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尝试着朝洞里面大声呼喊,没有回音,也不清楚声音是一直不知疲惫地在往前跑还是轻而易举的被某种东西吞噬了。我迈右腿跨进去,在确定已经踩到了硬硬的地后才将左腿也跨进来。我整个人走进洞后,停在原地开始适应环境。洞里面的空气竟让我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轻爽,不知为何里面的光线比外面的光线还要好些。这里面的道路只有一条,但是出奇的完整,仿佛是对其进行过施工一般,而我只需要沿着这条孤零零的道路走下去就好了。我开始往里面走,四周是光秃秃的黑色墙壁,仔细看还可以看到壁上有水珠渗出。
四周很安静,我想回头看看或者往回走走,但是害怕这样做之后前面的道路就莫名奇妙的消失了——虽然我所经历的事情已经够奇怪了。我咬牙继续朝前走,在短暂的适应后,我开始保持匀速行进。
要加油。老蒋留下的纸条如是说。
一阵不知终点的风向我吹来,许多张纸被这风一同带来,它们如同蝴蝶一样在我四周翩翩起舞。我停下脚步,捡起其中落在地上的一张纸,大致看了纸上的内容,惊讶地发现纸上的内容正是我写的小说草稿——不过我的小说草稿还没有写到结尾——但这张纸上的内容已经开始向结尾走去了。当然,对此我也不会有太多惊奇,最近见到的事都这样,已经见怪不怪了。总的来说,结尾的走向差强人意,也合我心意。我准备收集这些被风带出来的草稿纸,但风在这时偏偏加大了力度,如果我不用劲努力朝前走,可能稍不注意还会被这风吹回去。看着这些在风里面开始狂舞的家伙,我放弃了收集的念头,就让它们在风中欢腾地飞吧,要知道在这之前它们还只是活动在我脑子里面的思想印记。我穿过这些白蝴蝶,继续朝前走,心里面有一点小欣慰,这些家伙从此不会再消失了。
那阵奇怪的风在我埋头行走中不知不觉的停止了,如同在某一刻不动声色地跟我告别。此刻,我已经走了很远很远了——如果现在回头看的话会发现酒吧已经停留在遥远的印象中了。我已经开始感到有一些疲惫了。在这里,时间和空间的概念开始变得逐渐模糊起来。而我不敢多去乱想,因为在这个阶段是最容易动摇的,我只好边走边一首接一首地哼唱披头士的音乐。也只有披头士的音乐能让我在这其中如轻装上阵的战士,只顾着自由的行走。
不知行走了多久,前面的光线开始变得暗淡下来,空气也开始变得稀薄了。我只好放慢了行进速度,与此同时,一丝无名的恐惧如腐坏食物中钻出来的蛆虫一般,不动声色地掀开了我如堡垒般坚固的决心。
别走了,那边什么都没有。快回头,去那该死的酒吧享受生活吧。一个醉醺醺的声音从墙壁里响起来。我停下脚步,一个劲地暗示我自己,我停下来的原因只是为了寻找到这醉醺醺声音的准确来源。
继续走下去。老者的声音在我脑袋里响起,相比那醉醺醺的声音,老者的声音在此时微弱得近乎透明,当然用衰老来形容老者此刻的声音也许更准确但这真相太过残忍。
现在我走着的这条道路上所出现的种种怪异现象,正无时无刻地干扰着我,多亏老者及时出现并对我进行鼓励,使得我再次坚定了走下去的决心:就目前的情况而言,看似正确的就必须是绝对正确的。不能乱想,不能往回看,没有回头路可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