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刚刚睡醒
张小年确实认识到，这个世界未知的一部分。
“异能……”他现在和老洪在一辆出租车上，说是去吉安。
目光幽幽的看了眼邋遢的老洪，身上的酸臭味儿，还是没有变得可爱。
司机默默戴上了口罩。
对老洪的话，已经信了大半，只在一些细节上保留怀疑。
凭他的能力，可以直接掳走，不讲道理。
出租车经过一段破路，颠簸起来。
张小年苦笑，成为个小富农的梦想，也被摇晃掉了。
“1998。”他暗暗咀嚼这个时代不一样的味道。
窗外是片连贯的田地，隔着老远才有个路灯，只望得到黑黝黝的杨树，枝桠怪异的伸展，没有叶子，成群的连在一起。
地里还打着白霜，暗色的夜空中，只出现一轮浅浅的月亮。
糟老头闭目养神，鼾声打的震天响，上手擦口水。
司机嫌弃的瞥了一眼，扭开电台，沙沙的声音之后，切了个音乐广播。
里面唱着首不知名目的歌。
情景如此熟悉，好像经历过。
张小年轻轻的呼吸，心里油然的松了口气。
空调呼呼的吹着，松了松衣服，靠了一个舒服的姿势，慢慢睡着了。
电台里一个热线，点播了一首“天台的云”。
梦里的他，听到了安河桥，呼吸绵绵长长，睡的香甜。
漫长的路程迎来晨光，明堂的照进车窗里，两个人打着哈欠，伸着长长的懒腰，醒了。
老洪瞧了眼张小年。
面色略有些憔悴，不安，眼里有些迷茫。
这小子，和当初自己被接引走的状态一样。
老洪微微眯起双眼，阳光舒服的扑打面庞，悄然咧嘴，露出一抹笑容。
眼前的景象，就像回到四十年前。
那是会饿死人的年代。
一个头发散乱，衣不敝身的人，从乱尸堆，抱走一个瘦弱的孩子。
......
慢慢回神，老洪下意识摩挲身上的破衣服，久久才说了句。
“快到了。”
司机有些疲惫，但看地图上的位置越来近，来了些精神。
这单挺肥。
出租车停住。
周围都是些青山，一片连绵的建筑就坐落其中。
张小年下车，入眼就是个古风门头，木雕榫卯，还极为开阔。
门匾黑沉沉的，烫金的题字：余姚度假山庄。
再往里是连成一片的建筑，黑瓦白墙，墙线错落有致，色泽典雅大方。
离的近的，瞧见清砖门罩，石雕漏窗，木雕楹柱，整体建筑融为一体，颇具风雅。
很有徽派建筑的感觉。
他心里咂摸了一下，大概古建筑也只见过徽派的。
“跟我走吧。”老洪背着手，老大爷遛弯的一样走进去。
张小年快步跟在后面。
里面的景致倒是更好，亭台楼榭，山水园林，一步一品。
隐隐有些无尽之意。
二人走到一栋精致的二层徽派小楼。
老洪掏着个卡片，一刷开了。
入眼还有个院落，布置的整整齐齐。
跟着老洪到了二层的一个房间。
里面素素静静的，只有几盏灯、几个蒲团。
老洪盘腿坐在蒲团上，示意他也坐下。
张小年甫一坐下，一股清清凉凉的感觉，像烟雾一样，弥漫在身体里。
一些多余的心思，渐渐消去了。
身体一下子轻了起来。
“这是清心座。”老洪淡淡的说了句，闭眼，也不去理会，自顾自养起了神。
仔细听的话，他的呼吸富有节奏，一长二短，三长五短，循环往复。
张小年被晾着，也不在意，学着他的样子，闭起了眼。
半晌，老洪才坐起来，长长的吐了口气。
面色精神，变得饱满。
“既然你不知道何为异能，我就给你科普一下。”
张小年定神听着。
“在华国，异能的出现，实际只有两百多年。
据郑县志记载，康熙七年，七月初九日酉时，太阳刚落，有星大如碗，自西北奔入，划一烟道。
刚开始陨星轨迹很直，接下来轨迹盘曲如龙。并伴有天鼓声，野鸡皆鸣。”
文绉绉的说了篇古文，老洪的面色却极为郑重。
“这一片地区的水土，发生了不为人知的变化，孕育出第一批拥有奇特本领的人。
他们把体内独特的能量，称为异能。
这些人的事迹历史上偶有展现，被称为异人。”
张小年听的很认真，点点头。
“只是第一代人，寿命极短。
又经过几代人的研究探索，异能的使用，无疑与寿命挂钩。
这也是必须教你的第一课，越强大、越短命。”
老洪有些不甘心的摇摇头。
“而这种清心座，是近代的产物，配合养气功，能有效的帮助异人抑制损耗。
这也是极为重要的。
而异能的觉醒，又分为血脉先天觉醒和血脉后天觉醒。
这也是数代异人探索的成果。”
老洪有些唏嘘，正色道。
“你是想等到先天觉醒，还是强制觉醒。
先天觉醒是水到渠成，身体没有负荷。
后天觉醒，疼痛异常，百脉尽断，身体无法动弹，至少保持一个月。”
说着，老洪心底微微发麻。
当年，三十三天，如百蚁噬心，生不如死。
“帮我强制觉醒吧。”
张小年深深呼了口气，分秒必争，瘫痪一个月就一个月。
要是等自然觉醒，不知道是猴年马月了，不确定性太高。
老洪深深看了他一眼，拍了拍他的肩。
从怀里掏出一团包裹的结结实实的绸布，小心翼翼的拨开，现出个暗色泛着深红的石块。
“拿着它，等半个时辰。”
触手冰凉。
张小年拿在手中，默默的等。
他的心底也有些发憷，百脉尽断，到底有多疼。
打心眼里害怕，此刻暗暗咬牙，异能说来就是特殊能力，他甚至不想觉醒。
因为它会损耗寿命，折磨身体，张小年只是个小富即安的小市民。
可是，重来一世，父母却眼睁睁的卷入了这种超自然能力的组织，音讯全无，生死不知。
他却，无能为力。
来吧，来吧。
我一定要把父母都留在身边，我一定要挽回这些遗憾！
半个时辰，转瞬即至。
老洪有些不忍的看他。
张小年浑身一绷。
叮。
恭喜宿主，
您可爱的系统，
刚刚睡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