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冒名顶替
从杭州到徽州，一番来回折腾，疲惫不堪的沈翎霜无精打采地乖乖回家了。她想着到家后，先将自己好好洗一洗，然后大吃一顿，再睡它个三天三夜。
“小姐，你总算回来了！”芙儿一早就在大门口等她。
“我爹有问起我吗？你按照我交代给你的话回了吗？”沈翎霜临走之前还特意嘱咐芙儿，就说她是去徽州找一个很重要的人，无论结果如何，一个月后就会回来。
“小姐，我说了……但老爷他……”还没等芙儿说完后半句，沈翎霜就进门了。
可一进大门，她想好的一切就像泡沫，只见王管家已经在那候着了，老爷的命令谁都不敢违背，她被人请去了前厅。
“爹，我回来了！”沈翎霜自知理亏，轻声细语。
“跪下！”近十几年沈崇还是第一次大发雷霆，他紧紧握着铁尺，指着女儿，怒道，“这些日子不见踪影，你究竟去哪里了？”
“徽州！”沈翎霜答得也爽快。
沈崇一听，怒火中烧，高高举起铁尺，问道：“见到翟昀了？”
“爹，你究竟和大师兄说了什么？他一个劲赶我回来。”
“我写信告诉翟昀，别打我女儿的主意，你是有婚约的人，整天缠着其他男子成何体统？”
“大师兄又不是别人，沈家的产业为什么不能由他继承呢？十年了，也许霍翊龙再也回不来了。”
沈崇听她竟然说出这样的话，手一落，戒尺横在沈翎霜身上，感叹道：“你……气死我了！想我沈崇一世为人处事正大光明，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女儿？”
“打死我吧，自从娘亲走了，大哥走了，您就再也不疼我了！”此刻的沈翎霜倔强得像头拉不回的蛮牛，怎么都不会认输。
“这是你爹我欠霍家的，你大哥不在了，就得由你去还。翟昀不是我儿子，不能拖累他，他应该有自己的人生。”
这些年，沈崇一直待翟昀如子，念他孤苦无依，虽然人隔两地，却时时关照着。
“爹，你就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吗？当年你不是拿大哥的命还他们霍家了吗？”
“住口！连你也在责怪我当年没救你大哥……霍翊龙若是死了，那就安排你和他闵婚，好好想一想活着怎么做个霍家的人，死后怎么做只霍家的鬼。”
世上哪有这样的爹，明知道是火坑，还让亲生女儿往里跳，霍家没落了，霍翊龙不知所踪，沈翎霜始终想不通沈崇为何如此坚持。
“爹，我嫁鸡嫁狗，也不会嫁进霍家，更别想让我守活寡。”
“我真不该送你去学堂，女子无才便是德，尽学了些忤逆我的坏习惯回来！”
“难道女子就不该为自己活一次吗？若不是顾及您的感受，以我娘的才干才不会困死在沈府。”
这大小姐若耍起性子来，谁都拦不住。千不该万不该在沈崇面前提起过世的夫人和儿子，一怒之下，沈翎霜怕是撞到枪口上了。
“沈翎霜，从今天开始，不准你踏出沈家大门。”说完，沈崇吩咐王管家，将沈翎霜锁在房间，让芙儿每日送餐，直到办完大事。
夜色撩人，蟋蟀低吟，沈翎霜让芙儿在房门外挂起一只红灯笼，她想了很久，最后她决定让阿慕带她离开沈府。
“原来是真的，无论什么地方你都有办法找到我，我算是押对宝了。”沈翎霜趴在窗台前望着走廊上那个熟悉的背影。
霍翊龙正坐在栏杆上，一手摆弄着头顶的红灯笼，大红灯笼高高挂，原本府内应该是有什么喜事发生，但却成了沈翎霜向霍翊龙发的求救信号。
“你找我什么事？”借着月色，霍翊龙低声询问道。
“阿慕，我们之间的合约还存在吧？现在我有第二次任务交给你。”沈翎霜诡异地冲着霍翊龙笑着。
