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失静静地吹了会湖风,四周寂静无声,寒气果然比冰花湖更甚。他拔出了弃剑,仔细端详,想起了清风厅上林清伦关于此剑的介绍,其言犹在耳边回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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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铸造武灵之剑难于上青天,多少铸剑师都是择某一种精华长期淬炼,即便如此,要想铸出上品也是不易。而这一次,铁大师想要铸一把集天地万物精华于一体的一把剑。”
“这一铸,就是十五年。而这十五年,他只干了这一件事情,剑终于出炉了。”
“剑铸成后,尽管集聚了无数精华,但万物虽然相生,但又是相克的,竟致此剑所含的任何一种精华都发挥不出来,威力竟不及普通的武灵之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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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失认真地思考:此剑集聚天下精华于一身,却因为相生相克而致其中任何一种精华威力都无法发挥出来,这也是弃剑之所以成为弃剑的缘故。可在冰花湖上,它的寒冷力量被触发,一剑冰封,威力惊人。这是不是说明,只要到了合适的环境里,此剑就有可能触发出某一种精华威力,从而达成制敌取胜之效呢?
一想及此,他心中便振奋起来:若是上述猜测成立,那么,这把弃剑不但不是无用之剑,反而是一把集精华大成之剑,只要勤加摸索和修习,掌握各种精华触发之窍后,此剑将会是天地之间最恐怖的兵器之一了。那么,消灭宫千变之精魄,其可能性也将极大的增强了。
“反正我还年轻,有的是时间摸索,只要我能够修习成功,一定不会辜负身上的使命的,也一定会让我的父母含笑九泉。”余失定下了决心,于是心情平静下来,开始静心修习。
修习武灵之力对于有的人而言是一项单调的事情,但对于浸淫其中的人而言则又是一项奇妙的事情,每一分努力的付出,获得每一次进步的喜悦,都是无法言表的感觉。心中已经有了目标的余失,与这独石礁,与这冰魄湖渐渐浑为一体,沉心修习乐在其中,再无其它身外之事可以干扰到他。
一开始也免不了走了弯路,遇到挫折,但已有的成功经历鼓舞着他不断探索与改进,加之此处可以进食极寒草,也有着极大的助益,让他对于弃剑寒气的运使也渐趋熟练,发与收的火候掌握日益稳定。
开始的时候时灵时不灵,到后来可以凝水成冰,待半月之后竟可以聚气为霜,修习一入佳境,就似踏上了快车道,用一日千里来形容也不为过。看得见的进步,反过来也更大的激发了他的修习信心,每日都来冰魄湖一趟,这已成为他的必修课,生怕一日不来便会耽误许多的功夫。
一个月过去了,这日余失同往常一样,正专心修习当中,忽见熟悉的白衣人又来到了湖畔,只是这次未用斗笠和薄纱遮掩容颜,不是林清伦又会是何人。
他一时兴奋便脱口而出:“老朋友……”喊出口后感觉不对,又连忙改口道:“哦,师父,是您来了!”
“在这个地方,你这个小朋友,可以称呼我为老朋友,这样也显得亲切些。”林清伦面色慈祥,看着他因为修习而更加黝黑和强健,也不禁拈须颔首表示称赞。
“弟子不敢,原先是不知道,故尔有些放肆了。现在知道是您了,师父和徒弟尊卑有别,我自然不能再冒昧造次了,还望师父宽恕弟子不知之罪。”余失摸摸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哈哈哈哈,你这个小朋友,来我无忧山快一年了吧,礼数倒有些见长。刚来之时,似乎还有些口是心非吧。”见余失面色有些郝然,林清伦哑然笑道:“行了,称呼不重要,还是让我看看这一个月来,你的修习进展究竟如何吧。”
“是,那么弟子这就献丑了。”余失恭敬施礼毕,拔出弃剑指向湖心。
当日本是晴朗天气,一举一动都可看得清清楚楚,以林清伦之修为,自然不会漏下任何一个细节。
只见余失将武灵之力注入弃剑,本来光华全无的剑身,逐渐在周围有了氤氲之气,气息腾聚成为白霜,寒气益盛。他双手虚控弃剑,弃剑便贴着湖面向前飞去,剑身所过之处,近旁湖水瞬间结冰,在湖面上形成了一条冰路。他沿冰路一路控剑前行,至离岸较远处收剑于手,凌空跃起一剑劈下,激起冰柱根根凝结而就,其景甚是壮观。
“请师父指正!”余失折回了岸边。
“好,很好,当年铁庐大师的呕心沥血之作,确实是奇妙无穷呀!”林清伦感慨颇深:“你选对了一把剑,这把剑也选对了你,这真是妙不可言的缘分啊。看来,当年其他人未能选中此剑,或者说此剑根本没有选择其他人,所以被抛弃,一则是他人与此剑无缘无份,二则也是此剑在等待真正懂它的主人,而这个剑的主人,现在可以证实,确实非你莫属啊。”
余失看看手中的弃剑,深有同感,不住地点头。当时在剑窟,各类宝剑看得他眼花缭乱,可最终鬼使神差之中,自己竟只看上了这把朴实无华的弃剑,一见之下,便不作它想,若非是剑缘,怎有其它缘由可解释得清楚。
“在为师看来,此剑不仅寒气逼人,其它精华之威力恐怕也都是惊世骇俗的。”林清伦目光停留在剑身上:“你仅掌握了一种精华的运用,便具备足以称雄一方的实力了。但我要提醒你,不可就此满足,此剑蕴含天下万物之精华,你既能开发出一种,凡事触类旁通,你必也能开发出很多种,甚至无数种精华。此剑之功效若能全开发出来,我断定其剑品当在铁庐大师另外三把名剑天意、地绝、空无之上。当然,修习无止境,这把弃剑本身就是一座无穷的宝藏,就看你能发掘出多少宝贝了。”
听着这番洋溢激情话语,余失越听越是喜欢,看着紧握于手中的弃剑,更加地爱不释手了:“多谢师父指教。若无师父,我今生也不会有缘结识此剑的,今后我定当勤加修习,不息探索,不辜负师父宏恩,不辜负弃剑之缘,为正武灵、清邪灵、正天地付我一生。”
“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我有一句话需提点你。”林清伦道:“你乃寒炎双重体质,现在寒性已经初窥门径,但炎性尚未呈现。寒炎二性既是相对立,也可相促进,就看你是否能够参透个中奥妙了。一旦参透之日,便是受用无穷之日。现在你拥有了这把弃剑,须知,你进阶,则剑进阶;你至无穷境,则剑至无穷境。”
“不知师父可否再讲得详尽些,弟子感觉似懂非懂,尚未尽懂。”余失如实说道。
“我言尽于此,能否参透,全在你一念一心之间。就是民间也有句话,叫一口吃不成一个大胖子。凡事应循势而进,该明白时,你自然会明白的。”林清伦拍了拍他的肩膀后,转身离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