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研在临近傍晚的时候终于见到了自己的师父，不愧是上神，一天一定有很多事要忙。
不过让前几日还做着皇帝的墨研等了快一天，也不是很畅快。
听着小仙娥的嘴碎，他大概有了个叶竹的印象，高冷，又高又冷，但出了什么事找她她一定力所能及的帮忙。
据说还是天帝最宠的神仙。
虽然今儿在殿上没看出来。
虽然是当过皇帝，但察言观色的本领是自小就有。
他隐约感受到了叶竹对自己的嫌弃，但是转瞬即逝，又让他误以为是错觉。
他从来不认为自己有慧根，在世时也没有求道问仙，却莫名其妙来到了天庭，成了神仙。
按道理是要拜师学艺然后升为上神的。
自己也没有任何异议。
他其实是注意到了叶竹，叶竹穿着青衣和一红衣男子小声嘀咕，好像都发生的事不甚在意，直到天帝让叶竹成为墨研的师父，才偏头看了看他，再看了看天帝，走到自己身旁，鞠了个躬，然后让自己往最西边的方向走，最尽头就是以后生活的地方。
然后再也不见踪迹。
最西边的地方果然最阴暗，但是也适合竹的生长，但是突兀的是竹林中间种了一棵梅树，下面是石桌石凳，不过也不至于格格不入，毕竟宫殿很大。
雕龙画凤，应该是天庭统一的风格。
墨研到了门前却发现没有一个童子，看来叶竹是独居惯了，喜静，所以才会觉得自己是个麻烦吧。
不过没关系，他从来不会在意这些。
这和他从小受到的教育密不可分。
其实想想还是出于本能。
他似乎没有情感。
对什么都淡淡的，但是有过短暂的热烈，可惜失去了，他有点想找回她。
虽然不可能是当初的模样，但连梦都没有过就奇怪了。
他竟然有点想不起来她的模样了。
说他在位时国泰民安，没有干错事，还不是他一生短暂，还未加冠，就薨了，倒是让太后白发人送了黑发人。
而且国泰民安，和他没有一点关系。
他就只是短暂地待在了那个位置一下，如果论功业，他名不副实。
他只是运气好，就像被莫名其妙推上皇位。
坐在外面凳子上不知多久，他站了起来。
推开门，随意地行走，才发现叶竹可能不是喜欢安静，而是不常住，这个地方不食烟火，太过冷清。
有一副画像，挂在叶竹房中，画上她折着一株梅花，半侧着身，言笑晏晏。
额间的墨梅也开得极好。
让人想伸手去摸。
“你在干什么？”叶竹冷冷道。
“师父。”墨研收回手。
叶竹善解人意道：“你不必这样叫我，你毕竟不久前还是人间的帝王，这样怕是会不习惯。”
墨研诚实道：“并不会。”
“那随你吧，我先说，你知道你要干什么吗？”
“跟着师父学习，历练。”
“也不用这么麻烦，其实一般妖物升神仙是仙，然后再神，然后再上神，你却直接是神，说明你前途不可限量。”
“师父谬赞，弟子羞愧。”
“最最简单的方法，是，你杀了我。”
“师父开什么玩笑。”
“这是修竹。”叶竹拿出自己的剑，“你拿着，用它可以杀了我。”
“师父你别开玩笑了，我很惶恐。”墨研说慌不打草稿。
“人为了得到什么总是要失去什么不是吗？这样才公平不是吗？”
“为什么对我说这些。”
“因为我不想等了，我要你去杀掉一个人，我恨之入骨的人。”
“可是你会死。”
“哈哈哈，你真好笑，上神是不会死的，只不过从头再来罢了，我活了上万年，已经够了。”
“......我还是不能理解你们这些求死的人的想法。”
“为了解脱啊。”
看墨研不动，叶竹把修竹递到墨研手中，“刺吧，刺中心脏，我可能好像是要死了一样，但是别担心我恢复了就来看你。”
“你想杀的是谁？”墨研问道。
“你不是知道吗？是天帝，杀了他你就成为他，多好？”
“你打不过他，我怎么可能打得过？”
“别推脱了，我看的见，你内心的欲望。这样互利互惠不好吗？”叶竹摆摆手。
“好，我成全你。”
墨研和天帝大战了一场，众神惊了，没人知道为什么墨研有着这样的破坏力，半个天宫几乎都被拆毁。
他们打了九九八十一天，几乎两败俱伤之际，叶竹抱着一只小狐狸来了。
“叶竹你？”天帝很震惊，此时他已经没有多少气力，墨研虽然好一点但也好不到那里去。
“叶竹？”墨研重复道。
叶竹不置一词结束了墨研的性命。
她放下狐狸，提着剑，一步一步来到天帝面前。
“我不想当神仙了，我杀了很多人，我已经累了。”
看着天帝眼中的不可置信，叶竹笑了笑：“辛无肯定气死了，所以我想下去帮帮他。”
“你愿意陪我当妖吗？红？”叶竹对着小狐狸道。
“你知道？”天帝不可置信，可是他永远都得不到回答了。
小狐狸舔了舔叶竹的掌心，把头送了过去。
“可是我不能当妖了，只能当个上神，不过应该也没有人知道，毕竟这世上已经没有神了。”叶竹笑了，笑得太过猛烈，以至于哭了出来。
她蜷缩了起来，就像还在母亲子宫中的胎儿。
小狐狸有着漂亮的火红色，它守在叶竹的身边，不离不弃，不知道过了多久，它感受到了自己有了变化。
看着自己的双手，知道再也没有人可以控制他了，他笑了笑，抱着叶竹，和她的修竹剑，回到了皇城边上的山上。
他知道自己只需要做一件事，那就是，等他最最心爱的姑娘醒来。
我病态地爱着你。
爱了上万年。
我孤单寂寞了上万年。
你是我的意外之喜。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