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谨星在他们面前看上去是e人,但蒋欣辰知道她和不熟悉的人i得不行,所以对林谨星当时说的那句话印象格外深刻,“他很好,但不是我喜欢的人,所以我和他只是仅此而已。”
芳娘播出的时候,蒋欣辰从无人问津的小透明开始变成有些片酬邀约试戏的半透明。虽然攀不上天骏的大船,也是有些经纪公司找她接洽的,为什么选择后面星奇娱乐,乃至为什么选择娟姐作为她的经纪人,大概还是因为娟姐给出《妻子的进击》陆晓晓角色的试戏机会。
陆晓晓让她想到了林谨星。背不完的条文,消息直到半夜才回复、拿着很少实习工资却在请客大出血之后笑得满足的林谨星。
也不单单是林谨星,又好像是在毕业和未来更替中迷茫的每个年轻人。是林谨星,也是她。
陆晓晓在剧里面同样是个律师,那些晦涩难懂的法律条文在蒋欣辰这儿,要背得一字不差,比高中背的古文还要难,但林谨星说起来好像动听的乐章,兴奋剂一样的存在。
从她的神态,能感受到她对这份职业的归属和热爱,而在她的协助下,蒋欣辰不只是一个会跳舞、有些演技的新人演员。
她跟着林谨星旁听几场公开的判决,在她的帮助下,大概对双方律师抗辩的一些流程和理由有了大致的了解。
林谨星从大一开始就细心保管和认真备注的笔记和教材,虽然很难让蒋欣辰在短时间成为专业,但和林谨星耳濡目染接触下来。
蒋欣辰的第一场出庭戏,就获得了一致的表扬。当时导演甚至调侃,“你在镜头下一站,我都以为我不是找的演员,是找的专业律师。”
“大概是因为我有个很优秀的律师闺蜜。”
很优秀的律师闺蜜在3个月不到的时间完成律师事务所的转正,正式成为律师助理,也意味着很厉害的林谨星告别漂泊在外省的读书生涯。
在事业上开花的林谨星在七夕节那天在户外露营活动,突然被陆浩告白,一同被邀约的秦勉星和蒋欣辰成为背景板,但没有见证Happy ending的结局,只是见到平时喜欢开玩笑的林谨星很认真严肃地向陆浩说明,她不喜欢他,所以她拒绝。
最后林谨星格外冷静地打断陆浩不会放弃的宣言,很坚定地说:“我不知道我想要什么,但我知道不想要什么,抱歉的答案,不会改变。所以,请放弃吧,我们还是朋友。”
最后的露营活动无疾而终,蒋欣辰开车载着不见喜怒的林谨星,在森林周围慢行。
蒋欣辰欲言又止,目光偶尔扫到林谨星,而林谨星的视线一直落在窗外不断变化的风景上。
良久,林谨星:“我想过他会跟我表白。”
蒋欣辰开口道歉:“对不起星星,秦勉星早上跟我提前透露过陆浩会向你表白,我想着他要给你制造惊喜,就没有告诉你。”
“欣辰,怎么会怪到你啊。你告不告诉我,都不会影响这样的结果。陆浩,他很好,但不是我喜欢的人,所以我和他只是仅此而已。”
“星星,你还喜欢他嘛?”他,林谨星高中一直暗恋的人,罗舟。
林谨星关上了沿着缝的车窗,“喜欢吧,但应该不会去骚扰,以后我肯定遇到更喜欢的人。”
“也许当初误会?或者罗舟现在也单身?”
林谨星叹气,“欣辰,你咋回事!单身贵族不香嘛?非得要搞个爱情的苦吃吃嘛?”
