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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逢不再逢

第四章 沈清秋

相逢不再逢 南城的羊 3522 2020-03-13 10:07:00

  “走吧”

  身边传来他的声音,乐因见一震,从记忆中拉回来,没有回应他,像个逃跑的囚犯,一路小跑进施家大门。

  “妈妈”乐因见强迫自己放轻松,露出一个微笑,将坐在沙发上看书的施妈妈抱个满怀,“妈妈,我好想你哦”

  “回来啦”施妈妈将手中的书放下,捏捏乐因见的脸,“怎么感觉又瘦了?”皱皱眉,“是不是又不好好吃饭,看来要天天把你放到眼皮子底下看着。”

  乐因见没有回答,反一头埋进施妈妈的怀里。自从妈妈去世,乐因见就将这里当成自己第二个家,也随着施别尔喊着爸爸妈妈,每当听到施妈妈说,“回来啦”而不是“来了”的时候,乐因见觉得,自己仍然是幸运的。

  好久好久,乐因见抬起头,正准备问问施妈妈的病,施别尔的声音突然想起,“妈,先吃饭吧,因因都饿了。”

  乐因见亲昵的拉着施妈妈入座,没有看施别尔一眼。施别尔没有在意,坐到乐因见的对面,无视乐因见想将他千刀万剐的眼神,神色淡淡的不时替乐因见夹菜,乐因见介于施妈妈在场,没有拒绝。

  “因因,一年之后,你真的要回布拉格吗?”施妈妈没有吃多少,可能年纪大了,胃口再也没有年轻时那般好,乐因见也食不知味,听到施妈妈这样问,下意识咬咬筷子,嘴角上扬,扯出一个微笑,抬起头,“妈妈,我在B城快四年,期间也很少回去,爷爷说很想我。我已经长大,也该让爷爷歇下来。况且,我答应过爷爷,会回去的。”

  乐因见感觉快要忍受不了某人的眼神,回布拉格的这件事,乐因见只和申伊还有老师说过,上个月来施家不小心说漏了嘴提了一句,没想到施妈妈一直记着。三年前,也是这样离开,他没有一句挽留。他只是惊讶罢了,不会在意的——乐因见苦涩的想着。回去了,就别再来了。四年,就当给自己失败的青春放个多余的长假。

  乐因见振作起来,询问施妈妈的病情,“妈妈,听说你生……”

  “妈!”施别尔突然站起来,无视乐因见投过了怀疑的目光,“你下午不是还有个画展邀请吗,我陪你去花园走走,就当消消食。”

  “哎呀,你不提醒我都忘了,这是你莫阿姨的第一个画展,我可不能缺席”施妈妈拍拍头,“散步就算了,人老了不想走了。你陪陪因因,前两天你爸刚让人重新把花园修整了一翻,好多花都开了。去看看,年轻人就要和年轻人呆一起,别天天粘着我这个老太婆。”

  “妈妈,你不老!你在我眼里,可年轻了”乐因见听到施妈妈这样说,不免有些心酸,年轻的时候施妈妈跟着爸爸做事,而爸爸年轻的时候一直混着黑道。虽然不知道他们大人的恩恩怨怨,但是施妈妈现在的身体状况如此比不上同龄人,乐因见大多是猜得到原因的。自己与施别尔的事,施妈妈和施爸爸一直都明白,但没有说破过。乐因见心里感激着他们,至少,可以装傻着这样下去。

  “好”施别尔站起身,“那我先陪你上去”

  说完也不给乐因见机会,将施妈妈扶回房间。乐因见见到施妈妈和以往差不多的身体状态,知道是施别尔骗了自己。“何必呢”乐因见自嘲的笑笑,坐在沙发上,等着施别尔下来解释。

  施别尔下楼时,看到所在沙发上的人,拧了拧额头,感觉有点累。

  “走吧”

  “就在这里说吧”乐因见起身,“我想我们现在的关系还是少单独呆一起的好。”

  施别尔双手插兜,头稍微一歪,乐因见知道,这是他特别有把握的时候才会做的动作,“我明白,但是我不想等会我们吵架的声音被妈听到。你也不想让她伤心吧?”

  乐因见一时语噻,他说的没错,她可以不在意任何人,但是不能让施妈妈因为他们两个人的情感问题而难过伤心。她已经感受过那种无奈与悲伤,不想再经历。乐因见转身径直走向花园,施别尔轻叹一声,现在果然只有这个是她的软肋。

  二人并肩走在花园里,太阳已经出来,暖暖的洒在花园的每个角落,让人感到有点昏沉。一时间空气寂静下来,谁都没有说话。施别尔带着乐因见到一个向阳的亭子坐下。乐因见记得小时候两个人经常在这里玩。

  石桌上放着一套茶具,应该是施爸爸经常在这里品茶,“爸爸还是那么爱喝茶。”乐因见摸着茶杯,不由自主道,等意识自己说了什么时,不禁想抽自己,和他说这些做什么。施别尔当作没看到她懊恼的神情,微微一笑。

  “恩,这几年你回来的少了,还天天念叨你,时常问我,因因那个丫头怎么还不来看我,都没人陪我喝茶了。”

  乐因见有点抑制不住的想流泪,她不想在这种情况下叙旧,干脆开门见山,“施先生,既然你骗我回来,必定是有话说。”乐因见吸吸鼻子,“都别浪费时间了,说吧,为什么”

  “为什么?”施别尔看向她,“是想问为什么骗你还是说当初为什么会分手?”施别尔沉了沉气,“如果是第一个,那么答案就是,妈妈想你了,如果我不这样说,你会那么乖就回来?如果是第二个,”施别尔顿了顿,直直盯着乐因见的眼睛,“乐因见,你就那么不信我吗?”