“看你的表情，准没好事！”合约确实没有到期，霍翊龙曾经也答应过她，只要她挂起红灯笼，他就会来见她。
“对了，这些天，你躲去哪里了？”沈翎霜顾左言他。
“别问！”霍翊龙的个性冷漠孤寂，不想让别人过多追问。
“小气，这家我真的待不下去了。”沈翎霜实在憋不住心里话，“你带我走吧？”
“又跟你爹吵架了？”一声不吭拐走自己的未婚妻，这事霍翊龙没做过，也不敢做，他就知道一回来两父女肯定又闹矛盾了。
“还不都因为那霍翊龙……”看脸色，沈翎霜都快气炸了。每次父女两谈话，说着说着就能扯到两家婚事。
“你不是说他生死不明吗？不再找一找？”
“我爹那老顽固，已经安排好我生做霍家人，死做霍家鬼了。”
“你爹也够狠的。”霍翊龙勉强一笑，想不到沈崇这么固执。
“阿慕，你可曾娶妻？”沈翎霜打量了一番，对他说道，意在希望他能帮一帮自己。
“没有！”霍翊龙低头望向别处，似乎隐瞒了些什么。
“真的假的？你骗我的话，我再也不理你了。”沈翎霜突然燃起希望，灵机一动，想到了另外的办法。
“没有！”霍翊龙又重复了一次。
“那我就嫁给你吧！你明天就向我爹提亲去，等爹答应了，你再带我离开沈府。”
“什么？你要嫁给我？”霍翊龙惊呆了，自己的未婚妻竟没有一般女儿家的矜持，胡乱将自己许配给一陌生男子。
“不行吗？我就是要气气我那糊涂的爹。”沈翎霜可管不了那么多，只要能逃离沈府，没什么能阻挡她。
“你爷俩吵架，能不带上我吗？”霍翊龙气得从栏杆上跳下来，就想一走了之。
沈翎霜见势，赶紧追到他面前，拦下他，说道：“不行……都怪你！”
“怎么又怪上我了呢？”
“你明天去不去？你不去的话，我就……我就……”说着，沈翎霜从袖口取出一把锋利的剪子对准自己的脖子。
“好！你先把剪刀放下，我们有事好好商量。”霍翊龙无奈，先应承了下来。
“好阿慕，谢谢你！我上月去徽州之前，就在西装铺定了你的衣衫，明日让芙儿取来，你就按照我的意思去见我爹，后面的事我来搞定。”
霍翊龙大惊犯疑，自己什么时候给她衣服尺寸了，不一会儿，他脸上露出一丝笑容，原来我的事情，她也有一些是记在心上的。
“你这是早就下好套，让我钻哪！”霍翊龙想着，你这个沈家大小姐怎么也不会想到，无论你怎么逃，都没逃出你爹小时候给你下的套啊。
第二天，沈翎霜叫来了芙儿。
“小姐，有何吩咐？”芙儿候在沈翎霜身边，问道。
“告诉我爹，今日有位公子来府上，要见我爹和我，你让我爹先将我放出来。”若府中来客人，沈崇一定会让沈翎霜提前准备好。
“是！”芙儿应声而去。
“爹，我错了！您就原谅我吧？”
“爹，这是您最爱的西湖龙井，女儿给您倒上……”
“爹，他来了！”沈翎霜一边忙着撒娇认错，一边伸长脖子望着门外的动静。
此时，进来一富家公子，西装皮鞋打扮，格外有精神。
“好一位文质彬彬的书生公子，似有一面之缘，你是？”眼前站着的男子，让沈崇觉得有一种熟悉的感觉。
“爹，其实呢，女儿上次去徽州主要不是找大师兄，是去找霍翊龙了。”说完，沈翎霜指着由她精心包装后的阿慕，说成了失踪多年的霍翊龙。
沈崇望着眼前的公子，那气质果真倒有几分相似，问道：“你说，你找到霍翊龙了？”
嗯地一声长拖音，沈翎霜朝霍翊龙投去了求救信号。
“大小姐，你……”霍翊龙大吃一惊，沈翎霜让他冒充的竟然是自己。
“小姐……”芙儿瞪大了眼睛，她认出了这个霍翊龙身上的衣服，还是早上去西装铺取回来的呢。
