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江恪换了身黑色赤金长袍,穿白衣终究太过显眼,一跃而上,沿屋脊穿行,如同暗夜使者,却悄无声息。到了庆安殿,顾清屋里的灯还亮着,好似
还有和小婉的交谈声,便在门口等着。顾清问了今日见到江恪的事情,和小婉吩咐去采些桂花来,她想着既然江恪不能来,她便做好再让小婉悄悄送过去
倒也算应了她的承诺,只是多日不见确然十分想他。她拿起平日最为喜欢的蜜饯也有些食不知味,有一下没一下的咬着。小婉推门出去,离开了房间。不一会
儿推门声又响起,“小婉,又忘记什么了?”
却听见一个沙哑的男声,“小清。”
顾清猛然抬头,突然眼睛有些酸酸的,从榻上跳下来跑过去抱住了江恪。江恪用手紧紧箍住她的腰,“小清,我来了。”
“嗯。”顾清从他怀里出来,“可是你怎么来了?我不是写信告诉你了吗,有没有受伤?”
江恪摇了摇头,“我只是很想你,所以来了。”他又重新将她搂进怀里,鼻尖传来阵阵馨香,“小清,是我不好,一直没来找你。”
顾清将手搭在了男人的腰上,“我没有怪你。我本来想明日做了桂花糕让小婉送去给你,要不然我现在去做?”
她慢慢推开江恪,望向男人的眼睛,“我也很想你。”
江恪心中一动,缓缓向精致的脸上那抹嫣红逼近,顾清看着眼前俊逸的男人,慢慢闭上了眼睛。唇齿之间的厮磨,让顾清心中发麻,她有些不能呼吸。江恪似
乎感受到了,离开了她娇艳欲滴的唇,他低低的笑着,“小清,要换气。”
顾清脸愈发红润,像染上了一层桃红的胭脂,占了便宜还取笑她,便挣脱他的怀抱,越过他,“我去做桂花糕。”
江恪握住她的手,把她掰过来面向他,“小清,这会子去做是想告诉大家我在你宫里吗?”
顾清面容一滞,笑了笑。“那便明日依旧叫小婉送来。坐吧。”
两人坐在榻上,她躺在他怀里,格外温暖。“小清,你都知道了。对不起。”
顾清把玩着他胸前的扣子,“与你何干,人人都可以说话,恰巧被我听见罢了。”
“他们会安静的,小清,我不会让你因为我委屈了自己。”
顾清抬头看他,“江恪,他们骂我都可以,可是侮辱我母亲,”她声音中带了一丝哽咽,江恪满眼心疼的望着她,“我不想就这么算了。”
“你想怎样,都可以。”江恪揽着她的手又紧了几分。
“你可有致哑的药?她们这种人,不说话也罢。”顾清的眸子多了几分凌厉。江恪轻轻地抚着她的长发,“小清,我来做就好,不要脏了你的手。”
“可是……”顾清还想说什么,头顶的男人微微叹了一声,“乖,我去做,好不好?”她在他怀中点了点头。
江恪满意的点了点头,俯下身亲了亲她的额头。顾清抬眼,“江恪,你会在这儿待多久啊?”
“暂且还不能确定,那日一宫人说住半年,大致差不了多少。”
半年,现在已过去两月有余,剩下的时间也不多了,“父皇疑心重,到时你务必小心。”
他看着她欲言又止的样子,低低唤她,“小清,”
“你还会回来找我吗?”顾清看着他的眼睛。江恪啊江恪,你连名字都没有,此去宫中又凶险万分,本来便没有抱着活的希望,可如今,再怎样他也要同
阎王爷争一争了。“会。”
顾清低下头,在他怀里蹭了蹭,点了点头。她看到那一刹那他眼底的犹豫,但她宁愿自己是看错了。
夜已深了,顾清已在他怀里睡着,江恪将她小心翼翼地抱到床上,盖好被子。他伸出手,骨节分明的手流连在她的眉眼之间,而后落到她小巧的鼻梁上,
唇上,她长得极好看。今日问他的话想来是想要一个承诺吧,他却连这点都难以做到,也许他本不该来招惹她,“小清,对不起。”
说罢出门,消失在夜里。
顾清睁开眼,一滴泪落在了枕上。他的对不起,恰恰出现在她爱上他的时刻,她又该如何是好?今日他说了好多次的对不起,这句最不愿让她听到的,她
却放在了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