任务，淼火火坐到旁边，望着燃烧的火焰。
好奇问了句，“你们爹娘呢！怎么会在这里。”
“他们都死了，所以我们几个小的没地方去只能睡这里。”
本来他们之前是在内城，每天乞讨还能剩点吃的，后面来了一波地痞无赖把他们给赶了出来。
为什么会赶他们，他知道是因为太小，很容易被欺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