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苏府,丁家不是没有想过结交,可每次呈去拜贴,都被各种缘由打了回来,也让丁万贯打消了想结交的念头。
可是自从见过了苏则夷那惊为天人的样貌。
让他和丁雄都是好一通的惦记。
特别是他的小女儿,丁艳艳,曾无数公子只求她看他们一眼的高傲天鹅,竟然也对苏则夷动了心,成天吵嚷着非他不嫁。
今日,早早的,便被通传苏府来人了,还是苏家家主亲自登门,丁万贯也当真是恍惚了一小会儿,立马差人去叫少爷小姐。自己也快快的朝大厅走去。
丁雄听闻苏家来人,疑惑了些许时间c,却也没多说,赶忙起床,本来睡得晚,他的脸上,也是显得疲惫。
而丁艳艳,当属于最开心的,满脑子想的,便是苏则夷,苏府突然上门,难不成是来提亲的……越是多想,丁艳艳就越是有一股小女儿的娇羞姿态,已经将昨日见到那个晦气的小乞丐的事情忘的一干二净。
赶忙起床精心打扮。
“哎呀!真是贵客,本该是鄙人登门拜访,结果反而劳驾苏老爷……”
人还未出现,丁万贯的声音便传了进来。
从一听到声音,苏北澈便将茶杯放下,站起了身。
而丁万贯在见到来人之后,那张笑意盈盈的脸便瞬间愣住了。
美啊,真美啊……
活了一大把年纪,竟然才见到如此美人。
从一进入厅中开始,丁万贯的眼睛便直直的盯住了柳元香身上,致于口中的话也顿住了。
柳元香被盯得不自在,微微的侧过了头,苏北澈几不可见的皱了皱眉,上前一步将柳元香挡住。
似乎才回过神,丁万贯仍旧一眨也不眨。
“这位是……”
“这位是鄙人的夫人!”
夫人这一词,咬的很轻,却让丁万贯终于收回了视线,朝苏北澈客气的拱手,但那双眼睛却始终落在柳元香美艳成熟的脸上。
“原来是苏夫人,久闻苏夫人是宁城第一美人,有缘见得苏公子,只叹公子如玉,今日有幸见得苏夫人,才真真是惊为天人。”
本是夸赞的话,却从丁万贯口中而出,再配上他那有意无意的眼神,就似乎是变了意味,让柳元香心中顿时有种受侮辱的感觉。
可奈何,他们今日是有事而来,也不好发作。
“咳!”管家在一旁轻轻提醒,让丁万贯如梦初醒,忙收回了视线。
“苏老爷,苏夫人,请!”
苏则夷不悦的看着丁万贯,纨绔一般的翘着二郎腿坐着,却也不失优雅,从始至终,都不曾离开他坐着的椅子。
真是恶心的丁家人,连眼神都是一样的恶心。
也不知道表兄有没有找到那个小叫花子。
……
苏清若坐在床边,床上的人已经熟睡,本就感觉没有精神的脸上,此刻更加的没有血色,嘴唇也裂开了,抬手,动作极轻的将沾有水渍的棉花放在她的唇上为其湿润。
脸上,身上都是伤痕,特别是……
那被厚厚纱布裹起来的手,苏清若纤长的手指轻轻的触碰了一下你似乎怕她疼,又收了回来。
“花.非.非……”
一字一顿,轻轻的呢喃,苏清若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她。
苏家公子,皆不善武,也许是被保护得太好了。
当苏北澈携柳元香及苏则夷进入丁府之后,苏清若便和苏七偷偷的潜入了丁府,大春则在外面把风。
当他好不容易找到了关押花非非的房间,推开门扉之后,他又见到了什么。
那一瞬间,仿佛静止得可怕,苏七将里面的几个人全部都打晕了,看着那个若不是被绑着早已经倒地的人,他难受极了。
滴答!滴答!