“爹，我知错了，经过这些天的闭门思过，我知道您最疼我了。爹的话永远是对的，我应该将事情说清楚，我去徽州是为了找人，顺便看望大师兄。皇天不负有心人，办事的人让我回杭州等消息，人找到了就带来见我们。没错，他就是霍翊龙。”沈翎霜指着阿慕，肯定他就是霍翊龙，除了沈崇开始相信她的话，其他两人的表情都失控了。
沈崇冲到霍翊龙面前，仔仔细细的确认中。
“小姐，你骗人的功夫一点都不输外面的骗子。”芙儿轻轻地在沈翎霜耳边说道。
“嘘！”沈翎霜赶紧捂住芙儿的嘴，顺便甜甜的朝着她爹笑了笑。
“你果真是……这么多年，你去了哪里？过得怎么样？”
“你还站在那里干嘛？给个反应哪！”沈翎霜瞪了一眼霍翊龙，说道。
“霜霜，不可无理！”
“沈伯伯，我是霍翊龙，我回来了！”
“让世伯好好看看你，你总算是回来了！”
“爹，你怎么哭了？看来以后我这颗沈府的掌上明珠地位不保喽！”
“我是喜极而泣，翊龙，今晚陪我好好喝一杯，叙叙旧。”
“是！”霍翊龙应道。
“爹，我和他也许久不见了，能不能让我们先聊一聊？”
“好……好……好……你们先去花园聊，我让王管家安排晚宴。”沈崇摆了摆手，示意他们随意安排。
一个箭步，沈翎霜拉着霍翊龙，带着芙儿就跑不见人影了。
“小姐，你怎么可以骗老爷呢？”芙儿在一旁瑟瑟发抖，第一个发问道。
“难不成连你也看出来了？”沈翎霜自认为自己毫无破绽。
“我的大小姐，这西装……还是我今一早去裁缝铺取的呢！”芙儿惊讶这大小姐的记性还真是不一般。
沈翎霜一拍脑门，突然想明白了：“哎呀，我把这事给忘了，既然你知道了，就必须和我们站一队。”
“沈府什么时候分两派了？”芙儿有些不解道。
“这是阿爹逼我的，我有理也得争一争，对吧？你也不想看到小姐我真的与那生死不明的霍翊龙闵婚吧？其实咱们都是为了老爷的面子，如今的社会早已不流行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了。”沈翎霜搭着芙儿的肩膀，开始说服她成为自己的队友。
“你怎么让我冒充你的未婚夫呢？婚姻大事不是儿戏。”霍翊龙终于开口说话了。
“既然要保持队形，当然缺少不了阿慕，你放心，成亲是假的，你说过你要帮我。等晚上，我就对我阿爹说，你失忆了，不然，我爹会问霍翊龙小时候的事，我可不想让你露破绽，起码得伪装到我们离开沈府。”
“小姐，你要离开沈府吗？你喜欢阿慕，让他假装霍公子也不需要离开沈府呀？”
沈翎霜看了一眼阿慕，面有难色，而霍翊龙听了一直低着头沉默。
“不是这样的，芙儿你听好，我让阿慕冒充霍翊龙是想等成亲之后，让他带我去徽州找大师兄，等以后我和大师兄在一起了，再回来向爹赔不是。”
“所以成亲是假，逃走才是真的，那阿慕也答应愿意你这么做？小姐，沈府的名声你不要了？要是被老爷发现怎么办？”
“不会的，只要我和阿慕不在杭州，大家都会以为我们夫妻俩在徽州过着幸福的日子。阿慕，你也说说你的想法嘛？”
“芙儿，你家小姐至始至终喜欢的只有翟昀，我会平安将她送到徽州，然后再离开。”
“我不放心！除非……”
“除非阿慕答应保护小姐一辈子，不然我就不同意你们去徽州，那个翟昀才不可靠呢！”
“芙儿，我喜欢的人是翟昀，日后保护我的人当然也是翟昀，等到合约期满，阿慕就和我没有关系了，怎么可以赖上人家一辈子呢？”
“小姐你怎么会喜欢翟昀那种人，可他把你赶回了杭州，也许他根本就不爱你呢？”芙儿将翟昀和阿慕做了比较，劝着大小姐千万别做傻事。
“这都怪阿爹，是阿爹写信威胁他，我得当面和大师兄解释清楚，所以要赶紧脱身去徽州。”
“小姐，我总觉得哪里不对，这太冒险了，老爷他……”
沈翎霜见两人呆呆地站在原地，担心这担心那的，她一鼓作气说道:“你们就不能什么都不想，帮帮我吗？”
