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笙赶到叶缓缓身边时,一座会动的石像正在吸取她身上的灵识。
他斩裂了石像,石像分成几块掉在地上,随后又准备重合,他将石像斩得更碎,石像恢复的时间就变得越来越慢。
碎石块的劈痕上,是滚烫的红色印记,这是带有阴阳术的青凤剑遇到邪祟的反应。
李清笙骂了一句:“这个村子果真有问题,把邪祟当神仙供奉。”
李清笙抱着叶缓缓离开这里,但是还没走到洞口,就发现浓烟传来,十有八九是村民在他的出口处放火想熏死他们。
他拿出手帕轻轻捂在叶缓缓鼻子上,准备好后马上冲出去,洞口出处堆满了柴火,正在熊熊燃烧,他用剑劈垮了柴堆,继续往外冲。
洞口外围着许多村民,但没人想到李清笙真就能逃出来,有些措手不及,几个反应过来的村民手上拿着工具就往李清笙身上打。
他没办法停下来,只能抱着叶缓缓挨着打一路往外冲,和山洞有一段距离后,他又发现整个村子的村民都站出来围堵他们。
许娘站在一个老人身边,说道:“村子,绝不能让他们跑了,他们要是跑了,欣欣可怎么办啊?”
村子说道:“别让他们跑了,男的打死,女的留下。”
李清笙讽刺的笑了笑,说道:“就凭你们?”
他抱着叶缓缓御剑而起,村民们惊得都在议论纷纷:“神、神仙啊,竟然会飞。”
李清笙这才注意到叶缓缓脖子后插着一根针,他把针拔下来,对着许娘在的方向说道:“这位姑娘得到神仙护体,你们里面那我妖怪大人自然是伤不了她。但是她可以和神仙沟通,一定会把你们害人的事情告诉神仙,将来你们每一个人都会下地狱受尽酷刑。
尤其是你,许娘。”
李清笙从锦囊中取出偷偷藏着的叶缓缓的火符,通过叶缓缓的手往外一甩,火符在空中开始燃烧,触碰到的地方都开始着火。
李清笙说道:“看到了吗,这是地狱的烈火。许娘,你死后将会被这地狱之火烤数万年再灰飞烟灭。”
在这个封闭落后的村子中,他们非常忌惮神灵,此刻见到这“空中悬浮”、“地狱之火”,吓得脸都白了。
许娘嘴唇颤抖着,她张着嘴想说话却又不知道说什么。
李清笙又说道:“她是与神灵接触的人,将来也是要升仙成佛的。你们得罪了未来的神仙,全村人都不会有好下场。”
这时候,一位姑娘哭喊着向许娘跑去:“娘!娘!娘!她走了那我怎么办啊?”
许娘见自己的女儿向自己跑来,又看了看李清笙怀中的叶缓缓,一时之间进退两难,她安抚着女儿,无助的用眼神向村子求助。
村长说道:“许娘,我们甲子村的习俗是不能坏的。”
那位姑娘听村长这样说,哭得撕心裂肺起来:“娘!我真的不想死!救救我!”
叶缓缓动了动,李清笙搀扶着她,见状,叶缓缓说道:“看来我刚刚又做了个真实的梦境,山洞里的其实是邪祟对吧?”
李清笙道:“对的,听起来是要用许娘的女儿祭祀给邪祟。”
想要摧毁一个山村代代相传的信仰是不可能的,但放任邪祟害人有违剑士之道。
对于剑士来说,这并不是闲事。
叶缓缓向李清笙拿了锦囊,做双手投降状说道:“我没有武器,我也不想和你们动手,要走我刚刚早就走了。许娘,你爱女心切,我也不是来报仇的,只是有件真相想让你们知道。就在这个锦囊上,你们握着就知道了。”
许娘握着锦囊,看到整个山村出现了许多阴影。
叶缓缓说道:“快傍晚了,越是天黑,这些东西就越多。那些人影,你仔细瞧瞧。”
许娘又认真看了看,突然看到一个小孩,尖叫的往后退了几步,说道:“小花子!那不是小花子!她怎么会在那!”
许娘的女儿见状,也握着锦囊,吓得指着不远处一个方向吓得直哆嗦说不出话。
村长很好奇,接过锦囊,顿时吓得说不出话:“那不是,张川家的大女儿婷婷,她不是早就......死了?”
村民们好奇的一个接一个的握着锦囊,随着太阳的消失,越来越多平时看不到的东西慢慢的涌现。
甚至有老人家在喊:“这不是我的大女儿,都五十年了,她竟然......”