蒋欣辰笑道:“大概是见不得有情人分离。”
“哈,你这是电视剧毒荼多了吧?还是情歌听多了?生活不是电视剧,我跟他也不是毫不相干的平行线,如果我的勇气没了,他也没有勇气,大概就算互相喜欢,也是没有缘分。”
“难道你想看我演一出孔雀东南飞给你看嘛?”林谨星朝蒋欣辰翻了个可爱的白眼。
“是我狭隘了哈哈哈。”
林谨星长着一张人畜无害的脸,高马尾很好地展示她圆润的脑袋形状,无框的玻璃镜片下,给人人畜无害的模样。一张嘴,铁齿铜牙。
蒋欣辰和林谨星的交集,大概是从蒋欣辰突然造访的经期,向她借的一个卫生巾开始。当时的林谨星还不是外放的性格,沉默的学霸,一副爱答不理闲人莫近的高冷气场。
那个时候的蒋欣辰也没有多好的人缘,因校内啦啦操训练特许体育课不参加,体育课下能看到她提前到教室的身影。
即便给大家带饮料和零食,还是引起部分人的不满,凭什么她不用去上课,不长跑,凭什么她能早回来。但同时,她们也忽略校内啦啦操的训练会占掉蒋欣辰的午休时间,偶尔也会拖延晚间放学时间。此外,啦啦操并非蒋欣辰一人如此。
也许是贪凉也许是训练的劳累,那天突然来的经期,让她疼得没有力气去小卖部卖卫生巾。
林谨星看到趴在桌上冒冷汗的蒋欣辰,走近时,蒋欣辰虚弱道,“有没有卫生巾?”
林谨星快速走到座位,将挂在凳子后的衣服和书包里一小包卫生巾一股脑丢给蒋欣辰。
蒋欣辰糯糯地道了声谢,气喘吁吁地去厕所。
林谨星留意到她凳子上的血迹,从蒋欣辰书桌上抽出几张湿巾擦拭她的脏了座位。
而她的动作被进来的其他人看到,她没有过多解释,到厕所扔垃圾洗手时,遇到从厕所出来的蒋欣辰。
蒋欣辰再次感谢,“衣服弄脏,洗干净了还你。”
林谨星冷淡道:“没事。”
等蒋欣辰回到教室,有人开始议论刚刚林谨星从她座位上拿东西,蒋欣辰扬声解释:“刚刚是林同学帮我回来拿东西,林同学是做好事不留名。”
那天过后,啦啦操结束后两个人成为体育课常规搭子。考试成绩出来的选座位,蒋欣辰选择林谨星成为同桌。
后来,她们一起去商场逛街,一起在秦勉星家的天台上看星星,一起去郊游、去游戏、去吃饭,形影不离。
林谨星从刚开始收到蒋欣辰礼物羞怯的谢谢,到能大大方方地拥抱,肉麻地贴脸,“感谢欣辰宝贝。”从聚会里,闷着喝饮料不做声的小透明变成可以搞怪可以侃谈的“主持人”。
林谨星和蒋欣辰之间没有秘密。
蒋欣辰是除林谨星以外知道她喜欢罗舟的人,很多年后都在说罗舟暗恋林谨星多年,但蒋欣辰知道,一直都是双向奔赴,林谨星的喜欢也拿得出手。
大二高中同学聚会,也是罗舟第一次缺席的那次,林谨星冒着寒穿了一条布灵布灵细闪星星的紫灰色裙子,可是那天罗舟没有来。鼓起勇气想要开口的表白却在聚会上看到他跟同去学妹的合照和疑似官宣的传闻打断。
那天她没有饮酒,也没有表露难过的神色,依旧叽叽喳喳跟陆浩吵着架。结束以后,蒋欣辰打着高高的空调开车送她回家,临下车把车里羽绒服裹在涕泗滂沱的林谨星。
等她哭得缓和,蒋欣辰拥抱她,“好好睡一觉,星星。”
那天明明裹着很暖和的羽绒服,林谨星还是得了一场很严重的感冒。早上蒋欣辰打给她的电话没打通,赶到她家直接带着烧得晕晕乎乎的林谨星去医院挂点滴。
那一年罗舟快过年回来的时候,没有见到跟蒋欣辰不知道去哪儿溜达的林谨星。
对着罗舟不知道从哪儿得知她生病的关心,林谨星客气地在蓝星上发了“谢谢”。
