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
咔临镇的村民们大多面朝黄土背朝天,在地里刨食艰难度日。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地处大唐边荒,又临近巨刃山脉,这镇子里每个人都是打猎的一把好手。
虽说咔临镇仅百余户人家,却有不少后辈修出了灵气,踏上逆天改命的修行之道。
“修行最重要的是什么?是天人感应!”
“吸纳天地中游离的灵气,你与这片天地越契合,你吸纳灵气的速度也就越快,自然修为提高的也就越快。”
“这是大部分修士走的路,规规矩矩按照天地的指引。辟丹田,通体络,迈入炼气期。”
“到了这个境界,便成了凡人眼中的仙长,灵气冲刷身体,非但力大无穷,比起凡人还能长寿百余岁。”
“叩玄关,通幽门,踏入筑基期,这个修为的修士在大城也是凤毛菱角。等到这个阶段,修士一般都一心求道,少有在俗世间走动。”
“等到轮台大开,迈入结丹期,便是一方豪强,大多会开宗立派当一个小宗派的祖师爷。”
镇中心的老槐树下,镇长正在给镇子里的孩童传授修行的法门,虽说孩子们都心不在焉但是老镇长依然讲的很是起劲,一大段话下来气也不喘一口,轻轻抿了口茶又打算继续再说。
“镇长!镇长!不好啦!那块棺材板又又又压不住啦!”
听到这熟悉的鸭公嗓熊孩子们总算是松了一口气,总算可以逃离镇长的魔爪了,他们对视一眼,看到了彼此眼中的喜悦。
“唔,又到点了吗,人老了就是容易啰嗦啊,一个上午过去了都没讲到什么东西,走吧铁柱,今天那棺材板飞到哪里去了。”
老镇长揉揉眼睛,慢慢的从那老槐树下站了起来,老人单薄的身体让人怀疑一股风吹过来就会摔倒,他跟在铁柱后面慢慢的走远了。
看着村长消失在目光中,熊孩子们欢呼起来,就打算开溜。
可谁知空气中传来了镇长那苍老的声音:“我很快就会回来了,谁要是跑到镇子外玩被我看见了可是要打屁股的啊!”
这‘棺材板’听着吓人其实并不是那么一回事,所谓‘棺材板’是一件酷似棺材板的灵宝,也不知道是哪个极有恶趣味的大师炼制的,几十年前的一个夜里伴随满天雷光降落在咔临镇,然后就一直赖在这里了。
若是说这灵宝安安分分的也就罢了,可是这‘棺材板’特别能闹腾,不是今天把老王头家的屋顶掀了,就是明天把老张家的猪拍翻在地。
没办法,众人只能请老镇长画出道符阵将这镇压住,可奈何几十年过去,符阵老化了。老镇长也血气衰弱,再也画不出当年的符阵,只得每天重新将这调皮的灵宝镇压。
铁柱是个粗壮的汉子,性子急的很,抓耳挠腮的走在前边带路。
“跟你说了多少次了,大道至简,一切事物在冥冥中都自有定数。凝神静气,不要急,心急可吃不了热豆腐。”老镇长佝偻着身躯,晃晃悠悠的在青石路上走着。
“可是......可是镇长!今天那棺材板......”铁柱抓抓脑袋,欲言又止。
“慢慢说,那棺材板今儿个又怎么个闹腾法了?”老镇长轻抚全白的胡须。
“那棺材板今天......今天飞进了您家里。我路过的时候,在外边听到乒铃乓啷的声音,还闻着了酒香,怕不是您珍藏的酒酿给打碎了......”铁柱心头一横,道出实情。
“哎呦!”老镇长手上抓着一把胡须,吹胡子瞪眼的看着铁柱。
“你这!你这!你这怎么不早说!气......气......气煞老夫了!”
一瞬间老镇长的背也不驼了,气也不喘了,健步如飞地就往前奔,转瞬间便消失在了街道的尽头,空气中只剩下气急败坏的怒吼。
“造孽啊!造孽啊!看老夫今天不燃魂爆种!把你这该死的灵宝镇压个十年八年的!”
铁柱呆呆地站在原地,满脸疑惑的挠挠头。
“不是说要凝声静气,心急吃不了那啥玩意嘛!”
不管了不管了,记下来便是了。家有一老,如有一宝。老镇长可是镇子里学识最渊博的人,听说年轻的时候可是见过大世面的哩!
......
咔临镇的一天过得很快转眼间就从晌午到了傍晚,天边的金乌星染上昏暗的红色,一缕带着热气的风拂过广阔的麦田,在夕阳下消弭四散了。辛苦劳作了一天的人们端着饭碗聚在镇中心的老槐树下,大声谈笑着,一干皮孩子则从村头跑到村尾,小碗里的饭撒了一路,引来婶子们大声的喝骂。
几个皮孩子对着自己那围着围裙的娘亲做了个鬼脸,一路欢笑着跑远了,笼罩着饭菜香味的镇子祥和而又宁静。
在镇子边上那栋低矮的砖瓦房子里,一个少年悠悠醒转,他先是很揉搓了一下眼睛。而后伸了个长长的懒腰,才迷迷糊糊地观察起四周。
“爹!”
林奕突然感到心头一空,不由自主的大喊一声,从垫了一层棉絮的席子上翻身而起,额头上涌出了密密麻麻的汗水。
“滴答”
一滴汗水从林奕的鼻尖滑落,滴在竹制的凉席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吱呀”
老旧的房门被推动,许久未上过油的轴承发出刺耳的声音。
林奕下意识摸向身后的精钢长剑,可却摸了个空,身体也软趴趴的,提不起一丝力气。好在经脉里的灵气还没有枯竭,暗中调动灵气聚集在指尖,只等那人进来,别发动雷霆万钧的一击。
“哟!睡醒了啊孩子!”老镇长佝偻着身子推门而入,双手端着碗热气腾腾的肉粥。
指尖聚集的灵气下意识电射而出,青云宗特有的灵气化作一柄青色小剑,击打在老镇长的鼻梁上。
“......”
老镇长放下碗,伸手摸摸鼻子,灵气小剑在上面留下了一道白色的印痕。
“修为还算过得去,全力一击打在老夫身上倒还有点瘙痒!”老镇长抚摸着稀疏的胡须开口道。
林奕:???????
啥玩意,我全力一击打在这老头子身上仅仅斩出了一小道白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