李清笙和叶缓缓已经坐在一旁烤好了地瓜吃起来,麻木的听着整村人的惨叫。
许娘来到他们面前,愧疚的说道:“李公子,叶姑娘,到我家里喝杯茶吧,干吃地瓜嗓子干。放心吧,我不会做什么了。”
李清笙征得叶缓缓意见后,才一起再次到了许娘家中。
这一次,许娘和她的女儿阿青一同在场。
许娘说道:“我们甲子村信仰山洞里的水神也许有上千年历史了,没有人知道到底有多久。每年正月十五,都必须献上一名妙龄女子作为祭品供水神食用。水神食用女子后,就会沉睡下来,我们的山村就能免于灾难。我们是轮流来的,每家每户必须献出一名女子。如果家中没有女性,就想办法到外面去找。”
李清笙道:“敢情你们知道它是坏家伙,交贡品就是为了不让那家伙出来害人。”
许娘连忙说道:“不不不,它毕竟是水神,不能说对水神不敬的话。它只是需要能量。”
没有了灵视力锦囊的李清笙和叶缓缓,没有发现山洞里的邪祟有异象,它控制住了村长的灵识,现在村长正带着人气势汹汹的往许娘家方向走。
叶缓缓道:“那你就忍心让你的女儿被当作食物吃掉?”
阿青一听,吓得哭了出来。
叶缓缓问道:“我是有个问题,吃人肉为什么还要分男女?吃男人肉就没能量吗?该不会是你们村子的男性祖先为了保全自己利益,编造那个家伙只吃女人肉的谣言?还有,为什么是妙龄少女,老一点女人的肉又有什么问题呢?”
李清笙倒我马上反应过来了,说道:“是要未婚少女是吧?”
许娘点点头,说道:“所以但凡家中有女儿,又快轮到献祭姑娘的,村长都会看着,不能婚娶。”
村长的声音在门外响起:“许娘,还有一个时辰就过午夜了,必须把阿青送去水神大人那儿,你不能坏了规矩,让全村人替你们背锅吧?”
李清笙道:“许娘,我有办法。你去开门吧,没事的。”
许娘除了相信李清笙,没有别的方法,就这样看着李清笙将阿青带走。
许娘向叶缓缓和问道:“姑娘知道这位公子想了什么法子?”
叶缓缓摇摇头,说道:“我也不知道,但是他一定会想办法就阿青姑娘的。”
许娘的放心的去开门,村长带着人进到厅内就要人。
许娘说道:“村长,阿青正在梳妆打扮,马上就会着蓝服正装,我一定准时将她送给水神大人。”
这时候,房内传来男女的呻吟声,在场的人顿时面红耳赤起来,村长面红是气的,许娘面红是急的。
村长推开房门,李清笙已经脱去了上衣,光着上身,地面上散乱的铺着女人的外套,在李清笙身下的阿青,见到有人进来,坐起身来,只穿着一件肚兜,羞涩的大喊大叫用被子遮住身体。
李清笙也替她用被子把身体盖起来。
村长气得指着李清笙,又指着许娘,说道:“你们......你们......竟然敢......”
许娘道:“村长,求求你们先出去吧,这事情都这样了,我也没想到啊。”
叶缓缓看着李清笙和阿青也惊呆了,但也听从许娘的话先从房间里出去。
村长愤怒的瞪着叶缓缓,几乎是吼出来的:“他不是你情郎吗?他跟别的女子厮混,你就在这里你都不管管他?”
叶缓缓木然的说道:“我......他......他娶了很多个,我只是最小的,我没有发言权,他还会娶更多的。他经常这样,我习惯了。阿青这么可爱,他一见钟情也是......情理之中。”
“情理之中”四个字她说得格外小声和心虚。
村长听完后,觉得李清笙一看就是世家弟子,风流成性的确很正常,合理但不合情。
李清笙打开房门,手中拿着一张有血迹的床单,说道:“村长,许娘,对不起,是我和阿青情不自禁。”
这时阿青在门内说道:“村长,对不起,我对李公子真的一见钟情。我只是想在死之前不留遗憾,我不会忘了正事,我现在马上就更衣,马上就去水神大人那。”
村长气得直摔茶壶茶杯,说道:“你们故意的是吧?你都这样了还怎么做祭品!你们家又没有其他没有圆房的姑娘,我可不管。不然就先下一家?”
在场的小厮就有下一家的人,小厮连忙说道:“我家可不行,孩子还在我媳妇肚子里,还不知道是男是女。”
村长气急败坏道:“那再下一家呢?”
另一小厮说道:“老李就两个儿子,他们家得到外面找姑娘,这一时半会也找不回来啊!”