年后,也没碰到头,林谨星早早地回学校去了。到年底林谨星再回来,罗舟还是忙到没回来。这次没有堵到人的罗舟,早早地给林谨星寄来了礼物,一款很舒服的肩部按摩仪。
林谨星回校后给他寄了H省的特产,罗舟根据她寄出的地址,又断断续续给她寄花茶、养生小物、好吃的零食、精美的小礼物等。
虽然劝说不用,但他还是会寄来,林谨星也会买些合适他的回寄给他。舍友说她不光有个中国好闺蜜,还有个田螺男友。前者赞同,后者否认。
不过从频次来讲,舍友是不信的。从拿人手短的角度,经由林谨星分享给她们,还是获得舍友们的一致认可。
大四的时候,林谨星请客这次,她终于见到了他。他套着黑灰色的毛衣,无框眼镜变成了黑框眼镜,整个人少了几分清俊,多了几分少年气。
林谨星则大波浪,一身黑色套装,都市丽人。
从这一年开始,他们从互寄礼物,变成在忙碌生活中抽空聚餐吃饭。最开始,罗舟打着罗薇的名头,他们两单身人士像巨大电灯泡夹在罗薇和吴放之间。罗薇吐槽:“你们两个单身狗干脆在一起得了,这样还能聊点少儿不宜的话题。”
后来少了情侣的加入,就是他请她,她回请他,他偷偷买单,她再次邀请的来回循环中。
吴放跟罗薇分手,罗舟本来气得想去找吴放算账,最后喝得醉醺醺的回来,莫名其妙地问她一句,“你有喜欢的人嘛?”
还在她懵圈的时刻,罗舟自己爬上楼脱了外衣,套了睡衣倒头大睡。
而林谨星待在他家陪了酒醉的罗薇一夜,罗舟醒来就看到屋外放着的醒酒汤。
见到后没再提起昨晚的那句话。
那段时间,林谨星一直在罗薇身侧,安慰实在有限,看着她宿醉一场又一场,心疼得抱住她。
就在有一天早上,难得睡一个好觉的林谨星醒来没有看到罗薇,出门看到带着金属细框眼镜看报刊的罗舟,桌上放着三明治和常温橙汁。
罗舟告诉她,罗薇想明白了,出国走走,让她原谅她的不辞而别,谢谢她这段时间的陪伴。
林谨星没睡醒地站着,突然又开心地笑出声。
罗舟见状,对她喊:“吃早饭。”
“嗯,吃早饭。”又想起来还没刷牙,蹬蹬地跑上楼,“先刷牙。”
罗舟单手扶了扶眼眶,嘴角挂着笑。
罗舟和林谨星在一起了。很稀疏平常,没有问多年前的误会,也没有轰轰烈烈的告白仪式。
大概就是,他像往常一样约她来吃饭,饭后递给她一个礼物,然后看着她的眼睛,很庄严,“林谨星,我想和你谈一场以结婚为前提的恋爱。”
她回了一句,“好。”
第一次爱的人,是她的爱人。
番外:是她的爱人
和陆浩打架,是因为他嘴里对林谨星的臆测,所以罗舟出手教训他。即便被教育,罗舟没有把打架原因告诉任何人。但林谨星返回来送东西的时候,听到了,只是陆浩没看见。
为她出头的时候,罗舟还没有喜欢林谨星。那个时候林谨星是每次跟在蒋欣辰身后的小尾巴,会喝着冰汽水肚子疼、每次聚会喝常温橙汁的小姑娘。虽然性格不娇气,但是个小姑娘,跟他妹妹一样需要照顾的小姑娘。
小姑娘听到议论她自闭、不合群的言论,在眼眶打转的隐忍泪水让他有种如鲠在喉的冲动,看清话题正中的人是陆浩,想也不想拳头招呼过去了。想他孱弱书生模样跟经常打篮球的陆浩打个平手,不亏。
后来,她在聚会结束折回来塞给他一条手打的围巾,扬着松快的调,“谢谢罗舟哥哥”,然后快速跑开,“欣辰,等等我。”
他嘴角逗留着笑,转头就看到好奇的罗薇。
“就...帮了个小忙......”