血,不停的,缓慢的,从手指滴落到地上。
而被绑着的人,似乎是感受到了亮光,微微的动了动。
掀开了沉重的眼皮,逆着阳光,一个高大的身影缓缓朝她走来,带着一种让人心安的感觉。
苏七拿起匕首将绳子割断,早已经没有了力气的花非非便直直的倒了下去。
跌进了一个怀抱。
苏清若不可置信的抱着浑身是血的花非非,他惊恐,他不敢碰他,他不知道得受多少伤才能弄成这样。
“苏……”喉咙干哑得厉害,看清了来人,花非非想努力扯出一个微笑,想让他别担心,但是她却感觉自己做不到,身上,就像是打了麻药一般,她已经感觉不到任何的痛意了。
慌乱的抱着花非非,丝毫不介意血粘上身上昂贵的衣服,“花花,对不起,我来晚了,我来晚了……”
此刻的苏清若只想赶紧带着花非非去治疗。
就在经过门口的时候,花非非突然抓住了门沿,眼睛朝一旁看去,伸着颤巍巍,血肉模糊的手,努力抬起手指了指其中的一间房。
“救……救救……”
或许是有人来救她了,或许是她痛得太累了,现在她安心的释放了所有的力气,手垂下了,整个人都晕了过去。
苏清若看了苏七一眼,苏七了然的点点头,便朝着那间房跃去。
大春在府外焦急的踌躇着,心里着急得不得了,当他终于看到有人出来后,那还没表明的欣喜便被那灼眼的红色盖住。
“天啦!大花,大花,你这是怎么了……”
他想碰碰,却不知道自己该碰哪里。
苏清若越过大春,朝早已经备好的马车走去。“快回府。”
……
当苏清若将浑身是血的花非非抱回苏府,进入自己的院落,他便让大春去找管家把田大夫唤来。
花非非此刻身上的衣服早已经破了,有些血迹已经干涸,浑身都是脏的。
他想着,得帮他清理一下,以确认伤口,也好及时的治疗,于是,他便小心的,将那本就破得不行的衣服撕碎……
可脱着脱着,却突然停止了动作,似乎是看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一般,吓得站了起来,而这时,门外传来大春的声音。
“苏公子,田大夫来了!”
这一声,让苏清若立马回了神,忙扯过一旁的被子将已经几乎赤果果的人盖住,也盖住了脸上的不自然。
田大夫背着药箱被大春拉着跑,本来感觉快要喘不上气,可是当他看到床上的伤者,立马走了过去,简单看了一下,掀了掀花非非的眼皮,怒道:“哪个心狠手辣的畜生,这人再受点折磨可就没啦!”
说些,田大夫便要将被子掀开,苏清若立马上前,阻止了田大夫,面对大春和田大夫疑惑的眼神,苏清若抿了抿唇。
“花花她说冷,而且,她的身上我已经检查过了,有些许小伤,并无大碍,倒是她的手臂伤口极深,还有她的手指……”
轻轻的将花非非赤果果的手臂拿出来,然后细心的将周围的被子捻好。
“麻烦田大夫了,请一定要治好她。”
田大夫眨巴眨巴眼睛,点了点头,将药箱取下,递给同样有些傻傻的大春,细细的检查起来。
“手臂上的伤口应该是利器造成,看这皮肉翻飞,下手的人太狠了,这可是慢慢的钻进去的。”
“这手指,指甲盖儿都被生生拔去了,再用细针一根根的挑入,十指连心哪,这可得有多痛哪……”
大春听得身体隐隐颤抖。
苏清若则握紧了手中的拳头。
是啊,这可得有多痛啊,那只手臂,那么细,那么小,都快要见着骨头了。
微微的一闭眼,仿佛便见到了花非非被挑破十根手指时那痛苦而凄惨的叫声。
她,怎么受得了啊……
田大夫细心的将手臂和手指挨个儿包扎好,将一瓶药放在了苏清若的手上。
“伤口很深,老夫不能保证留不留疤,毕竟还有命就不错了,这段日子得注意了,不能碰水,以免伤口化脓,这药得一直用着,到结疤为止,对了,如果这孩子高热也一定要注意,那是伤口发炎导致的。”
“这孩子大伤口老夫已经处理好,至于小伤,恐怕就得麻烦公子了。”而后,从大春手中拿过了自己的药箱。
“小伙子,你跟我去抓药,这煎药的学问大着哩!”
大春忙跟了上去,走之前,朝苏清若鞠了一躬。“那就有劳苏公子了,我去给大花煎药。”
人走了,苏清若呆呆的看着手中的药瓶。
犹豫再三,他还是亲自去打了一盆热水,然后将盖在花非非身上的被子拿开。
本就只是一个孩子的身体,此刻,苏清若却怎么也不敢看。
带着浓浓的心疼,苏清若帮花非非擦干净了身体,上好了药,也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
就这样坐着,静静的,静静地看着。
花非非,你已经十四了吧,很快就要及笄了,你说,你这么小小的身体,怎么会是个快要成年的人呢。
特别是,你还是一个女人……
其他的人,知道这件事情吗?这是一个秘密吗?怎么办呢?!这个秘密被我发现了……
不知怎的,苏清若的心里,生出了一丝丝窃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