  乐因见有点失望,她以为他明白当初会走到那一步的原因,可是现在听到他这样问,突然觉得什么样的话都没意义,乐因见有点想笑,“施别尔,你从来不明白是为什么,你也永远不会懂。如果你觉得是沈清秋那件事,那么,我告诉你,从来不是!施别尔,你就是个混蛋!”乐因见站起来,一把拿起桌上的茶杯,往他脸上一扬,头也不会的走了。

  施别尔没有追上去,他从来都是个骄傲的人。唯一能一而再再而三触犯他底线的,只有乐因见。苏长登曾经私下里和他说过,“别尔,乐因见的施别尔,能把T大的女人嫉妒死。”

  施别尔吩咐下去,让人用车把乐因见安全送回家。便自己开车回了公司。

  乐因见只让司机送到某个公交站点。车里有他的味道,像有一双无形的手掐紧了她的脖子,无法呼吸。

  坐上公交车,因为是下午,没有太多人。乐因见选了一个靠窗的后排。窗外是形形色色的行人,匆匆忙忙,头也不回。仿佛停下脚步,就会失去一切。乐因见想起曾经的她也是那样,施别尔匆忙的追随在身后,害怕一旦停下,就会失去。

  前方有一对情侣,正在用一个耳机听着歌,女生好像不喜欢正在听的歌,闹着要男生换,男生不让,将手机举得高高的,嘴唇微动,似乎在提条件,因为女生开始嘟嘴,有点不开心。乐因见感到窗外的太阳有点刺眼,“真是的,这么大太阳,眼睛都刺疼了”乐因见看着前方出神,低声喃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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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乐因见将要被感冒折磨疯了。一个月发烧了三次,感冒一直断断续续没有好透。乐因见是这样的一个人,自己不舒服,别人也别想快活,施别尔她不敢在他面前撒欢,所以,苏长登就成了替罪羊。临近期末,课大多都结了,苏长登本来准备好好疯两下,却被乐因见死皮赖脸拉去图书馆,美名其曰:取暖。那时宿舍没有配置空调,只有图书馆有。苏长登很憋屈,明明自己是老大,怎么总被小弟牵着走。

  “乐因见!”苏长登压低声音,“为什么要劳资陪你在这里待一天!你不会找你的别尔哥哥吗!”

  “因为你闲”乐因见一边拧鼻涕一边瞟了他一眼,老神在在道。

  “你……”的确,当时的施别尔已经开始着手启动他的公司,大部分时间都在忙他的事业,开学时还将女朋友托付给他这位兄弟。苏长登气不打一处来,乐因见这里是没法聊了,只好趁她上厕所的功夫给施别尔诉苦。施别尔听出了他的画外音,觉得自己确实好久没有陪陪乐因见,于是爽快答应会帮他脱离苦海。后来,乐因见不止一次想去宰那个杀千刀的。

  第二天一大早,乐因见就被施别尔的电话吵醒,本以为会来个久别约会,结果直到被拉着走到操场,才意识到,哪有一大早五点多在操场约会的!

  施别尔每天带着乐因见跑步,说这样能增强她的抵抗力。刚开始两天乐因见坚持了下去,毕竟终于可以天天见到她的别尔哥哥。可是爱情的力量只能是暂时的,被窝的温暖才是永远的。乐因见开始耍赖,这天早上死活都不去跑,像个树懒一样挂在施别尔身上。施别尔只能让步,“那这样”施别尔歪了下头,“你就跑一首歌的时间,歌随便你挑。”

  “真的!”乐因见难以置信,竟然这么快就胜利了。

  “真的,你快下来,脖子都要被你扯断了”

  乐因见松开施别尔的手,准备拿出手机挑歌,一只手伸过来。

  “用我的,你挑,我拿着放”

  乐因见想想也没什么,像挑宝贝似的,终于找到一首最短的,虽然是纯音乐。乐因见扬着眉,得意的将手机放到施别尔手上,“别耍赖哦”

  施别尔撇了她一眼,“不会”说着,将耳机的其中一只戴进她的耳朵,手在屏幕上划了一下,乐因见眼尖,想看他做什么,却被施别尔一只手推开,“放一百个心,不会给你换了,你听”

  乐因见仔细听,确实是自己选的,但还是觉得奇怪。后来,乐因见一直不理解,为什么一首三分钟不到的歌,等放完自己已经跑了五圈!400米的操场!乐因见自知自己是个没运动天赋的人,怎么也不可能。直到后来,有一天早上,乐因见眼疾手快将施别尔的手机抢过来一看,又生气又想笑,施别尔将歌设置成了单曲循环!“你!”乐因见指着施别尔,“你怎么可以耍赖!”

  “我有说过不能循坏吗”施别尔将她的手拉近,从衣服口袋里拿出一双手套,仔细的给她套上,“你说,你能再傻点吗”

  乐因见仰头,“我可以再聪明点。”

  “……”

  施别尔觉得,世界上为什么会有这么傻的女孩,但是他那样喜欢她,像暖阳,让他的冬天里连雪都是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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