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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谈创业

第一章 从那一夜说起

何谈创业 狐狼客 3926 2020-04-08 20:18:35

  黑暗。无边的黑暗。

  大地在翻滚,天崩地裂的轰鸣声震得整个世界仿佛都要炸裂开来...

  一阵阵奔涌的浪涛...不,是海啸!它冲上悬崖,又轰然落下,再次冲上悬崖,又轰然落下...气压越来越沉闷,眼看就要将天涨破...突然一阵空前的巨浪撞上高空...

  “呕!”闫陆挥起一掌捂住马上要爆浆的嘴,几乎从床上弹射起来,飞也似的滚到地毯上,一路冲撞向洗手间的直觉方向,把头埋进马桶“呜哇~~~啦啦啦啦啦啦”...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腾到海不复回。酒精在胃中发酵过的酸爽味迅速弥漫了整个空间。

  马桶里,红得似血,杂夹着乱七八糟的杂碎,这到底是吐酒还是吐血?红酒喝多了果然最难受,闫陆猛拍着有如要裂开的脑袋,撕心裂肺地干呕着,能吐的吐光了,肠胃仍在虹吸,再吐只能是胆汁了。

  好一会,闫陆瘫软在马桶上,依稀记起昨天带队参加创业大赛夺得冠军,晚上去酒吧庆祝...又喝断片了!唉!就这样呆坐半晌,直到两腿都发麻了,才用力甩甩昏沉的脑袋,挣扎着站起来,拖着足弓触电般的双腿位移到水吧前,拧开一瓶矿泉水一饮而下。

  啊~~!终于舒服些了。一线微亮透过窗帘缝隙,带给房间里仅有的些许朦胧。闫陆挪回床边,掀开被子钻了进去,准备再睡个回笼觉...

  “女内!”闫陆像跳进蹦床般立刻弹了回来,哗啦地一把拉开窗帘,顿时脑袋又是一嗡。“女内”是融州地方话,意同国骂。虽然眼睛还未能适应突如其来的亮度,但朦胧中依稀已可以看到,柔软的棉被滑落在地,跃然雪白之上的是铁达尼号里杰克的油画...

  是谁?

  正在闫陆尚且惊魂未定时,“露丝”似也被亮光惊醒,慵懒地转身揉了揉眼睛...五秒钟的沉寂,静得一根毛掉到地上可能都能听见...

  “啊~~!”“露丝”忽然歇斯底里地扯开嗓子尖叫起来,电光火石间,闫陆来不及多想,几乎是条件反射地扑过去,一巴掌...堵住她的嘴:“别喊别喊,你想把更多人引来么?我发誓我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我都不知道你是谁?这是哪?是你房间还是我房间?Oh,my god!咱有话好好说,先不喊行吗?”

  “唔唔...”“露丝”惊魂未定地点点头,身上犹在发抖,伸出手指了指窗户。窗外星光犹在,天空已露鱼肚白,虽然还不是很敞亮,但也不再是漆黑一片。一眼可见对面高楼耸立,一些窗户已经亮起了灯光。闫陆会意,连忙松开捂住嘴的手掌,箭步拉上窗帘,瞬间眼前再度一黑,下一秒床头灯光亮起。

  棉被犹在地毯上,“露丝”已紧紧抱住一个枕头藏身其后,但米粒如何能挡住明珠的光华?闫陆也慌忙尴尬地抓起一个枕头掩盖锋芒,心中不由觉得自己特别猥琐。

  “咦?是你?老大...”“露丝”率先开口,显得些许惊慌,但闫陆怀疑在刹那间听到她松了一口气。

  向着床头灯的方向望去,闫陆还是认出了灯光后那道模糊的身影:“田欣?怎么是你?”一言脱口,闫陆立刻感到有些不妥,慌忙改口道:“不不,我是说,你怎么会在这里?”

