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孤山?”水夕夏不解:“一座小山而已,有什么可怕的?”
“要说有什么可怕的,我也没亲眼见过。”余失耐心地解释:“在小的时候,就听这村里的老人讲,这小孤山里野兽出没,非常凶猛,有不少村里的壮汉误入此山,都被害了性命。我那时不过是小孩子,哪里敢去玩呢。”
“对于普通人来说,这确实危险。”水夕夏表示理解:“不过,我们身负武灵之力,纵有些豺狼野豹,猛虎蛇虫什么的,也没什么可怕的。”
“村民口口相传,除了野兽之外,山里还有食人的恶鬼,有人进山的话,即使能逃过野兽的爪牙,也难逃被恶鬼缠身的命运。”余失缓缓道来:“所以,不光是小孩,村里的青壮年们,都对这座小孤山退避三舍,从来无人敢靠近半分。”
水夕夏从小长于武灵之家,胆子远大于普通之人,对于鬼魅之说从来不屑一顾,她哼了一声:“就算是有鬼,我也一剑把它挑了,看它如何再作恶。我看,多半是有人装神弄鬼吧。行,我们这就上山,我倒想看看,倒底是人怕鬼,还是鬼怕人。”
见她身上流露出一股英气,不似一般女孩那般柔弱,余失心下倒生出几分佩服,不过见天色不早,且估计查探小孤山并非一时半刻可以完成,于是极力劝说先行返回休整,待隔夜再来查探。水夕夏见他说得在理,也没再坚持,二人再返聚水堂,商定次夜的出发时辰后,便各自回房休息。
两个门派的其他人都忙于完成担负的分工,期望尽快查明案情,根本没把注意力放到二人身上,对他们的私下行动竟然毫无觉察。
至次夜,二人依旧如约出发。这几日相处下来,余失发现水夕夏这姑娘,虽说武灵之阶不算高,但充满正义感,敢说敢干,却是犹为难得,对她的好感也逐渐攀升。但他也有几分隐忧,自己已然知道水夕夏的身份,但一直没有坦白自己的真实情况,水夕夏偶然问过一次,他只说是被好心人收养,并未报出明镜门的门头。直到现在,单纯的水夕夏仍认为他只是一个名叫“小林子”的孤儿而已,却不疑有他,还是充满信任。
其实,余失也不是故意隐瞒,开始的时候是带着好玩的心态,并没有想太多,可时间一长,心中也略感不安,但又想这不算什么大事,待机会成熟的时候再向她言明也不晚。这样一想,立刻心安了不少。
已是轻车熟路,二人又很快便到了小孤山的脚下。今夜有薄云遮月,光线不是太好,放眼向山上望去,林木黑密,但闻风声,倒显得有几分阴森之状。
有一条蜿蜒的石阶可达山顶,然眼尖的余失已经发现,路口暗处竟至少有三人在把守,仔细一观察,他们分别从三个方位扼守,正好卡住了必经之路,若非细心察看,一时还真难以发现。
他忙将水夕夏拉到一旁隐蔽处,轻声说道:“此山不简单,居然还有眼线暗哨,这里面必有蹊跷啊。看起来,失踪一事与这座山不无关系。”
“那就只能硬闯了吗?”水夕夏有些担忧。
余失思考片刻:“这样,我们先察看一下是否还有其它的路可走。现在这山上到底有多少人,都是什么样的人,还有实力究竟怎么样,我们现在一概不知,就这样往上闯,又没有后援,还是太危险了一些。”
于是二人悄悄地远离眼线,隐蔽地沿着山脚下的周边察看,可看了一圈后,不禁大失所望。原来这小孤山下,除必经的上山之路均设有眼线外,其它地方要么有天然地形阻碍,要么人为设置了机关和阵法,真是防守得相当严密。而此时又生出了一些薄雾,视线是越发的差了。
一圈察看过来,终点又回到了起点,仍是不得其路而上,水夕夏开始有些焦虑:“还是闯吧。我看只有眼前这条路是捷径,其它地方即使能进,路也相当不好走,这就是最简单的法子了。”
“这个?”余失仍有些犹豫:“毕竟没有把握,是否太冒险了些?”
“干大事少不得要冒险。”水夕夏用眼斜看了他一下:“你若是怕了,我独自前往便是,你就在这躲会吧,等我收拾完他们,你再过来。”
“我倒不是怕,只是觉得不能盲目冒险。”余失接着劝说:“若是冒失前往,遇到危险倒在其次,可没有实现我们来的目的啊。我们来是要查明真相,伸张正义的,而不是来白白作出无谓牺牲的。不如再观察一下,看看是否还有什么机会。”
“可我们若是不上山,又如何能查明真相,如何能伸张正义呢?在这干等着,又如何有什么机会?”水夕夏道:“那我们来的这一趟,又有何意义呢?”
二人争论之下,谁也说服不了谁,水夕夏有些忍不住了,抽身便欲向前,不料却被余失一把拉住:“小心,有人来了。”
果然,隐约之中见一全身黑袍之人来到了路口:“速速带路,我有急事上山。”只是看不清他的面貌。一名眼线现身而出:“原来是您来了,山主已经等候多时了,请随我来。”他便领着这黑袍之人向山上走去。
见他们走远,余失心头来了主意:“我有一个办法,可以尝试一下,也许可以上山。”
水夕夏把胳膊甩了一下:“先把你的爪子拿开再说。”
余失不明就里,低头一看不禁微微脸红,原来刚才情急之下他一把拉住了水夕夏的手腕,此刻还没有松开。他连忙将手收回,道了声歉后说道:“这样吧,现在对方眼线只剩下了两人,正是我们出手的良机。”
幸好天色暗淡,水夕夏倒也没有看出他脸色上的变化,只是急切地问:“怎么出手?”
“我是这样打算的。”余失轻声介绍:“对面本来有三个人,分守三个不同的重要方位,便成了犄角之势,并暗含防卫的阵法,可互相支援增强实力。即便一对一我们可占上风,但若要破阵则会麻烦许多,而且动静过大也容易招致山上的警觉,当时若要硬闯的话,时机并不合适。但现在他们离开了一人,阵法威力已大为降低,我们只需这样……这样……”
“你懂的东西还不少嘛,那就这样办吧。”水夕夏听了他思路十分高兴,但随即补充提醒了一句:“不过你也要加些小心啊。”
“知道了。”余失想了一下又说:“不过我们还是务必稳妥行事,万一后面出现意外情况,就赶紧回撤,绝不恋战。”
“可以,我们观点一致,开始吧。”水夕夏一锤定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