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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智上的爱情

第三章:终将逝去的缘分

理智上的爱情 冥月枫落 6153 2020-04-20 20:21:03

  “不觉得一开始就知道不可能的结局,还去撩拨别人,不觉得下做吗?”我反问到。

  “哎!我只是觉得可惜呀!”陈在一旁叹息着。

  “没啥好叹息的,说破了大天不就是我单恋别人不敢表白吗?别把事情搞得那么复杂。”我笑着看着他俩。

  “滚蛋!”老沙气急败坏的骂了句。

  很多事情当我们给他披上各种各样的面纱后,就总有狗血电视剧的既视感。但不得不说,有时候生活中遇到的狗血剧情真的比电视剧刺激。我们善于将自己幻想成一个悲剧人物去换取别人的同情,其实很多事情变得糟糕就是我们自己造成的。

  自从知道我喜欢青这件事后,陈和沙见到我没事就调侃一下,还别说,当你将一件事放在阳光下去说时,你反而没有那么多估计了。由此可见,大多数我们担心的事都是杞人忧天的。

  时光如白驹过隙一般一闪而过,我终于要上高中了。其实中途我在选择学校的时候,曾经有段时间差点想去读中专了。我问我爸妈怎么选择,爸妈告诉我路是自己走的他们不会在我的人生道路上指手画脚,让我自己选择。那段时间来学校招生的职校多如牛毛,今天被拉到这里参观,明天又被送到那里学习,那时的我还没有成熟的价值观,就想着上了职高以后很快就能进入社会工作了,这样我就有属于自己的一片天了。

  后来有一天我突然想到,如果想学门手艺我为什么不在上完高中之后再去学呢?我现在去学习文凭低不说,考到的技能证书想必也不会太高,如果我上了高中然后考大专,无论如何都比现在要划算。遂将此事与沙和陈讨论,于是在各个学校来拉人的时候,我们三个在拼命地学习冲刺。

  最后一次模拟考成绩下来,我和沙的成绩并没有很好,陈的成绩反而提升很大,当时老师找我们合计报哪家高中,一开始我们心心念念的是去甲学校,甚至婉儿大傻妞问我去哪个学校时我都说是去甲校。然而后来班主任找到我和沙,劝我们去乙校,说我俩的成绩考不上甲校。我俩合计了很长时间,最后决定相信老师的判断,报名时填了乙校。陈知道这件事死活也要去乙校,他的成绩当时去甲校可谓板上钉钉的,我们再三劝他别冲动,乙校的教学远远不及甲校,我们已经吃了一次教学资源的亏,我和沙的成绩上不去甲校那是没办法的事情,你能上一定要上。而陈的回答我至今都记忆犹新。

  “你们都不在那,我去那有什么意义呢?你知道我的,我不善交朋友,如今好不容易有你们两个,我怎么可能放弃你俩独自去甲校呢?别墨迹了,我相信只要咱们三个在一起,没有什么事情能难倒咱们的。”

  听听这中二的言论,但当时真的有被感动到。少年人的情谊是高于现实的很多事情的,他们见不得离别,做选择也全凭喜好,他们是天下最纯粹的一群人。

  陈最终填报志愿还是填了乙校,这事我们谁都没在去讨论,也不会有人在意我们的选择,以至于后来我被婉儿埋怨了很久。中考成绩下来以后,全校成绩过五百的就三个,没错就是我们三个,我们的最终成绩异常的亮眼。婉儿平时考试总是带假,她没有真正的去检验自己的水平,以至于自视甚高考的并不理想。青在和彤鬼混之后成绩一落千丈,但也到了四百分能够上乙校。当然我三最冤,班主任对我们的预测是不正确的,陈的分数超过甲校录取线四十多分,我也超了二十多分沙则刚刚到线。成绩出来后我们咒骂班主任无数次然而事情已经不可弥补,其实当时我们交学费的时候是可以直接去甲校的,但是限于经验我们以为只要填了志愿就只能去乙校,结果显而易见我们去了乙校。我记得那时是我自己去交的钱,别人家都是家长带着孩子去学校,我则是独自一人,那个时候大姐在外地打工,和二姐刚刚闹掰,父母也没在家,一切只能自己去做,也必须自己去做。回来的车上,我独自思考着,对自己临阵脱逃的表现很是生气,当时如果拼一拼,陈也就不会和我一起在这个学校了。陈因为少年意气可以不在乎,但我不能不在乎,因为我一直认为是自己阻碍了陈的发展,后来也证实了我的想法。这是我心里永远过不去的坎,我恨当时忽悠我们的班主任,更恨没有坚持信念的自己。然而更没想到的是,婉儿那傻丫头为了找我们三个,家里花钱上了甲校。开学那天当她满怀欣喜的在学校找我们三个的时候却发现,自己被遗忘在了角落,后来听她说那天她哭的很伤心,觉得我们骗了她。天地良心,和她说的时候我们确实是要报甲校的,只不过后来改志愿了忘了告诉她而已。