  田欣,闫陆所办创业俱乐部“主观私董会”的会员,也是此次闫陆率队征战创业大赛的主力队员之一。她身材娇小,约摸不到一米六高,线条柔美的小脸透着几分漠然,给人的第一印象都是干练而高冷。然而此刻,贴在脸颊的几缕乱发和垂在胸前快要散开的马尾,反而增添了难得一见的野性。紧紧藏在枕头后的雪山虽不能巍峨壮阔,却也巧夺天工。任她枕头抱得再紧,想挡住折角惊人的纤纤柳腰也是欲盖弥彰,简直让闫陆想找块三角尺来比一比有没有90°。曲线柔美的细腿还在微微颤抖,只是不知出于害怕还是兴奋。良辰美景天做好,可惜年纪大了点...田欣是个70末的姑娘,时值2014年将尽,芳龄三十五,正当蜜桃熟透时,比闫陆还大些。

  田欣脸颊泛红,直透耳根,瞪道:“我怎么会在这里?你自己做了什么,难道要问我么?”他俩当下“赤诚相见”,已经完全没必要再问“我们有没有做过什么”这种做作的问题了,更何况空气中除了酒精味,还弥漫着一丝甜腻的腥味,无法回避...

  “我?”闫陆尴尬道:“我哪知道做过什么?又不是有预谋的...”挨了田欣一记白眼,闫陆一时语噻,夹着枕头蹲下,摸索着地上的衣裤,好半天摸出一包烟,抽出一支点上,啪啪捏碎两颗爆珠,狠狠吸了一口用力吐出,仿佛要将胸腔里的闷气一口炸出去。尼古丁的作用让大脑产生一阵眩晕,两人再次陷入沉寂。须臾,闫陆回过神来,轻叹一声接着说:“昨晚我们好像都喝多了...”

  “嗯,昨晚在酒吧庆祝,喝到挺晚的,红酒啤酒混着喝。昨天大家都太开心了...”田欣已经恢复了平静,点头对闫陆的回忆表示肯定,表情却波浪不兴地盯着闫陆的眼睛。

  “那...”闫陆继续回忆道:“我是怎么回来酒店房间的?”

  “好像是我送你上来的,大伙儿都喝醉了。没办法,谁让平时都是我照顾人?”田欣仍然面无表情。的确,田欣是一家上市公司的董秘,除了业务精通外,一向都擅于把一切大小事务安排得井井有条。

  “哦...”闫陆一脸恍然大悟状,寻思着该说什么。

  “哦什么哦?这么说是我故意制造机会送你回房,然后趁你喝醉霸占了你?”田欣冷笑。

  闫陆大急:“不不不,我没这个意思,我是说...我的意思是...这...”

  田欣噗呲一声不禁莞尔,双眸带水,笑靥如花。“傻瓜,你急什么,逗你玩儿呢!”

  “那...那...”闫陆满脸通红:“那我们该怎么办呢?”

  “女内!你一个大男人做出了这种事,反倒问我怎么办?”田欣没好气的又白了他一眼,看着闫陆手足无措的样子,乐道:“放心吧,大家都是成年人,谁还没见过世面似的。搞了就搞了呗,不会让你负责的”,田欣停顿片刻,又阴恻恻道:“只可惜不明不白的...”

  “呃...”闫陆没想到田欣如此奔放,而且话中有话,再次尴尬,忙敷衍道:“不不不,会负责,会负责...”

  “哦?你准备怎么负责呀?”田欣故作一本正经坐直了身子,双眸目不转睛盯着闫陆,颇有一种非要讨个说法的架势,全然不顾“枕墙”已经倒塌。

  闫陆眼前一亮,立刻又扭开头去目光在四周家具上乱飘,有些心虚。他一向风流成性,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只有负心,哪有负责?如今眼前有人要他负责,简直是十三水打倒水,还是一个70后的熟女...虽然长得很美。“这...你想要我怎么负责?”

  “男人的嘴好似跷跷板...”这是一句融州俚语,田欣不屑道:“得了吧,话说你不冷?”

  “冷...”闫陆这才发现自己一身光明磊落抱着个枕头蹲在窗前已经半天了,顿时一股寒意从光腚直透胸口,随手一摸两臂上全是鸡皮疙瘩,不由发起抖来。

  田欣笑得更欢了,一度喘不过气用手直拍胸口,枕头什么的早不知飞到九霄云外,闫陆彻底看得痴了。田欣好一阵笑罢,发现了自己的窘态,难掩尴尬,于是干脆对闫陆招招手娇嗔道:“快把被子捡起来,上来吧,你不冷我还冷呢!”

