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长天和王小乙一样,心里根本就不信叶七雨刚才赢了两局是因为运气,就算是豹子,也有一到六的区别,绝没有侥幸的说法。
而且还是在陆成风那种阴险狡诈的人面前,心里笃定了这其貌不扬的年轻人要么便是身怀高超赌术,要么便是有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在两人匆匆离开后,他细细回想,认为还是后者可能性比较大。
“这位兄弟,多谢刚才仗义出手,否则我凌长天是真的吃定哑巴亏了!”凌长天走近后,笑盈盈地对着叶七雨道,一副熟络无间的样子。
叶七雨笑笑,随口道:“凌少爷客气了,小子不过瞎蒙罢了!”其实在心里已经知道凌长天的想法,不过他身上的秘密是死也不能对外人说的。
凌长天听了略感失望,但仍笑道:“今日好不容易赢回了钱,莫不如在下请客,到酒楼一聚!庆祝庆祝!”
“据我所知,除了这三百两,凌少爷此前还输了不少,实在没什么好庆祝!若要谢,那就谢小乙吧!我是为了帮他!”叶七雨平静地拒绝,他明白两人始终是两个层面的人,圈子不同别硬融,否则迟早落得一身尴尬。
凌长天一听这话,面色瞬间冷了下来,冷哼一声,冲着王小乙骂道:“还不滚过来把钱接过去!”竟是把碰壁的怨气撒在王小乙身上。
王小乙赶忙接过了银子,就见凌长天一句话也不说,丢下两人怒气冲冲地掉头离开了。
待得凌长天走远,叶七雨正准备和王小乙告别,就听王小乙叹息着哀求道:“七雨,你在帮我一次!”
叶七雨疑惑,实在不明白自己还能帮他什么,随口道:“你说!”
王小乙道:“你跟我回凌府吧!否则我永远也回不去了!”
叶七雨不解,皱眉道:“这是为何?”
王小乙长出了口气,道:“我们少爷的脾气我最清楚,他想知道你刚才为何能在赌坊连赢两局的秘密。”
叶七雨低头沉吟少许,心里明白就算说了实话,也没人信。倘若真有人信了他这异于常人的秘密,又是麻烦不断。最终还是决定连王小乙也瞒着,于是道:“我是一时情急,连赌坊我都是第一次去,真是猜的,可能我的运气好吧!”
王小乙听了,眼里闪过一抹失望的神色,道:“少爷肯定不会信的,你还是跟我回去一趟吧!”
叶七雨权衡再三点了点头,决定还是跟王小乙回去,再会会这位凌少爷,秘密在自己心里,就不信你能套出来。
王小乙见叶七雨答应,脸上泛起喜色,催促道:“咱们快走吧!少爷肯定在家等我们呢!其实我家少爷人还是不错的,只是性子执拗,行事有些极端罢了!”
叶七雨无语,摇头苦笑,心里暗道:“你怕是忘记刚才被他卖了,差点进宫去做太监!”
两人一路又折回了凌记当铺,赎回了那块玉佩,然后往凌家而去。
凌家是小镇上首屈一指的富户,就算在北面的富户区,凌家府邸那也是如同鹤立鸡群一般,不光占地面积大,而且极为奢华。在穷人眼里,那就是皇宫般的存在。
当没见过世面的叶七雨第一次站在凌家大门前,心里同样震撼得无以复加。
真真应验了那句话: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当小镇上半数的人还在为填饱肚子发愁时,早有人活在了另一个世界。
只见,面前是一座三四人高的红漆大门,门首上青砖绿瓦,椽檐雄奇突兀,雕龙画凤。在大门的左右两侧放了一对一人多高的石狮子,雕刻得怒目狰狞,栩栩如生。
叶七雨正看得出神,大门突然吱呀一声打开,王小乙眼疾手快,一把把他拉到了侧边。
叶七雨不解道:“不是要回凌家?”
待得出门的人走远,王小乙才尴尬地道:“这些富贵人家最忌讳的就是被人挡路,我们下人要是没有主子陪同,只能从偏门进出!”