  暑假的生活无聊且欢乐,我和陈经常去网吧上网。大概是觉得都上高中了,陈的父母管他也没以前那么严了。至于为什么不找沙,因为那货要去打工。相比我和陈,沙的生活更加的不容易,我和陈在家都是一个男孩,沙的家里有三个男孩,他父母年纪都很大了,沙比较有孝心平时放学都会在家给父母帮忙,寒暑假更是不会闲着,会去工地打工贴补家用。我们一般去看书会叫他,去玩的话很少找他。

  说实话,对于暑假的记忆我实在记不得什么事情了,无非吃喝玩乐放纵自己。那时我已经自己在家独自生活一年了,已经习惯孤独。我家门前就是一片地,那时候正是种玉米的时候,我记得我进家门的时候,门口的玉米才刚刚高过我的膝盖,等我再次出门的时候,门口的巷口里草已经有半人深了,玉米更是已经高过我的个头,让我一度有种穿越的感觉。

  整个暑假我认真思考了自己的想法,对于青的。我不否认我喜欢这个女孩,但是我曾一开始的思维就是错的。我对于她大概情大于爱,朝夕相处的情在荷尔蒙悸动的年纪总是容易产生幻觉,我喜欢的大概是那个曾经文静典雅的她而非如今泼辣玩世不恭的她,换句话说我可能喜欢的是她身上某种特质,而非真正的她。我将她在我脑海中不断美化,又因为我不曾向她表露过心悸,所以总是留了一份幻想与期待。青春期的爱恋纯粹却又短暂,我们向往的山盟海誓,郎情妾意都将在时间的冲刷下显得不堪一击。就如现在的我,当我反思自己的情感时总是有种说不出的不对劲的感觉。

  随着日子一天天的过去,我的高中生活开始了。那是一份交加着悔恨,难过,悲伤,压抑的开端,至今我依旧记得那年的情景。那年发生了太多的事,有太多的巧合和离别充斥在那个开端,这在后续我会讲一讲的。

  开学军训那天我见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青。我本想着她会去上技校,没想到她也来到了乙校。更没想到的是很多同学都用了各种途径来到了乙校。午饭之后,我们十几个人聚在一起都是惊喜不已,他乡遇故知可谓人生之喜。这也是我经历大概两个月后第一次见到青,然而他们讨论的事情却令我大吃一惊。青决定退学,没错仅仅在高中军训一天的青准备退学,而她的理由也是我们无法反驳的。青的弟弟病了,很严重的病,她的姐姐就是死在这个病上面的。她姐姐我曾经见过,叫禾,长的和青有六分相像。听到这消息我如遭雷击,命运似乎总是在和这个姑娘作对,好在他弟弟现在是轻状,还有拯救的机会。父亲去世以后,青家里的生活本来就不容易,一帮亲戚总想着侵占这孤儿寡母的财产,现如今弟弟又身患重病。青不忍母亲独自扛这些,和母亲商量过后决定退学。和她一起的还有一个叫白的女孩,她俩从小就是闺蜜,白是因为家里确实不富裕,上面还有一个哥哥在求学,它自己本身的成绩就不好,就想着干脆退学去打工算了。青的事情我们确实不好说什么,她的决定也不能说对与错,只能说太过可惜。我和沙劝过白,她还是有希望的,但无奈白去意已决,实在不是我们能够左右的。

  青与白带着本来就不多的行李离开了学校,离开之前我私下找过她俩,想再次谈谈。

  “你们真的决定了吗?”我看着她俩说道

  “都已经办好了,一会就能回家了。”青说道。

  “明,你好好学习吧,我们要先去社会上闯荡了。对了我还有点东西要收拾,你俩先聊。”说着白又跑回宿舍方向,从我的角度来看,她的身影在颤抖。

  “我们认识得有十年了吧!”青率先开口。

  “应该有吧。”