  闫陆一听正要上前,发现枕头还有重要职责,迟疑道:“是不是先穿个衣服?”

  田欣不禁又想笑,她做梦也没有想过,平时让自己崇拜敬佩的导师和会长,竟然还有如此窘迫的一面。且忍住笑意目光柔和地拂过闫陆,轻咬樱唇道:“那个都那个了,该看不该看的也看够了,咱俩就别扭捏作态了,上来给你暖暖吧...”

  闫陆听罢便不再犹豫,闪电抄起地上的被子往床上一铺,如条泥鳅般钻了进去,顺手把被子盖在了田欣身上,正在纠结手该往哪放时,田欣主动靠向闫陆的臂弯,深深把头埋进他的胸膛。闫陆浑身一震,便嗅到发丝拂过醉人的芬芳,不由自主舒展手臂,搭上田欣柔滑的香肩,将她紧紧裹进了怀里。

  两人就这样静静地躺了许久,直到身体不再冰凉,直到充盈着温暖,直到一股热流游走于周身经脉,甚至身体都渗出细小的汗丝。田欣轻轻抚摸着闫陆的胸肌,闫陆一动也不敢动,心跳如擂鼓,气氛仿佛再度凝固。这时,田欣提出给闫陆讲讲自己的故事,闫陆便认真听她娓娓道来。

  田欣所在的公司是一家叫“溺爱宝宝”的母婴公司,豆蔻年华的田欣大学毕业回到融州工作,便应聘进溺爱宝宝,不久后脱颖而出,迅速被提升为商务部经理。当时公司里有一个比她大三岁的金牛男,虽然职位、收入均平平,但却敢去撩大多数人都不敢接近的“御姐”田欣,殊不知其实射手座的女生很容易被撩。从此他们在一起秘密交往,相处的过程出现了很多问题,田欣发现金牛男性格十分极端,而且死缠烂打得有时让田欣感到恐惧,田欣数次想要分手均被胁迫未果,却反遭金牛男逼婚。

  在一时脑热之下,田欣竟与他结了婚,而且自掏积蓄买了房,金牛男不同意贷款,田欣只好自己向亲戚借钱付了全款。婚后一年两人生了一个女儿,但婚姻仍然不幸福,金牛男整天怀疑田欣与别人暧昧,动辄对田欣实施跟踪、家暴,甚至囚禁,限制田欣的人身自由。终于有一天田欣不堪忍受报了警,两人进入分居状态,田欣提起了离婚诉讼。官司一打就是两年,期间金牛男还带着父母潜入田欣家中,不但搬光了所有东西,还到托儿所带走了孩子,田欣失去了寄托,悲痛欲绝。

  最后的官司更让田欣感到绝望。金牛男的家人与法官相识,托了关系,把房子、车子、孩子和所有财产都判给了金牛男,田欣净身出户还要每月向金牛男支付抚养费。田欣异常愤怒,想继续起诉,金牛男却私下以孩子的安全要挟田欣,最终田欣妥协接受了惨败,不但被扫地出门,还要独自背负买房的债务。唯一值得欣慰的是:由于工作表现出色,深得董事会赏识,公司派遣田欣进修金融,并提升为董秘,参与公司上市的运作。最终田欣成为一位上市公司董秘,辞退金牛男,还清债务,工作兢兢业业,也在苦等着孩子六岁具有选择权时,一举夺回抚养权。在不久后因听了闫陆的演讲十分欣赏,便加入了主观私董会。

  故事不长,回味不短。一曲尽,怀中美人已成泪人,不知何时,田欣已坐起身俯看着闫陆,泪水正滴在闫陆胸膛,浸透的被角触肤微凉。闫陆当下叹了口气,不禁心生怜惜。好一番安慰后,田欣哽噎着从往事的沉痛中苏醒,仍是梨花带雨,我见犹怜。闫陆看得心中一荡,当下坏笑道:“你说的对,我们落到这般光景,怎能不查个水落石出?让我们还原一遍案发现场吧...”说罢手臂轻带娴熟地一个翻滚,田欣轻吟一声,毫未反抗地与闫陆易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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