罗薇打趣道:“哦,原来闷葫芦还有这么热心的一面。”
罗舟:“叫哥哥,没大没小。”
罗薇戏谑:“好的,罗~舟~哥哥~~~”
罗舟追着做完鬼脸就跑开的罗薇,咬牙切齿道:“罗!Wei!”
......
后面林谨星性格渐渐开朗,落落大方,文能嘴损武能拳踢陆浩,但是看到他,还是会有些拘谨地喊着他,“罗舟哥哥。”
而他的称谓一直跟罗薇一样,“星星。”
那条围巾的质量很好,一直到他跟林谨星结婚,婚后依旧还在戴。
大一下半年的聚会,她因为停运困在学校没有回来,她跟陆浩一起的视频,真的很刺眼。
大二下半年的聚会,他外出培训很想见她,但回来以后,听陆浩说她生病,他到家刚放下行李,想去找她。就看到陆浩朋友圈的“官宣”。
罗舟察觉到林谨星的逃避,但他又有什么资格去找她呢?无力感和难以言说的失落感充斥在他的心里。他买好补品让蒋欣辰混着她的礼物转交给林谨星,不要透露他的名字。
蒋欣辰看着他憔悴的面孔,没有多说什么。
那段时间他嫌少地少眠多梦,梦里看着林谨星一身洁白婚纱路过他,走向陆浩,他无力地喊着,试图阻止,但如何触碰不到。
直到大三那场聚会,蒋欣辰和林谨星大宰陆浩,不知道谁说了一句,“反正陆浩还没女朋友,现在该花就花。”
思维断了刹那,再次看到当时“官宣”的朋友圈,他找罗薇确认,罗薇说没有,他让罗薇不要声张。
一切都很明了。
林谨星从来没有跟陆浩在一起,那一刻,失而复得和巨大的侥幸让他慌得想立马去林谨星身边,但强大的理智告诉他,她在躲他。
没有越逼越紧,罗舟温水煮青蛙地进攻,攻城略地,直到那天吃饭,她答应了他的追求。
那天屋内自然的熏香,前一天夜里因为兴奋无眠擦拭得干干净净的房子,早上就预订好的新鲜食材,接着工作、下班、回家,一道道美味自他烹制出锅。
女主人的到来,他熟稔接过将外套悬挂玄关。她自来熟先去厨房洗手,常规的位置,自然地落座,用餐前的相视一笑,不用言说的碰杯,再到他拿出来礼物。
她打开的瞬间,他面上沉着,心里直打鼓,不知道她喜不喜欢,心里盘旋几十次的稿子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最后长话短说,“林谨星,我想和你谈一场以结婚为前提的恋爱。”
他嘴角已经往下,心里想着,他搞砸了。
可是,她说“好”。
那一刻,他好像从河里挣扎呛住口鼻到呼吸逃出生天的畅快。
他激动地将她拥入怀中,轻声,“谢谢。”
谢谢她选择了他,失而复得,一切恰如其分。
后来,直到林谨星给他送饭,被文静认出人领上来,他们才解释清楚当初的误会。
文静跟他同一导师的师兄妹,当年拍的那张宣传照,没想到会引起那样的误会。
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
他们各自退了一步,又在此时此刻因为爱再次聚首,分离不是遗憾,而是更珍惜来之不易。
罗舟和林谨星在朋友圈官宣之后,他把多年前陆浩仅他一人可见的官宣图发给陆浩,“下次可别这么无聊了?我和星星结婚来喝喜酒啊。”
陆浩没有回复,后面的几年,罗舟依旧没有收到陆浩的消息。等到罗舟跟林谨星结婚,有人送来实金的手镯来添妆,没有说名字,但大家都心知肚明,青春本来就充满着各种遗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