  “我没有办法只能这样,我不能太自私,我妈已经很累了!”青叹息道,眼里已经有了泪花。

  “我知道,正因为明白所以我并没有劝你,从你的角度来说,现在的做法也不失为一个好的决定。”

  “只是!你只有初中文凭,你还没有成年,我不知道你能去做什么,你有没有想过,当你走出大门你的翅膀也将被减掉。”我顿了一下说道。

  “我知道!”青忍着泪花,在多年好友面前,她想留下强大的身影。

  “我知道现在劝你对你来说既是伤害也是不负责任,现在的我除了说那些冠冕堂皇的话,就只能对你说一句保重。”我苦笑的说道。

  “你们聊得怎么样了,青我们该走了。”白从宿舍拿着行李走了过来。

  “保重,我就不去校门口送你们了,想必沙他们已经在那等你们了。”我对着白说道。

  “行吧!就不麻烦你这个大忙人了!”白笑道。两个人手牵着手向校门口走去。

  “青!”我在后面喊了句。

  “怎么?”她转身疑惑地看着我。

  “你以后或许会后悔的!”我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

  “也许吧!”她笑道。这是我最难忘的景色,回眸一笑百媚生的杨贵妃我不知道长得什么样,但那个时候我觉得青那个回眸一笑真的震撼到我,那是一种洒脱,一种坚强还有一份希望。

  那是我最后一次和她单独交流,离开学校后她俩去当了服务员。白的情况我没多去关注,青好像是在市区工作了一段时间后来去了边疆带了两年,一直到成年后才回到家重新找了工作。期间两人也曾来过学校探望过我们,但我一直不喜欢太过热闹的场景,加上与我一批的那些人基本在学校都是混混,我对他们不怎么感冒,她俩每次过来都是这些人张罗接待,我就更加少的和他们接触了。

  高一的寒假,那时她俩还在家里工作,有天沙找我说要和青他们约吃饭,也算是同学聚会了,问我要不要去。我想了很久最终决定去,因为这半年对我来说并没有真正放下对青的感情,她的形象因为那个回眸在我心里越发的完美无瑕,直到和她再次进面。

  再次见面,青染着酒红色的头发,满脸的化妆品显得格外妖艳,白染着黄发同样的满脸化妆品。看到她们我愣住了,她们的样子和我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心里有个东西突然破碎,看着他们我久久没有回魂。

  “呦!这不是咱们的大学苗子明吗?今个你可来晚了,一会要罚酒的。”杰在那开口了。杰也是我同学九年的人,小学我俩关系还挺铁,只是后来初中这货沉迷网吧,交流渐渐就少了。

  “扯什么犊子!”杰成功把我唤醒,我白了他一眼道。

  “别闹了,今天他们几个上高中的就别让他们喝了!”政这个时候发话了。我对政这个人的感觉不坏,他虽然有些顽劣,但属于盗亦有道的那种人,我看人还是有些眼光的,交朋友最重要的是心性。

  “得类!我也就说说,我是那么不懂事的人吗?”杰笑道。

  整顿饭吃得我云里雾里的,主要是饭局上这帮人聊天的内容和我属于两个世界。我只能和沙,陈,伟这几个同学聊,而青与白则和政他们说的开心。我在那一刻才明白我们之间的鸿沟如深渊一般不可度过,从她踏出校门的那一刻,我们之间的联系便已经断了。这倒不是我看不起别人,也不是我恃才傲物,这完全是不同的生活经历而造成的三观的差异,导致我和她没了联系。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圈子,你站在什么位置就会有什么样的朋友,结婚讲究门当户对交朋友亦是如此,这不是歧视而是现实的写照。酒足饭饱,他们要去KTV唱歌,说实话我很反感吵闹的地方,但是那天我还是跟去了。我没有唱歌,就在那静静地看着他们表演,喧闹的包房内,我突然感到深入骨髓的清冷与寂寞,尽管她们闹得很欢,但我的世界仿佛空寂一片。看着青在那唱着歌,苍白的脸血红的唇,突然感觉自己这么多年就像个笑话。在她最美好的年纪我没有付出行动,却为自己的懦弱始终保留一份可耻的希望,他在我脑海里越是完美无瑕,现在的我就是越痛苦不堪。她变了,就在我面前完成的蜕变,我没有保护她,却期望他能够保持美好。这人是多么可耻自私啊!

