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海伦说道。原来这个世界是这样的设定——禁词。
“什么原来如此?”
“原来这个世界的设定或者规则是禁词,提到某个词就会招致危险。”
“这个世界?设定?”哈特挑了挑眉,“你在胡说什么?感觉你在说游戏。”
“对的,就是游戏。”
“什么意思?”
“你们这个世界是虚拟的,我是通过R技术体验,也就是玩游戏,寻求、体会恐怖世界的刺激。我现在的所有感觉,都是根据你们这个虚拟世界的情况,发射电流到我相应的大脑皮层,形成一个真实的感受,但我并不会真正受伤。在你面前的我,也是一组数据,只不过我在另一个世界拥有实体。”
“你在的世界是电脑里的数据构建的,这个世界里所有的每一个人都是一串原始编程,每个人的数据不一样,因此身份、面貌、形态都不一样,你们的世界跟我们的世界一样,也是没有‘一片一样的树叶’。你们世界一开始就人为给予某个设定,这个设定可以是‘暴力’,所以你们之间会围绕‘暴力’这个设定展开一系列的联系,在各式各样的联系里,你们不知不觉地交换、获得或丢失身体内的每一个、每一串数据,从而产生各种各样的变化,可能你换得一个‘V’,你会变得更暴力、更有力量,成为施暴者;而换得一个‘Q’,你会丢失力量,变得文弱,之后成为被暴力侵害的对象;当你获得‘*2’时,你的力量会扩大两倍。因为‘暴力’这个设定,你们的环境中会存在更多‘V’这个数据,你们吃的、喝的、听的都会多多少少摄入‘V’数据,然后你们各项性格特征的数据比例会相对减小,从而包含‘V’的数据比例不断升高,你们会变得越来越暴力,从而互相伤害。你们这里的“暴力”会演化成规则,成为‘理智’。你们是一串原始编码,被放在不同设定的虚拟世界中,围绕设定,发生不同的变化,甚至分化、两极对立,直至你们的主题世界最后一个人消失,游戏结束。然后数据重置,再被喂入新的数据,世界升级,人物升级,你们会拥有更多新设定,游戏结束时间也会拉长。”
“那也就是说,我们这个世界是假的?你们存在的那个世界才是真的?”哈特显然不相信,打哈哈地问道。
“其实,我认为不一定,我们可能都是假的,只是相对为真。你在这个世界需要吃喝拉撒、能够感受和思考,你会觉得自己是真实存在。但我也一样,你可以感受到我跟你们一样,但你面前这个我并不真实存在于这个世界,我真实存在于另一个世界,我们称之为真实的世界,而你的世界,我们称之为虚拟世界。同样,以此类推,我所在的‘真实世界’可能也有对于我们来说是‘真实的人’人,我们感觉他们和我们是一样,但其实我们这个‘真实世界’是他们创造的虚拟世界而已。那么,只有能够穿越所有世界的人,才能称之为‘真实的人’。”海伦将自己的想法告诉哈特,她也不知道自己的想法是否过于幼稚,也许也就存在两个世界而已,她自己就是真实的人。
“你说你是另一个世界的人,你怎么证明?”哈特问道。
“你看我手上的腕表,上面有游戏的名称,遇到的人物名称、特点,以及结束时间。”海伦将腕表伸到哈特面前,让他看清楚。
“我还有10分钟,游戏就结束了。然后你就会看到我这具身体消失,因为我的数据消失了。”
“我怎么到你们的世界里去?”
“你们不是真实的存在,到不了我们的世界。我们可以创建一个关于真实世界的虚拟世界,将数据传到电脑内,让你们看到,但这个虚拟的世界只是真实的表象。从某个角度来说,你们是虚无的,也只有虚无的东西能够无限制的增加和复刻,因为它不需要有限的存在的限制。本质上,一串串数据,构成了你们这个多样的虚无的世界。”海伦认真推理得出这个结论。又想,其实相对而言,他们是永恒与虚无,而我们是短暂的实在,他们以同样的数据在同一或不同的世界重生,而我们只能以实体在一个世界走向死亡。
我们到底要怎么去认识这个世界?我们研究的东西会不会只是我们上一级“真实世界”添加的数据,我们信以为真的规则也会不会只是某种设定?不论如何变动,所有的计划与意外都将在意料之内,坚定不移地走向设定好的结局。我们是不是也是永恒的、虚无的,我们运动、破坏、创新,然后耗尽现有的虚无基础——虚无的自然,走向灭亡。然后,我们在被复制、投喂数据,升级到另一个更为“文明”的时代?
那么我们每个虚无的个体又怎么为“我”呢?我们如何存在?
海伦脑子有点儿乱糟糟,果然在虚拟世界里,感觉什么都是假的。但不管怎么说,目前为止,我都知道自己是真实存在的,其他的,都随便吧。
海伦看了看手表,还有10秒。她看着哈特,说:“谢谢你的保护,我要离开了,后会有期。”
滴——游戏结束。
海伦回到现实世界,看看自己,无手无脚,只看到一颗赤裸裸的大脑。真实的我们在进化过程中,到底都丢掉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