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之子于归,宜其家室
桃之夭夭,有蒖其实
…………
一身缟素的人儿,抱着琵琶唱着这首《桃夭》,未施粉黛,泪滑落脸庞,打湿衣襟,鬓边别着一朵梨棠,纯与白被她演示的淋漓尽致,难过的仿佛天地唯她一人,她的忧怨浸染着所有人,都愿意跳入那纯白深渊,殊不知纯与白之后是积深入骨的阴森与仇恨。
“姑娘,小柔小姐的尸身被南绣烧了,他们说小柔小姐身上附鬼烧了才好!”
紧紧握拳,瞳孔里的锋利似是要把人撕的稀碎
“她们真该死……”
我的指尖泛红,琵琶弦上都带有血迹,只有弹得越重,那个人才能越痛,她就快死了,她就快去给小柔陪葬了。
落华阁
南绣的皮肤再一次溃烂不堪,七窍隐隐出血,跌落在地上疼痛不已,南宛在一旁十分焦急,一次次的扶起南绣
“南绣姐,你到底怎么了,我已经叫人去请大夫和妈妈了。”
“我的脸,我的脸”
南绣的脸又开始溃烂成洞
最后一个音我弹得格外重,抬头看着洒落的花瓣,带着清新淡雅。
“小柔,阿姐给你报仇了!”
南绣的脸开始灼热冒烟,她不停地大叫,南宛也吓的不知所措,最后她的七窍血越流越多,所有溃烂的洞里都爬出密密麻麻的蛊虫,啃食着娇媚的面庞,很快花朵一样的身体变得像腐肉一样恶臭夹杂血腥。
南宛的手脚直发抖,匆匆敢来的老鸨见到着场面,不住的吐了出来……
那是乐婵蛊,旁人血肉皮厚蛊是进不去的,只有被小鬼附着美貌的人皮肉血薄,这样的人虽看着比一般人红润水灵,内底子虚透,乐婵蛊才有机可乘吸食血肉。
我抱着琵琶,一步步走下戏台,脚步就像灌了铅一样沉重,心脏隐隐作痛,脸上是早已干了的泪痕。
“我早就告诉过你,不要自作聪明,如今宋家女眷也被下令全部抓回绞刑处死,这就是你的下场!”
“那也请您杀了我吧”
我跪了下来
她甩开袖摆
“做梦!你是我买回的奴隶,死了可惜呢!”
宋家余下的人因为我也都死了!我缓步走下戏台
我好累啊,眼皮打颤,好想就这样躺下,我是个罪人,我害了她们,如果一切能够重来就好了,我宁愿被那个胖男人买回去做通房丫头。
我实在走不动了,手中的琵琶掉落在地琴弦都摔断了,人也倒在地上,嘴里喃喃道
“父亲,女儿不孝不能为您报仇我太累了,我想和小柔一样睡去……”
在我的世界慢慢暗淡下来时,突然有一束光拼命想要撑起黑暗,撑起我,只可惜太晚了。
我的世界终于黑了,却感觉被人抱起,周围变得吵闹,闻得淡淡的棠花香,好像从前府中的棠花,又努力的嗅嗅这会鼻子也不灵了。
罢了,就如此吧……
胥阁处
夫人的背脊,被打的血肉模糊,衣衫破开雪白的肌肤与深红的伤口对比鲜明,最要命的是她体内的毒素,窒息感与虫蚁啃食感,最可怕的是她眼中的幻象,像是千万只蛊虫爬满她的身体。
她跪在地上不断磕头,每一下都清晰响亮,
“王爷恕……罪,婢子……再也……不敢了。”
却了无回音,她只不断的哀求、磕头,她实在受不了了这虫蚁遍身的感觉,拿起匕首准备自尽,却被池溯一脚踢掉,在她的嘴里塞了一颗药丸,她才慢慢安定下来
“婢子死罪!”
她又急忙磕下头去
“宋家女眷的事谁许你告诉的她的。”
丹凤眼里的寒光刺骨
“婢子……”
池溯又是一鞭子挥在她的背上,她耐不住痛,倾倒下去。
“婢子是看小晚姑娘在查南满楼的事,想给她一个警告。”
“我说过谁都不能碰她。”
“我不喜欢不听话的狗!”
裕王右耳的刀坠一晃一晃,反射出阴森的光线
“裕王饶命,还请您看在死去太妃的面上,再给婢子一次机会。”
她的头深深埋在膝间不敢抬起,池溯的鞭子未曾停下,每一次,都会都打破皮肉,她死死的咬住牙关。
“池溯,杀了!”
“是!”
裕王缓缓闭上眼睛,她猛的抬头惊恐不已看着池溯正欲动手
“我知道当年太妃死的真相!”
池溯的脚步顿住,裕王的眼睛睁开变得阴沉
冷冽开口
“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