“大小姐，你既然这么喜欢翟昀，我可以把他抓来！”
“阿慕，站住！我不准你去找大师兄，我和霍翊龙有婚约，我和你成亲的那天，是我等他的最后一天，这是我给爹、给自己的交代，十年了，这个等待足够了。若他还是不出现，证明他的心里根本没有我。”
“你是在赌你的幸福？”霍翊龙转向沈翎霜一侧，望着她，问道。
“你敢吗？”沈翎霜斩钉截铁地反问道。
“好，我陪你！”霍翊龙第一次感觉到眼前的女人，与那个他所认知的沈大小姐不一样，他说不上哪里不同，今日的一番谈话，却深深地烙在了他的心头上。
晚上的聚餐，三人的酒杯你来我往，不一会儿大家脸上都挂了一丝醉意。
“翊龙，今晚是我这十几年来最开心的时候，你还记得你第一次来杭州吗？你对你爹说了什么让我对你刮目相看？”沈崇借着酒劲，突然问起儿时的往事。
“完了，我爹开始问一些，连我都不知道的事，怎么办？”沈翎霜背脊一凉，顿时清醒过来。
“放心，我来！”霍翊龙不经意地说道。
沈翎霜机灵地在桌底下提了他一脚，提醒道：“什么你来，我先来……解释一下。”
“你们究竟谁先来……干了这杯？”沈崇举着杯子问他们两人，眼神左右摇摆。
“爹，其实我想告诉你，当时找到他，发现他不记得以前发生的事情了……医生说这是创伤性失忆症，很大程度上……可能会伴随他一生。”
霍翊龙惊讶地望着沈翎霜胡说八道，对象还是她自己的爹，心里默默捏了一把汗：“你爹若是知道你可以扯出这个弥天大谎，气得该怎么收场？若知道你瞎猫碰上死耗子，圆了你爹多年的愿望，又该会怎么嘲笑一番自己的女儿？”
“翊龙，你真的不记得了？”沈崇把目光落在霍翊龙身上，嘴角露出微微的笑容。
“爹……”沈翎霜忙着阻止沈崇再问下去。
“我没问你，你以为我老糊涂了？我清醒得很。”沈崇瞪了一眼沈翎霜，又将目光转移到霍翊龙身上。
“世伯，我……”霍翊龙欲言又止，顾及到沈翎霜此刻已经像热锅上的蚂蚁。
沈崇似乎感觉出这两人藏着什么秘密，安慰道：“没关系，慢慢想……总会记起来的。来，先干了这杯。”
“爹，你喝多了！管家，快扶我爹回房吧！”沈翎霜又再次跳了出来，维持她即将塌陷的尴尬场面。
“是，小姐。”王管家在一旁劝着看似喝醉的老爷。
“果真记不起来？翊龙，世伯年纪大，或许记不清，但我一直期待你的到来，撑起沈霍两家的重任，你可不能辜负我的一片苦心哪。”
霍翊龙望着沈崇，心里想道，谁让你撑起霍家，若不是你，我爹怎么会死，我一定要找到证据，证明这把火是你们沈家放的。
“管家，快……”沈翎霜又再次提醒王管家。
“王管家退下，沈翎霜！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沈崇突然站了起来，指责了沈翎霜一番。
“世伯，我记得……那年，我在你面前说了范仲淹岳阳楼记中的一句古文，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乃大丈夫立足之志。”霍翊龙说完，长长叹了一口气，做回自己真的太难了，他不知道沈崇是不是真的识破他了。所谓识破，他担心沈崇认出自己就是霍翊龙，而这一切沈翎霜却并不知道。
“好！我算是盼到了！哈哈哈……霜霜，爹放心了！”沈崇面露喜色，心里的大石头终于放下了，这下安心让王管家送他回房。
“这也可以！”这一幕着实看傻了一旁举足无措的沈翎霜。
月色深沉，沈崇离席。只剩下沈翎霜和霍翊龙两人对饮。
“阿慕，你刚才是怎么做到的？”沈翎霜好奇地望着他。
