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马上落下来的齐思睿和陆韭儿虽未受伤但也摔了一身泥,蓬头垢面,满身污渍。
一个皇子和一个朝廷命官摔成这样着实有点搞笑。
华宁宇憋着笑唤了仆人带他们去换洗。
随即一个面相伶俐的丫鬟上前,一路将齐思睿和陆韭儿从马球场带到了换洗的屋子。
俩人进到屋子后,丫鬟在门外恭敬道了声:“璟王殿下,蔡大人请慢洗。”语罢便躬身告退了,还顺便带上了门。
扫视屋内一圈后,陆韭儿当即傻了眼。
只见屋子中央是一个偌大的浴池,池水热气蒸腾,散发出缭绕的云雾。池面上还铺满了玫瑰花瓣,散发着淡淡的清香,一下窜入鼻中,沁人心脾。
可问题是就一个池子,难不成要两个人一起洗吗!
陆韭儿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气,涨红着脸道:“我还是回去换吧……”
齐思睿一把揪住直往外走的陆韭儿,眯笑着眼,打趣道:“害什么臊啊,你哪里没被我看过!”
陆韭儿一下面红耳赤,羞得当即给了齐思睿腹上一拳。
齐思睿疼得哎哎直叫唤,“我伤才刚好,你怎么能打病人呐!”
陆韭儿气鼓鼓回答:“齐思睿,我有没有说过不准再提那晚的事了!”
那次以后,陆韭儿好长一段时间都不敢直视齐思睿的眼睛。毕竟那晚简直像自己投怀送抱一般,实在是太丢人了。
而齐思睿越是看陆韭儿害羞躲避就越想逗弄她,直接私下里改口称她为“夫人”,还故意聊些“以后要几个孩子”之类的话题。
这无异于一直在提醒她那晚发生的事。
陆韭儿终于忍不下去,以武力威逼他不准再提相关话题。
眼看她就要走出屋子了,齐思睿立即提起:“华宁宇可说晚上要设宴款待我们,听说今日宴上还有他特意找来的你没吃过的麝香猪和白鲟鱼,你确定就这么回家了?”
陆韭儿突然想起来华宁宇的确是这么说过。
就这么回家好像是太亏了。
“那,那你在这头洗,我去那头洗,你不准偷看我。”她支支吾吾命令道。
齐思睿暗暗贼笑一下,“好的,就听夫人的!”
“不准叫我夫人!”
“那叫娘子?”
陆韭儿又羞得满脸通红,但为了吃到山珍海味还是忍了。
陆韭儿让齐思睿背着身子,俩人各在一角下到池子里。还好池子够大,两个人隔得远远的完全碰不到。
陆韭儿慢慢放松下来,温度适宜的池水如轻纱一般渲染着迷蒙的心情。
齐思睿倒也规矩,并没有乱来。这让她放下了戒备,全身心的沉醉其中……
“砰”地一声,刹那间木门毫无预兆地被一下打开。
一股凉风涌入使靠近门那边的齐思睿不禁打了个寒颤。
俩人还未来得及反应,一个人影径自走了进来,“璟王,蔡兄,这是我的衣服,你们将就着穿一下吧!”
齐思睿率先反应过来,几乎以秒速冲到陆韭儿身边,将她团团抱住为她遮掩住身体。
看着两个男人在池中赤着身子紧抱在一起,华宁宇惊得不禁手里的衣服都掉落到地上,“你们这是……”
此画面实在太过引人遐想,华宁宇受到了巨大的冲击,致使大脑一片空白,呆呆地愣在原地。
齐思睿看华宁宇还没有要走的意思,回首怒目而视,“还不快给我走!”
听到这一声怒吼,华宁宇终于回过神来,撒开腿逃也似的跑了出去。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直到华宁宇出去,陆韭儿都未反应过来,俩人就这么静止不动地抱着。
良久,她慢慢感到了齐思睿身体的异样,这才回过神来,脸像火烧了一般滚烫,一把将齐思睿推开,匆忙裹上衣服,捂着脸跑了出去。
稍作整理后,陆韭儿装得平心静气的样子走去大厅找华宁宇他们。
还未进大厅就听到华宁宇和福尔岱窸窸窣窣似乎在聊什么闲话。
“知道我刚才看到什么吗?他们两个人居然就那样抱在一起!两个大男人!”
“这有啥,以前在太学院他们还睡同一张床呢!好好的有两张床偏偏要挤在一张床上。”
“我有次还看到璟王殿下亲了蔡兄额头!”
“上次璟王还帮蔡兄挡剑来着,嘴里还喊着‘玖儿’,害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突然裴清的声音竟也插了进来,“你们知道吗,我两次去救他们都撞上不该瞧见的事。”
三人立刻发出诡异的窃喜。
真没想到,那个裴清平时恭恭敬敬、一本正经的样子竟也在背后聊他们的闲话。
陆韭儿顿时怒不可遏,正想冲进去暴揍他们一顿,却听到华宁宇接话道:“你们知道吗,这是他们齐家传统!太祖就……”
陆韭儿能清晰地听到福尔岱和裴清发出的惊叹声,然而华宁宇的声音压得很低似是耳语,陆韭儿完全听不到。
这下勾得陆韭儿心痒难耐,她一下冲了进去,“你在说什么!”
三人做贼心虚,一下吓得团抱在一起。面对突然闯入的陆韭儿,陆韭儿的脾气他们是知道的,很可能要挨顿揍,三人都战战兢兢、瑟瑟发抖。
华宁宇小心翼翼试探道:“蔡兄,你有听到什么吗?”
“我都听到了!你们在聊我和璟王的闲话。”
“那个~蔡兄~你听我们解释……”
陆韭儿冷哼一声,“解释你个头,还有什么好解释的!”
三人不禁同时咽了口口水,满脸恐惧加慷慨赴义的表情,似等待被陆韭儿处决一般。
“行了!”她伸出手指,指了指华宁宇,“你把刚才太祖的事跟我说说,我满意了就不揍你。”
“这……”华宁宇一脸为难。
“快说!不说我现在就揍你!”陆韭儿握紧了拳头,在三人面前比划了一下。
华宁宇咽了咽口水,犹豫着妥协道:“好吧,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