  回来的路上,我谢绝了政开车送我回家的好意,让沙骑着车子送我回去。我记得那天天上星星很多,沙骑着车子和我走的小路。

  “沙!我放下了!”沉默着,我突然蹦出了一句话。

  “什么放下了?”沙不解。

  “对青的执念。”我望着天空,淡淡的说道。

  “那!!!恭喜?”沙沉默良久就蹦出了这么句话。

  “我应该更早放下的,但是今天我才发现,原来我和她之间早就有了一段鸿沟无法跨越。”我又说道。

  “学历?”沙试探性的问道。

  “不是,我不会因为学历去看不起人,讲道理今天的那帮人,咱们以后混的不一定有人家好。”

  “那是什么?”

  “三观啊!不觉得咱们和他们之间已经没什么话可以聊了吗?”我像看白痴一样看着沙。

  “滚蛋!少在我这装,就不能说人话!”沙无语的说道。

  “嗨!咱这不是文化人吗?拽两句文咋啦!明明是你语文不好,怪我喽!”我开了句玩笑。

  “不过今天见到青,他变化挺大啊!”我幽幽的说道。

  “对啊!变化真的挺大。”沙惆怅道。

  心结解开后,我豁然开朗。就像积压在内心深处多年的大石头落了地。我和青的缘分也在那次聚会后没了后续。假期结束不久后沙给我带来一个消息,青谈了一个男朋友,听说长得歪瓜裂枣的,那时的我虽然已经看开,但依旧有微微的心痛。过了段时间,沙又告诉我青和那个男的分手了,现在去了边疆打工。我对此并没有什么反应。

  最后一次见到青是在白的婚礼上,那时我打暑假工正好不做回家了,听说白结婚虽然我没有接到请柬,还是决定过去,因为我奶奶去世人家来了,我要把这个礼还了。

  婚礼那天,我去的很晚,本想着交了礼就回家的,没想到被政他们几个扣下了,非要喝一杯喜酒。白嫁给了我们一个初中同学,说实话我对那个人的感官并不是很好,但是这是人家的事和我无关,本来男女方都是朋友的情况下,女方这吃了饭男方那边也是要去的,但我给拒绝了。不喜欢的人我可以选择不接触,这是我的自由。青那天扮演者伴娘的角色,那天她很漂亮亦如初次相见那般,只是如今的她看上去成熟了很多。我俩见面我没找她说话,她没找我聊天,相顾无言一笑了之。我想这是最好的结局吧!

  婚礼结束后,我叫来凯送我回去,一路闲聊下来我才发现,现在的我真的已经放下,或许那时心里有了另一个人,但对于这个烙印在我青春期的女孩,我总有一种特殊的情感,像恋人又像亲人现在只剩下陌生人的既视感。

  春去秋来,花谢花开。我最终大学毕业选择去西部为祖国做贡献。就在我在边疆支援的第一年,有天回到宿舍打开电脑发现,消失已久的青突然给我发了一份邮件。那是一份请柬,她结婚的请柬。初听这个消息我楞了一下,后来又是释然,赶紧给她回了句“新婚快乐。”接着又联系沙,让他代我把礼交了。

  那时的我实在没有能力赶回去参加她的婚礼,不过也不错不用看到那副场景未必不是我的幸运。至于为何人不在也要交礼,那么多年的情分先不谈,最主要的原因和白的婚礼是一个道理,我需要把欠人家还掉,这在我们那很重要,对于我来说也很重要,更何况人家都已经给你请柬了,

  后来听沙说,她嫁给我们那附近的一个村庄,那地方离我二姐家还挺近,不过那时的我已经没兴趣听这些了,往事如烟错过的缘分就是错过了,没必要强求,更何况人家已经嫁为人妇,无论怎样都是要离得远远地,以免给人家造成困扰。

  那是我最后接收到关于青的消息,后来沙很有默契的没有在我面前提起过她,人生都已经进入正轨,我很希望那个被命运折磨的女孩,在经历坎坷的前半生之后,能够收获自己的幸福。

  至于有些人会说,为什么沙会知道青和白的事情,其实很简单。初中的时候青与白和沙走的比较近,那时的她们文静乖巧,沙的家里弟兄三人,沙做梦都想要一个妹妹,现在面前有两个妹纸,他怎么能够放过,于是便认了青与白两人为妹妹。沙也确实把她们当做亲妹妹对待,一度让我和陈吐槽这货有异性没人性,当然最初在高中,她俩也不是去探望别人,而是去看沙的,由此可见他们之间虽没有血缘关系,但是兄妹之间的感情却是实实在在的。只不过后来他们结婚后,沙为了避嫌,渐渐地和她们断了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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