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冬已至,寒风席卷天下。
在这幽深的苍穹下是一个简朴的农家小院,一个褐发的中年人正在院子里劈柴,他要赶在大雪来临之前备好家里过冬的薪柴。
这个中年人矫健有力的臂膀随着手里的动作上下摆动,灯火通明处是他的妻子鹤一。鹤一温婉可人,她身边放着装针线的小竹篮在台阶的灯笼下认真地做着针线活。
鹤一朝屋里温柔的问:“唯一,新棉衣穿上合适吗?”只见一个小男孩从屋里开心的跑出来,双手环抱住鹤一的肩膀甜甜的说:“嗯!母亲做的棉衣穿起来好暖和呀!”
鹤一停下手里的针线活,轻笑道:“呵!我家福唯一的小嘴巴越来越甜了。”小男孩唯一可爱的摸了摸自己的小脑瓜。
一旁劈柴的中年男子停下手里的动作,他朝唯一招手:“儿子,过年了这会儿集市上一定很热闹,到爹这里来。”他从自己胸前的衣襟里掏出了几个铜钱。唯一走过来,父亲把钱放在他小小的的手心上。唯一仰着童稚的脸显然满是喜悦:“谢谢老爹!”
母亲鹤一眉眼如画,此刻却微皱眉头她叮嘱:“唯一,出去玩的时候要小心点儿不要磕着碰着了,天色也已经很黑了…不要玩的太久,早点回来!娘给你包韭菜饺子给你吃,庆祝你又长大了一岁!”
福田一手杵着木桩上的斧柄一手揉着福唯一的头,一点听不进去妻子的唠叨:“鹤,不要太担心了!儿子他都懂,你看看你就喜欢唠叨我和儿子。”
福唯一感觉一会儿父母又要开始一篇大论,一溜烟的跑到大门口向院内两个人大声说:“我先走了!很快就回来!父亲母亲再见!”他小手合上大门,从门缝里又看了一眼父母转身离去。
集市离他的家不是特别近,中间需要穿过一个小树林和一条直通小镇集市的弯路。
街上是红红火火的一片,满是过年的氛围。街上的人很多,他们有的买嘴食和店家互相吆喝,有的是几个婆子媳妇在和卖首饰胭脂的商贩讨价还价,真热闹!唯一看看这边的钓锦鲤,又跑到那边的皮影小戏看小皮人,真的是开心极了!
抬头间他看见一个戴着毡帽的白胡子驼背老人正举着扎满冰糖葫芦的木架往远处走,于是赶紧起身追了过去。
老人在人群中悠悠的叫卖:“快来买又大又甜的冰糖葫芦哎——”唯一靠近老人抬起头说:“老爷爷,我要买两串冰糖葫芦!”
老人闻声取下两串色泽鲜艳的冰糖葫芦,唯一伸出手里的钱,老人犹豫了,苍老的声音徐徐地说:“孩子你这些钱只够买一串。”
唯一的眼神由期待变成了失望。他小声说:“老爷爷我只有这些钱了…我想买给父母吃…”老人听到小男孩如此有孝心就笑了一声,然后接过小男孩手里的几个铜钱递给他两串冰糖葫芦,他慈眉善目的说:“过年了,图个高兴,我卖给你了!”唯一高兴得直点头道谢那个善良的老人。
此刻,在这闹市的上空掠过几道黑影。
浮在空中的一个长发男子盯着脚下的那片民居地,微眯起猩红的双眸:“这附近居然有‘气味’?”
男子一身黑色风袍,他的周边泛着时隐时现的黑气,空中上下飘动的黑发夹杂着红色,在皎洁的月色下反射着红光。
身边一个妖娆的女子看到这个男子的停顿,于是娇滴滴的说:“冥大人,是否让属下去侦探一下?”
“我看不必了!”一个齐耳蓝色短发的男子打断女子的话。他金黄色的眼瞳确定了周身散发杀气的冥大人自信的插话。
在这些人的后面有一个周身通白的男孩,他冷冰冰的白色眼眸看起来很空洞,直让人害怕。
男孩缓缓说出:“无聊。”
那个冥大人勾起嘴角露出几颗尖锐的牙齿,嗜血的冷笑:“别这么说嘛!白,你不是也很讨厌那些发光的虫子吗?”冥狱的血眸斜视着面无表情的白。
那个妖娆的女子手里玩弄着烫金的木扇掩住她娇艳欲滴的红唇,紫色的凤眼狡猾的闪动:“就是呀,冥大人说得对!我也是迫不及待了呢~呵呵…”
冥狱闪身向下方飞去,那几个人也紧跟其后。转移间,他们寻着“气味”来到了一个简朴的农家小院外。
蓝发金眼的黑羽朝着眼前紧闭的木门挥去如刃的爪风。院子里福唯一的父母被眼前的不速之客给惊住,福田表情严肃,双手悄悄的握紧了手里的斧子。他大声斥道:“你们是谁!”
