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人……其实是可以飞的
无论是谁年幼时都会对电视里的英雄心怀憧憬。可以说对于大多数人来说,他们都向望着正义,有过希望成为正义伙伴的愿景。
然而正义本身并不与任何人为伍,只有追求正义的人才会踏上这条道途。所以真正的英雄大多数时候,都远离于普通人的世界,在与世界的阴暗面进行斗争。
这样的人,注定是罪恶的克星。他选择的道路是幽谷中的荆棘之途,注定背负这个世界上最沉重之物……所以,他也是孤独的存在。
——孤独,多么美妙的一个词。强大而又神秘的正义英雄,终究只会在暗中介入故事之中,游离于世界的阴暗面。
这也代表着没有人能够理解他,他也不需要别人来理解,也无人可以理解他们。
“那么,同学,你说的这些话跟你从六楼上跳下来有什么关系呢?”
年轻漂亮的女医师勉力保持着微笑,问道。
“因为……人,其实是可以飞的。”
周潮平静地回答,他的声音是那么的理所当然。
“不,人其实并不能飞,你看,人是没有翅膀的。”
担任心理辅导室的女医师感觉有点头痛,她依旧保持着笑容,只是没有方才那样无懈可击,心态也有些焦虑,不像先前那样平静。
顺便,她的眼角还抽空瞥了下手里的病历一眼。
“幻想”、“妄想性障碍”、“精神分裂”、“自杀倾向”……
坐在另一张沙发上的周潮并没有注意到这一点。
“当然,李医生,我并不认为人能够长翅膀那样像鸟一样飞,这不科学,也不合理。但我对于走上正义的道路,成就英雄的伟业这点是一心一意的,我的想法绝非是一般人的那种三分钟热度,为此,我一直在做实验。”
“实验?”
李医师好奇的挑了下秀眉。
“对啊,你要知道,英雄总是拥有常人不及的力量——超能力、真气、魔力、精灵力、玛拉(mana)、查克拉或者假面腰带,要不然就是某些未知之力。就举超能力为例子,诸如念力、心灵感应、瞬移甚至是飞行,英雄本身就是能够行使人所不能的力量,我寻求的就是这些东西……另外,有句话不是说过吗?”
周潮继续一脉平淡地说道:“‘人是拥有无限可能的’——是的,我觉得这句话很有道理。也因为这个原因,我一直在研究我身体上的可能性。为了确认我到底有那种超能力,这么多年来,我一直在暗中对自己的身体进行调查。”
“调查…?”
李医生漂亮的脸蛋有些僵硬了,她抓着档案的手也微微用力,在纸上捏出一些皱褶。
“比方说我曾经为了测试自己有没有在水底呼吸的能力,从桥上跳到水里去了,结果别人以为我是在自杀,被人救了上来……”
“哈?”
“我也为了试试看自己能不能获得超能力,用手摸过电开关,结果电闸跳了,单元楼因此停电一整天。”
“……”
“我还想尝试能不能通过特制药物来激发自己的超级智慧,托人去买药也只是买到假药,拉了几天肚子。”
听到这里,这位李医生也很难淡定下来了,她收敛起方才笑容,露出严肃的表情。
“我明白了,周同学,我想你也清楚,你所追求的东西是在现实中不存在,人不能飞,也不可能在水中呼吸、触电也会死,你自己也应该察觉到了,你正在做无用功。”
“这……”
周潮局促不安地说:“我的实验或许没有成功,但原因应当是我没有找对研究方向吧?可这不能说我是在做无用功?”
李医生叹了口气,摘掉眼镜,露出一张有着漂亮素颜的鹅蛋脸。
她眼神凝重的看着周潮,沉声问道:“那么,周同学,你能够告诉我,为什么你的左手明明没有受伤,却要缠上一层绷带。”
“这个、”
“你该不会是平常就这么做吧?是不是经常抓着自己的左手,自言自语‘咕、潜藏的力量没办法抑制了’。”
周潮哑然无语,竟然没法反驳这个事实。
“还有,你明明没什么眼疾,为什么要戴个眼罩,是不是平常经常捂住自己右眼,碎碎念着‘这只眼睛封印的存在终于要’什么的……”
周潮彻底说不出话来了。
面对无从辨解的周潮,女医生仿佛再度掌握了主动权,她积极发起攻势。
“周同学,其实你应该明白,你没什么病,你也不用担心什么其他问题,你很正常……不过,至于你方才说的‘人是有无限可能的’,人并没有无限的可能,人类这种东西是存在极限的。”
李医生在心底松了口气,在办公桌后面的座椅上妩媚地换了下交迭的双腿,下了结论。
“你错就错在不明白人类是有极限这一点上。”
“?”
“好了。”
李医师看着双眼茫然的周潮,叹了口气:“你的情况并不算太糟糕,这样吧,我也给你开一些药,你拿回去吃一下,然后多喝点开水,平日里早睡早起,过一段时间就没什么问题了。”
说完这句话后,她就在病历上把“幻想”、“妄想性障碍”、“精神分裂”、“自杀倾向”全部用黑笔划掉,用红笔重新标注着“中二病”三个字。
“今天你就先回去吧!以后还有什么想不明白的事情,再来找我好了。”
“好的。”
周潮的声音有些落寞,也有一丝无奈。
他从沙发上缓身站了起来,转身离开了这间心理辅导室。
刚走出这栋楼没多久,口袋里的手机铃声就在催促他接听电话。
“喂?”
周潮拿出手机,接通后,从手机另一端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喂,是儿子吗?怎么样……医生没说什么吧?”
电话另一端说话的是老爸周祺,他在一家公司当售后部门的主管,工作比较繁忙,往往一个电话过来就得出差,就要东奔西跑,全国各地到处业务,因此也是常年不在家。
尽管如此,周祺对于自己的这个儿子,依旧是非常的关心,经常打电话询问他近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