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没有多余的床位，走廊上有很多病人陪同家属，放置的座椅贴着墙壁铺了一层薄垫子，把衣服枕在脑后休息。
陆子言和护士一起把乔烛推到病房，屋内一片漆黑，护士轻悄悄地打开门一侧的灯，骤然一亮。
四个人一个病房，每个床铺尾部都有遮挡的帘子，乔烛的床位靠窗，把她推到她的床位，女护士给她挂上点滴。
看到陆子言眉宇间的疲惫，临走时说道:“你可以休息一下，我会按时来换药的。”
“嗯”他的声音平淡，听得出有一点哑。
护士离开后，他拉开了椅子坐在她床边，替她掖好被子，像对待一件艺术品，谨慎小心，怕碰到她身上的伤口，自己身上到处都是乔烛的血，斑斑点点，陆子言扯了扯唇，心头划过一丝寒气。
夜色阴沉诡异，好像是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平静，透着彻骨的寒意。
不知是谁没关上窗，树影晃动，陆子言起身走到窗边，从窗外俯瞰，外面灯光缭绕，各式各样的建筑，形形色色的人，车声回响，在这繁华的世界忙碌着。
对面的老奶奶下床去上厕所，拉开自己床边的帘子，微微的声响响在静谧的夜晚。
她起身，穿上薄外套，看到床边的一个身影，“你是关窗吗？”
听到有人问话，陆子言转过身来，看清是老奶奶，眸底的寒冷散去，点点头，“对。”
说完他就关上了露着缝的窗户，隔绝了外界的暗流涌动。
“孩子，你身上怎么这么多血，要不要喊医生?”
“我没事。”他转头看了一眼平躺在病床上的乔烛，“是她的。”
老奶奶迈着沉重的步子走到乔烛床边，侧身一看，心里一颤，眼眶湿润有些微红，叹息一声，没说什么。
“伤筋动骨一百天，好好照顾她，有什么事给奶奶说。”
“好，谢谢奶奶。”
目光盯着乔烛平静安和的脸上，想起什么，拿起桌上的手机，抬眼看了一下吊瓶，还有半瓶，走到门口外的一个角落，划过屏幕，点开明子的号码拨过去。
电话那头传来明子的声音，“怎么了？言哥，我们正往医院走着。”
“看看乔烛书包里有手机没，找到她母亲的号码发给我。”
“好的，你等一下，马上发给你。”停下了脚步，打开乔烛的书包，好几科课本，翻到夹层，伸手摸了摸。
里面鼓鼓囊囊的，从夹层里拿出了乔烛的老年机，这样的手机解锁很简单，按一下左软键再按一下井字键就可以了。
翻到备注名“妈妈”的通讯录，拍照发给陆子言。
“叮铃”一声，陆子言站在角落一直等着消息，没有回病房里。
打开明子发过来的照片，记下来号码，给乔烛的妈妈打过去。
“嘟……嘟……嘟……”
电话通了的一刻，陆子言听到乔烛妈妈语气十分急切，“喂，你有什么事？”
他压了压嗓子，语气温和的说:“阿姨您好，我是陆子言，你能来医院一趟吗？
“医院……是乔烛有事吗？”乔妈着急的问。
“对，她有些感冒，正在打着点滴，麻烦你来一趟吧！”
他撒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