叶七雨目瞪口呆,实在不明白还有这么多的规矩,那么气派的大门不就是让人进出的?都说狗眼看人低,这不是成了门眼看人低了。他始终认为人有贫富之分,却不该有贵贱之别。
就在叶七雨愣神的功夫,王小乙拉着他穿过旁边的小巷,来到一个偏僻的角落,那里果然有一道小木门。只是这道小门和刚才气派的大门相比,形如狗洞。
王小乙可能早已习惯,反而自然地推开了木门,领着叶七雨走进了凌府。
进了小门,便是一片下人小厮的住房,外表看着简陋狭小些,但比镇上南面的贫民区好多了。
王小乙脚下没有丝毫停留,一路带着叶七雨兜兜转转,穿过了三四条回廊,总算来到了他口中的书房。
此时,书房中不见凌长天的身影,只有一个二八芳龄的婢女低头打扫着卫生。
王小乙犹豫了瞬息,红着脸上前问道:“秋葵姐姐可知少爷哪去了?”
婢女秋葵抬头,露出了一张清秀的面庞,反而大胆地盯着两人,当看到叶七雨时,明显脸上露出几分疑惑,随口道:“府上的人全都到后花园瞧热闹去了,你难道不知?”
“后花园有什么热闹?天天瞧不都是如此?”王小乙不解。
秋葵微笑回道:“听说老爷从外地请了一位武林高人回来,正在后花园表演呢!我这打扫完了也要去的!”
“武林高人?难道是那些来无影去无踪,飞檐走壁的江湖侠客?”王小乙双眼圆瞪,眼泛精光地追问。
他从叶七雨的故事里听了极多大侠的故事,不过现实里却是从未见过,如今有机会,自然很兴奋。
秋葵一听这话,愣怔了瞬息,含糊道:“呃!可能是吧!”
“太好了!秋葵姐姐,你也快点来!”王小乙听了兴奋地喊了一声,拉起叶七雨就向后花园而去。
凌府出奇的大,转了几圈叶七雨就感觉头晕眼花,要不是王小乙带路,自己早迷路了。
又穿过了几处亭台楼阁,终于来到了一片草木繁茂的园林,院中四处皆是各色应节的繁花翠柳,当真是红绿相间,美轮美奂,相得益彰。
渐渐地,就能听到阵阵嘈杂的人声。
不多时,两人终于来到了近前。
只见,花园中的戏台周围已经坐满了人,按府中的身份依次排列,像王小乙这类的小厮自然只能站在一边观看。
在戏台上,一名中年武师正呼呼喝喝打着一套拳,闪转腾挪间各种空翻纵跃,不时引来一片喝彩叫好声。
凌长天也看到了两人,但只是轻蔑一笑,就移开了目光,脸上的神色分明在说:我凌长天这样的身份,还请不动你?
叶七雨苦笑,真的不想和凌长天有什么瓜葛,但为了王小乙又无可奈何。并非他仇富,飞鸟和鱼两个世界的东西,注定了是两个不同环境的存在。
须臾,一套拳法完毕,众人拍手叫好,中年武师抱了抱拳,冲台下朗声道:“各位,我王某人自幼习武,精通各种武艺,一身金钟罩铁布衫的造诣不俗,下面让大家开开眼界!”
语毕,自有人拿来了一些刀枪剑戟,还有几块青砖。
中年武师随手抄起一块青砖,徒手一劈,“噼啪”一声,青砖碎做两截,脸上神色不变,就好像劈的是豆腐一般轻松。
“好好!”众人何曾见过这场面,纷纷叫好,这可比街头的杂耍厉害多了。
只有叶七雨微微皱眉,因为他凝目看去时,那武师每次劈砖后的瞬息,手都会不自主地轻微颤抖一下,并不是外表看得那么轻松,指不定手骨已经受了伤,只是他动作很快,众人又离得远,没人发现罢了!
又来了!又来了!
叶七雨心头一突,看来自己这近乎千里眼的能力并非偶然,是一直存在的。戏台离自己得有十几丈,寻常人绝无可能看得那么清楚。甚至他认为,只要自己想,连戏台地上爬着的蚂蚁他都能看清。
自己以前绝没有如此能力,必定是昨晚吃了玄阳铁盒中的那半颗丹药的缘故。
想到了这,更坚定了他要死守昨夜的秘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