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筠，田老师让你去她办公室一趟。”
班长硬着头皮走过来喊沈筠，他对沈筠有着一种莫名的惧意，说这话的时候不敢靠太近，连眼神也不敢胡乱瞟。
沈筠回：“知道了。”
班长松了口气，转头就快步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陆荀有些担忧地看她，“田老师找你是因为中午的事吗？”
沈筠中午闹得那么大，全校人尽皆知，班主任不可能不知道。
班主任会找上她也在沈筠的预料之中，她并不意外。
沈筠起身，没有正面回答陆荀的问题，只是说：“管好你自己就行。”
沈筠到了办公室，看到里头站着的白楚月，眸光微闪。
白楚月已经换了套衣服，头发也清理干净，此时正梨花带雨默默流泪。
再看沈筠，校服扣子也没扣好，衬衫领子歪歪扭扭地敞着，浑身上下透着一股漫不经心。
任哪个老师看了都更愿意偏袒白楚月一些。
果然会哭的孩子有糖吃。
办公室里只有田丹丹和高三二班的班主任两个老师。
高三二班的班主任姓周，是个中年男子，大腹便便，头顶的发量稀疏，隐约可见锃亮。
不等田丹丹开口，周老师率先吭声。
“你就是沈筠？”
听这口气就知道来者不善。
沈筠的目光扫了眼旁边无声流泪的白楚月，简单干脆地“恩”了一声。
“你当着全校同学的面，在食堂往我们班白楚月身上倒饭菜，是有这么回事对吧？”
沈筠点头，“是。”
周老师盛怒，“啪”的一声拍案而起。
“你还好意思承认！还不赶紧给我们班白楚月同学道歉！不然我就打电话喊你的家长来，连这么点规矩都不懂，怎么把你养大的？”
沈筠阴沉沉地看着周老师，没说话。
“跟你说话呢？怎么不回答？果然是进过牢里的，死性不改。”
这话一出，沈筠还没有动作，田丹丹已经一脸不赞同地起身反驳。
“周老师。话不能这么说。”
周老师黑了脸，哼了一声。
“总之，你今天不道歉，我就喊你的家长来，让他们看看你这无法无天的样子！”
沈筠的瞳孔幽深，像是聚集了无数的风暴。
她说：“我没有父母。”
“我爸妈已经死了。”
沈筠的声音并不大，但周老师和田老师都惊得变了脸色。
怪不得她敢这么胡作非为！周老师憋了口气，还没发作。
沈筠已经接着说：“我不觉得我有做的不对的地方，我也不会跟她道歉。”
“你这是什么意思？”周老师拧着眉。
沈筠忽然换了一种画风，她垂下眼睫，语气变得低落起来。
“老师，你们也知道我是曾经进过那种不好的地方，我还能出来上学已经很感激了。但是，但是白楚月同学，跟大家说我是从那里出来的，所有人都用异样的目光看我，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所以我中午……”
后面的话她没再说下去，头埋得更深，肩膀也微微颤动着，似是在哭泣。
这下轮到两位老师不知所措了。
因为他们都觉得，沈筠说的不无道理，她极有可能是被逼的。
白楚月一脸茫然无措，内心已经翻江倒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