“你现在不应该叫我霍翊龙吗？你爹都认可我了。”借着酒壮胆，霍翊龙问道。
有那么一瞬间，沈翎霜定格看着阿慕，红彤彤的脸庞，呆呆的眼神，似乎眼前坐着正是她的未婚夫，她轻轻抬起手，想去确认一下那份早已模糊的儿时记忆，便问道：“你为什么这么迟才回来？”
“原来，我还在你的心里。”霍翊龙握着沈翎霜的手，轻轻靠近自己火热的胸膛。
沈翎霜突然反应过来，眼前的人分明是阿慕，她气呼呼地回击过去：“开玩笑，我怎么可能对他……阿慕，本小姐一点都不喜欢你。”
“我知道啊！”霍翊龙理直气壮地点头回应道，“可你又没办法，沈老爷他就认定我是霍翊龙了。”
“我爹那是老糊涂了！不作数，不作数。”沈翎霜红着脸，赶忙否认。
“你就不怕我懒着霍翊龙的身份不肯走了？”霍翊龙故意开玩笑说道。
沈翎霜看到阿慕一副得意的表情，更是觉得火上浇油，她拎起一杯浅酒往阿慕脸上洒去，问道：“你是在戏弄我吗？气我，你真的会很开心吗？”
幸亏霍翊龙躲得快，只沾了几滴，他用嘴唇抿了抿酒，说道：“好酒，大小姐不应如此浪费。”
“阿慕，别忘记我们之间的约定，你若越线，明日我就将你赶出沈府大门。”
“若无三分胆不进沈家门，之前就算过我的命数，即使我越线，你不但不会赶我走，而且还会求我留下。”霍翊龙右手托着下巴，有些许醉意，他笑望着沈翎霜说道，“大小姐，我真的会读心术，能看到以前的人和事，你想试一试吗？”
“本小姐天生好奇心重，既然你想撞进来活受罪，我又怎么可能放过你……我来问你，你觉得我小时候是怎样一个人？说对了有赏，说错了领罚。”沈翎霜自认为她的个性自己说了算，从未见过面的人怎么可能知道，这一把一定要让阿慕输得彻底。
“你想听实话？还是虚话？”霍翊龙掐指一算，皱了皱眉头，试问道。
“当然是实话。”沈翎霜双手一环抱，傲娇地回应道。
“我掐指一算，小时候的你，目中无人，上房揭瓦，下水捉鱼，喜欢和男孩子打架……”霍翊龙将曾经见识到的沈翎霜一五一十毫不客气地说了出来。
沈翎霜听了一半，急忙踩刹车，阻止道：“好了，好了，说的没一样好听的。你上辈子准是个算命瞎子投胎的吧！”
望着沈翎霜花容失色的表情，霍翊龙又补充了一句：“是你自己让我说实话的，怎么怪起我来了！若哪里不对，你可以反驳我。”
“乌鸦嘴！”沈翎霜竟生气了。
“你的意思是我说对了？”霍翊龙不依不饶，又补充了一句。
“你……”沈翎霜指着霍翊龙，说不出话来。
“我赢了应该有赏吧？”霍翊龙求赏道，“大小姐一向知道我不爱财，那就圆我一个心愿如何？”
认输的沈翎霜嘟着嘴，问道：“你说……你想要什么？”
霍翊龙润了润嗓，一本正经地说道：“以后不准你对我大呼小叫，我们的计划需要相互尊重和配合，从今天开始你不用给我月钱，我们将雇佣关系改为合作关系。霜霜，你看如何？”
“你刚刚叫我霜霜？”这一段话，沈翎霜只听见两个字。
“有问题吗？”霍翊龙反问道。
沈翎霜一时也无从反驳于他，两颊泛红，趁自己微醺，找了一个借口要回房，说道：“随便你说，我累了！我要回房。让芙儿领你去偏苑厢房，没有我的允许，不准乱跑。”
望着沈翎霜急忙逃跑的背影，霍翊龙大声喊道：“霜霜，从明儿起，我可以这样叫唤你的名字吗？”
话音刚落，沈翎霜连影子都不见了。
月色浓浓，只留下霍翊龙一人继续独饮，他一方面为寻仇而来，另一方面又不忍心伤害故人，取舍于两难之间，实在愁煞人了。
沈翎霜，如果你希望这样，我霍翊龙愿意一直陪你玩下去。
此刻，这个美梦，我也不想过早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