李清笙道:“我有办法,你们等等我。”
李清笙走到院子中,朝天空放了个烟花(信号弹)。
村子里的小孩哪见过烟花啊,都眼巴巴的看着这漂亮的色彩。
李清笙对村长说道:“这是庆典用的烟花,庆祝水神新的一年继续庇佑甲子村。”
村长疑惑道:“你这哪是什么解决法子啊,马上就到点了,得马上找个人顶上去啊。”
村长又看向叶缓缓。
叶缓缓马上说道:“我不行,其实我和他已经有一个孩子了,儿子。”
说罢,叶缓缓装模做样的去挽李清笙的手。
村长又用责怪的眼神看向许娘,因为叶缓缓若不是完璧之身,也没资格做水神的供品。
李清笙又继续胡说八道着:“大家可能有所不知,神明一向宽宥待世人。我们已经放了烟花,此刻只需要诚心的向水神忏悔,水神会原谅我们的过错,会宽限我们多些日子。凡人之所以为凡人,就是因为容易犯错。七情六欲也是过错,没有人能避免。福祸自在人心,心之所向,便是救赎的道路。水神一直守护着甲子村,必定能够体恤到各位的不易。
现在,生气或者抱怨是没有用的。最重要的是,我们要尽快安排到一位合适的人选。您说是吧,村长?”
村长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凤凰山弟子们赶来的时候,看到叶缓缓挽着李清笙的手,都惊讶不已,但仍毕恭毕敬的喊道:“门主。”
等甲子村的人知道李清笙是凤凰山门主后,就炸开了锅。
当夜,甲子村上空又多放了几次烟花,更多的凤凰山弟子赶来了。
第二天,连李清箫都一夜没睡赶来了。
凤凰山的弟子们将整个甲子村的村民带到一处空旷的地方包围了起来,其他人和李清笙一同进山洞将妖石像击成碎石块。
甲子村的村民见这一个个都亮着剑又可以在空中飞来飞去的,根本不敢造次,甚至以为自己得罪了李清笙会被杀掉。
阿青正和许娘在一起,神情却有些黯然,许娘认为她受到了惊吓,安慰着她,阿青却说道:“娘,原来他是凤凰山门主。你说,我还能再见到他吗?”
许娘道:“阿青,你可千万不能打他的主意,你没看他身边有叶姑娘了,而且家中还有好几个。这种世家子弟我们是仰望不起的。”
许娘已经知道李清笙并没有和阿青发生什么,只是权宜之策,但阿青却觉得哪怕是假戏真做她也愿意,“娘,他救了我,我现在满脑子都是他。”
石块被弟子们分别用捆妖网装了起来,有了捆妖网的束缚,石像再也没能合体。
李清笙牵着叶缓缓的手在一旁散步,说道:“昨晚我和阿青不是真的,只是演戏。也没提前和你说,你会不会不高兴?”
叶缓缓抽回手,说道:“你救了阿青,是好事啊,不管怎样,性命总比名节重要,我当然替你高兴啊,铲除邪祟,救人一命,这次还算顺利呢!”
李清笙又牵起叶缓缓的手,撒娇似的摇了摇她的手,说道:“你知道我的意思的。我对阿青没有任何意思,我以后也不会娶其他女人,你最有发言权了,你说什么我都听。”
在外人看来,李清笙和叶缓缓就是热恋中的小俩口,正闹着情绪那种。
李清箫走过来,说道:“这一大早的,我刚赶过来,就让我看你们俩腻在一起。这手都牵上了,可以啊,兄长,我回去告诉娘亲,娘亲一定高兴坏了。”
李清笙牵着叶缓缓的手,笑眯眯的说道:“那是,我们关系好着呢。收尾的工作就交给你了,那整座山记得要炸掉,所有岩石都从甲子村搬走。那妖怪得先分开镇压,绝对不能让它合体。对了,把你身上的银子都给我。”
李清箫将自己的钱袋子全都给了李清笙,说道:“行,都给你。我在你们的马车上放了东西,是娘一定要我带给你们的,就是些吃的用的。”
叶缓缓说道:“谢谢你,李二公子,一路上辛苦了。”
李清箫笑道:“嫂子就不要叫我李二公子了,以后叫我阿箫吧。”
叶缓缓尴尬的瞪了李清笙一眼,李清笙说道:“是啊,不要这么见外,叫他阿箫就好了。”
李清箫看着他们两人离开的背影,不自觉的笑了起来,这一对真能成就好了,只见叶缓缓似乎一直在责怪李清笙,还动手打他,李清笙没有躲避,而是笑着哄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