福田侧头示意鹤一到屋里头,他盯着眼前诡异的几个人心里不免一些紧张。还未待他反应一只手已经掐住了他的脖子!
那尖尖的指甲嵌入福田的皮肤,即刻渗出血液,冥狱嗜血成性的狂笑:“哈哈哈哈…哈哈哈!”
福田开始拼命的用双手扯那个扼喉的手,窒息使他满脸通红青筋暴起。汗水不断的从他的额头上往下滑落…他表情痛苦的反抗,可是眼前这个人单单一只手臂,力气竟如此巨大!轻轻松松的让福田双脚离开了地面!
鹤一凄厉的大吼:“放开他!”她此刻举着锄头正向冥狱砸去。“嘶啦”一声,一只锋利的刀爪从她的身后穿透了她的胸膛!
黑羽缓缓地从鹤一的身体里抽回自己化成刀刃的手轻轻地舔舐上面鹤一的血,鹤一“咳”的一声鲜血直从口中涌出,躯体径直向地面上倒去…
福田艰难的睁开双眼看着躺在血泊之中的鹤一,发疯似的喊叫:“你们…你们是妖怪!”他的眼里布满血丝痛苦的做着挣扎!
一路小跑的唯一此刻手里举着两串冰糖葫芦,他一脸高高兴兴的想象着父母接过他买的冰糖葫芦是如何的夸奖他…
因为天色暗沉走近大门不远处,他才看见家里的大门被破坏了,木块零零散散的躺在地上。唯一不由得放慢了脚步惊愕…他猛得冲进去喊着:“父亲!母亲!”却被眼前的一幕给吓得忘了呼吸!
手里的那两串冰糖葫芦也变得格外沉重起来,“啪”的一声两串冰糖葫芦直脆脆的掉到冷冰冰的地上…上面包裹的硬糖皮也裂开了无数的金色糖渣散在四周。
福田怒吼着最后一声:“快逃!”
冥狱不耐烦的皱眉:“啰嗦。”
他的双眼发出幽幽的红光,张开满是尖牙的血口向福田的脖子上咬去,然后贪婪的吮吸着热流。福田的脸开始苍白起来,眼珠向上翻去…
唯一凄惨的带着哭腔他大叫:“不!不要!!!”
他大步跑过去,被躺在血泊中的母亲绊倒,看了一眼血泊里的母亲他眼神恐惧又呆滞,身体发软又颤抖,两只手往父亲的方向匍匐…吃力的爬过去,然后用力的咬冥狱的脚跟!嘴里是冥狱苦涩的血,唯一狠狠的想扯下冥狱身上的肉!
冥狱血眸中映着趴在他脚下的小孩,猛地踹开唯一,松开吮血的牙鬼魅的说:“滚开!不怕死的小鬼!”他现在很需要精气来弥补上次的大伤!
唯一被突如其来的力量踹到墙上,墙面上立刻出现一道道裂纹!他浑身都被那道力量震到麻木,痛到没有感觉,他双眼空洞无物安静的躺在墙下…从墙上掉落的石块“哗啦啦”地落到他身上…
“把我的…父亲…母亲…还…给我…不要杀他们…不要…不要杀我…”福唯一躺在土堆里抽噎,他快疯了快被眼前人给整疯了!他还只是个孩子…他的嘴张开着,控制不住口水在嘴角边溢出。黑羽还有魅姬狰狞的嘲笑弱小的人,一旁的白仿佛是一具没有灵魂的精致木偶一动不动面无表情。
似乎是得到了少许的满足,冥狱像丢垃圾一样把福田的躯体甩到一旁。然后慢悠悠的走向福唯一…他伸出手在空中划出一个小圈,从里面掏出一把翻腾着黑气的剑!
冥狱手持黑色长剑向唯一缓步走近,还漫不经心的说:“你们这些恶心的虫子就应该永远的消失,所以…小鬼你去死好了!”
躺在土堆里的唯一开始身体抽搐,愤怒…太愤怒了!!!他眼神空洞的倒映着冥狱,想吃了冥狱!杀了他!杀了他!!!
“啊啊啊啊!!!!!”唯一蜷曲着身体痛苦又愤怒的吼叫。突然一阵很强的灵压从他的身体里往外涌出!冥狱等人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躺在地上的小鬼头,不由自主的释放自己的妖力抗压。
一股股灵压气流像是蓄力很久很久,一个劲的冲击着他们!周围的风流也开始汹涌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