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穹乃离开房间之后，来到的地方是——校医院。
在不离开学院之舍的前提下，这里或许是唯一还在营业的地方。而穹乃的目标是——葡萄糖溶液。
当未有告诉穹乃引起未有变化的原因是能力的时候，穹乃便有了猜测。
未有的能力，可能获得了不正常的提升。
在未有睡着的时间里，潜意识发动了能力，大脑消耗了大量的能量？或者说，在能力发动的一瞬间，未有就醒了？
未有的能力是多维度希尔伯特空间投影效应，如果发生能力暴走的话，应该是像上次体育馆事件一样。然而这次却仅仅是自己的身体受到了影响。
那么，换个角度。考虑到未有一开始能力的表现形式呢？——知觉系的预知能力。
如果这次能力暴走影响的不是希尔伯特空间的投影，而是作为信息解读的知觉部分的话——
无论如何，未有现在急需补充糖分，这点是毋庸置疑的。
更详细的事情，一会儿等未有自己说吧。毕竟穹乃并不擅长生物学。
简单向老师解释了一下自己为什么穿着睡衣出门之后，穹乃带着几瓶口服的葡萄糖溶液，迅速回到了宿舍。
看到的是——正在换衣服的未有。
未有雪白的肌肤迅速变得粉红，穹乃当场愣在原地。
虽然两人住在一个宿舍，但从来没有坦诚相对的经历。就算是换衣服，至少也会隔着一层内衣。
额……气氛实在是太过尴尬，让穹乃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对……对不起！”还是穹乃率先反应过来，捂住眼睛，转头一气呵成。其实穹乃本不必如此在意，毕竟大家都是女生，又住在同一宿舍。但可惜的是穹乃从未有过类似的经验。
“嗯……穹乃的话……没关系……”未有的声音稍微有点颤抖，让穹乃更加自责，完全没意识到这句话的奇怪之处，单纯的以为因为都是女孩子的缘故。
睡衣已经因为汗水完全不能穿了。直到未有穿好内衣，重新躺在床上，气氛才逐渐恢复正常。
“先……先喝点葡萄糖吧，我……去洗一下毛巾。”穹乃本来担心未有会生气，但又觉得未有并不会生气，而且莫名的自信。不知道这股自信从何而来，穹乃将吸管插入装着葡萄糖的瓶子，递给未有。
未有双手接过，并没有抬头看向穹乃，只是用微弱的声音说着：“谢谢。”
或许我不应该急着用飞行赶路的，这样就不会刚好撞见……穹乃想了想，将脑袋里不正常的念头抛出去，带着毛巾回到了未有的床边。
葡萄糖溶液的消化速度非常快，未有的体力正在慢慢恢复。
“我帮你擦一下汗？”未有刚才换衣服应该也是这个打算。
“我自己来。”
“但是后背之类的地方擦不到吧？我帮你吧。”相信我，穹乃绝对没有带有任何奇怪的想法，照顾好未有是她现在脑子里唯一的念头。
“唔……嗯”未有稍微思考了一下，没有拒绝。
穹乃用毛巾擦拭着未有的身体，如此近距离的观察未有的身体，还是第一次。雪白的肌肤上没有一点瑕疵，和穹乃不同，身上几乎没有肌肉，双眼紧闭，看起来非常紧张。
穹乃反而不紧张了。生病的未有，似乎有一点弱气。星川未有，看似怯懦，实际上却有一点好强。她跟上了穹乃的辅导，在高等物理实验室做实验助理，甚至成为了主任的弟子。未有很好的隐藏起自己，很少将脆弱的一面暴露出来，能很好地迎合他人，却又始终有一种超然物外的气质。在穹乃看来，这份超然物外或许和未有的能力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也说不定。
“未有，真的不需要去医院吗？”
“不用……休息就好。”
未有换上干净的衣服之后，穹乃将刚刚换下的衣服和制服放进了洗衣篮。现在是深夜，洗衣服还是等到白天比较好。
来到未有的床边，穹乃再一次确认未有的体温。确实没有发烧的症状，这才彻底放下心来。
不等穹乃发问，未有便主动解释道，“刚才，我能力暴走。”
果然如此，穹乃丝毫没有意外，示意室友继续。
“把情报变成了记忆”
短短的只有一句话，穹乃却立刻抓住了关键。投影获得的情报变成了记忆，意味着不再会因为退相干导致信息丢失，也意味着未有可以追溯一个事件更多的细节，只要运算力跟上，甚至能预言世界上的一切！
不，这不仅是运算力的问题。穹乃冷静了下来。情报变成了记忆，进一步追溯获得的细节将无限丰富，储存无限的细节需要无限的容量，而大脑掌管记忆的分区虽然对于一个人来说是完全足够，但还远远不足以记录一切细节，从而让感知的范围扩大。
“简单来说，仅限自己的情况下，未来的投影不再因为额外的测量而丢失。”穹乃说出了自己的结论，未有点头表示肯定。
“那这次能力不正常提升的原因是什么？你知道吗？”
未有茫然地摇了摇头，虽然有一定的猜测，却没有足够的证据。要说能力表现形式发生变化的原因——未有不禁想到了春上衿衣。
未有决定不告诉穹乃，嫉妒？或许是吧。就算不使用能力也足以让未有看到未来的可能性。
穹乃没有察觉未有的异常，“那，早点休息？晚安\~”
“穹乃！”未有突然叫住了正打算回去睡觉的穹乃。
没事的，只要这样做就可以，未有在心底给自己打气。
“一起睡……可以吗？”
未有胆小，怯懦。但即便如此，也想抓住那微小的可能性。
穹乃忽然愣住。未有不对劲，另一种意义上的不对劲。直到看到未有略微颤抖的肩膀，穹乃才忽然想起来，刚才在未有能力暴走的时候，或许看到了什么也说不定。而且未有的被子和床单都在刚才被汗水浸湿了，对病人也不好吧。
找着各种各样的接口，总而言之，穹乃答应了。
未有来到穹乃的床上，枕在穹乃的手臂上，呼吸着穹乃身上独有的气息。这种安心感让未有扔掉了一切烦恼。
穹乃就在这里，哪儿也没去。“不会让你离开的哦。”这句话被顺利的表达出来，不过声音太过微弱，穹乃完全没有听清楚。
不管原因如何，未有确信了一件事。
处于叠加态的未来，将因为自己的观测而变成现实。而未有需要做的，仅仅是踏出行动而已。虽然作为从很早以前开始就拥有着预知能力的未有，或许直到这一刻，才真正理解【未来】的含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