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鱼儿,等你成年了我们就订婚好不好?”
“小鱼儿……我可以这么叫你吗?”
“你喜欢我吗?”
“我……我喜欢你!你能做我女朋友吗?不能的话……那我再想想办法!”
“你们家,破产了。”
“你别再像个泼妇一样了!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今天是我们订婚的日子。小鱼儿,你开心吗?”
缪虞猛的从床上坐起来,眼睛定定的看着一处。
整个房间里,一片黑暗。
手机微微亮起,房间里唯一的光明让缪虞侧了侧眸。
光明又熄了下去。
缪虞重新躺回床上,耳旁似乎还有男人的声音。
屏幕又亮了起来,有电话,但缪虞却设定的静音。
缪虞把手机拿起,看了一眼,放在耳边。
“喂?”
很弱的一个气音。
“你睡到现在?”
“嗯。”
“那你出来吧,我马上到你家楼下了,带你去吃饭。”
“嗯。”
缪虞把电话挂断,翻了个身侧躺着,看着窗外发呆。
直到眼前的屏幕再一次亮起。
缪虞没接,爬起来进了卫生间。
镜子正对着门,淋浴间和马桶相邻,还有一个置物架放在二者中间。
除此之外,卫生间里别无他物。
缪虞低着头进了卫生间,随便扎了一个马尾辫,洗了脸出了卫生间。
在出卫生间的那一刻,她扭头看了一眼镜子。
镜子里的女孩也跟着转头。
一双眼尾上挑的狐狸眼,配上眉峰上挑且细的眉毛,显得颇具魅惑且攻击性十足。
薄唇因为没有水而微微干裂,
缪虞舔了下嘴唇,抬手把马尾辫拆掉,凌乱的头发遮住了她的一双眼睛。
缪虞伸手拿了个鸭舌帽,又把宽大卫衣的帽子带上,还带了黑口罩,整个面庞都看不太清。
慢悠悠拿上手机钥匙,便出了房间。
五六十平的屋子,住她一个人绰绰有余。
手机屏幕在她兜里亮起,来电显示无声地跳动着。
有电梯,但是她懒得坐。
于是慢悠悠从四层走了下来。
楼下停着一辆白色跑车,车的主人靠在车门上,不时地看表。
一身灰色的休闲装。估计刚剪了寸头没多久,头发只长了一点。
脸上有一点肉,并不多,反而让他更柔和了些。眼尾微微上挑,微粗的眉毛修饰着他的眼睛。眉眼反倒衬的很温柔。
他的嘴唇不像缪虞那么薄,但也不厚,还总带着笑。
温柔学长的类型。
缪虞一出来就看到了他。
时寥把屁股移开车门,手背在身后,整个人往前走了几步,副驾驶门被打开。
“有进步,这次二十分钟就出来了。”
缪虞没理他,弯腰坐了进去。
时寥也不尴尬,把车门关上,绕到另一侧进了车。
“你是不是心里又在想着做些大事?”时寥看了一眼后视镜,随意开口道,“不要乱来嗷,有啥想干的我替你出头,咱犯不着为了跟他置气祸害自己。”
缪虞斜睨他一眼,伸手把帽子摘下:“看来两年前的伤都好利索了。”
声音沙哑,还带了些刺痛感。
时寥眯眼一笑:“早就好了,是你们非要让我住院的。”
边说还变从旁边拿出一个保温杯递给缪虞。
“温的,喝点。”
缪虞拧开盖子,小口小口喝着。
“你这不爱喝水的毛病真的得改一改。”
喝水的时候还能听上遍唠叨,这大概是老妈子统治下所有孩子的共性了。
“人科学家都说了,一天要喝八杯水,你这一睡就一天,也不知道你上辈子是睡虫还是啥的。”
喉咙里的刺痛消了些许,瘦削的手指摩挲着保温杯。
“去哪?”
声音还是沙哑的。
“先带你去医院拿药,再去一家新开的粥店填肚子,再给你买点要用的,明天要去富城大学。”
“我……没什么要用的。”
时寥驶入医院停车场,闻言轻笑:“你是不是又扔床单了?你是不是又扔衣服了?这是你第几个鸭舌帽了?”
缪虞解开安全带,重新带上帽子。
“如果你愿意每周来给我洗两次衣服的话,或许我就没什么要用的了。”
时寥轻拍一下缪虞:“合着我在你那就是个洗衣机?”
缪虞点头:“嗯,洗衣机。”
时寥:?!
“慢着,你等等我!”
进了富城医院,他们预约的医师坐在里面等着他们。
缪虞坐在医师面前,摘下口罩。
“还疼吗?”医师问。
“说话会疼。”
“张嘴。”
医师用手电筒照了照缪虞嗓子眼,又伸手摁了摁她的喉咙。
“这里疼吗?”
缪虞点头。
“这里呢?”
缪虞点头。
“这里呢?”
缪虞摇头。
医师微微点头,开好单子递给时寥:“带她去拿药吧,还是和原来一样。嗓子眼有些发炎,再拿一盒消炎药。另外多用热毛巾敷一敷脖子。记得少吃辛辣刺激嗓子都食物,味道重的一律少吃,不要吃凉的,尽量喝热水或者热牛奶。”
时寥记下,又问:“那她嗓子还有治好的可能性吗?”
“这个不好说。如果想让她的声音和原来一样可能性不大,现在只能尽力让她恢复一半。”
时寥点头:“谢谢医生。”
……
从医院里出来,时寥去六味斋打包了两份粥,又去买了几套床单等,基本所有要换洗的东西都买了一堆。
缪虞就看着他付钱。
反正她没钱。
时寥把缪虞送回家,看着她喝了粥吃了些粗粮,又帮她拖地洗衣服。
今天又是活成老妈子的一天。
现在已经晚上七点了,外面的天还很亮。
夏天就是有这点不好。
缪虞抿唇,把窗帘拉上。
“啊!那里有土!”
缪虞低头,地上确实有些土,窗帘挨着地的地方也脏了。
好像……是时寥刚换上的窗帘?
时寥把缪虞推回沙发上:“祖宗你在沙发上呆着吧,我求你别下来了。”
缪虞坐在沙发上,盘着腿看时寥忙来忙去。
时寥洗缪虞衣服的时候,摸到了一根皮筋,上面还有一只小猫。
粉粉嫩嫩的。
时寥走近缪虞,语气一本正经:“你头发有些长了,堵眼睛,我给你扎起来。”
时寥左抓一绺头发,右抓一撮头发,硬生生给缪虞扎了一根朝天辫。
眼前的头发被拿开,没有一丝光芒的眼睛露了出来。
时寥弹弹竖起来的头发,这才满意的拍拍手,忽略掉旁边乱糟糟的头发,扭头回去继续洗衣服。
灯光照在缪虞脸上,眼角有些红,皮肤很白,像个瓷娃娃一样。
不是那种白里透粉,是带了些苍白。
时寥给她挂好衣服,又和缪虞唠叨了几句,这才走人。
在出门的那一刻,他似乎听到了三个字。
“老妈子。”
时寥:……
他是为了谁?为了谁?!
好气哦。
不过谁让他就愿意给缪虞当老妈子的呢?
就算以后缪虞结婚,他也可以穿着伴娘裙去给缪虞当伴娘。
女装嘛,又不是没有过。
女装只有零次和无数次。
缪虞抬手拆下皮筋,凌乱的头发微翘,整个人和只炸了毛的猫没什么区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