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越是不愿说,她就非要逼她们说不可。
“王妃不要多想。”说话之人是柳若雁,她身为礼吏部尚书之女,其父同样在皇上的邀请之中,而她出现在这里,也是正常。
作为周书雪的跟屁虫,她自然是站在周书雪这边的。
方才讨论宋知凝过往最大声的,便是周书雪。
宋知凝斜眸向她瞧去,“本王妃有什么多想的,倒是诸位可别因本王妃的出现,就闭口不言了。”
夹枪带棒的话,把不少心中有鬼的人给呛了一顿,尤其周书雪,脸色更是变得有些尴尬,“王妃为何要这么说?我们并不是因为您的缘故,而沉默下来的。”
“是这样吗?”宋知凝皮笑肉不笑地在嘴角扯出一抹弧度,“本王妃还以为,诸位之前是在讨论本王妃的事,所以才会看到本王妃,而沉默的。”
她不打算给这群人继续留脸面,谁欺负过她,她心里都有一本账册,上面记得清清楚楚。
“王妃说笑了。”周书雪的脸色已经不只是尴尬那么简单,为求个安稳,她把交好的两个千金小姐亦拉了进来,“方才我们不过是在讨论京中新开的胭脂坊的事,不信王妃可以问一下温小姐,张小姐她们。”
她提到的这两人,一位是当朝太师之女温荷诗,一位是御史之女张梦蓉。
以前也是经常欺负原主的主,她们连同柳若雁,和周书雪一起,没少找原主的麻烦。
宋知凝心中的账目上,这四人,排在仅次于宋知雅的位置。
“千真万确,周小姐所言绝对不假,还望王妃明鉴!”温荷诗表情夸张的说着。
张梦蓉也符合道:“王妃多虑了,只因小女在来宫里之前,涂抹了新开张的胭脂坊的胭脂,诸位小姐觉得稀罕,才会问起来的。”
“既然如此,你们又为什么不接着讨论了呢?”宋知凝抚摸着自己的指甲,漫不经心道,“刚好本王妃也想买点胭脂用用,继续讨论啊!”
最后一句话的尾音里,已然包含着些许怒气。
身为王妃的她发了话,众人只好硬着头皮,你一言我一语谈论起新开张的胭脂坊的事。
好在京城里的确开了这样一家铺子,只是铺子里的胭脂,并非多么好用。
众多小姐不情愿的讨论着,直到有公公前来传话,说午膳已经备好,请大家去用膳。
一群女子跟在公公后面来到了太后的宫殿里,原本期待的神色,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怎么是太后请咱们吃饭啊?”有人小声埋怨。
她旁边的人连忙提醒,“别乱说!当心被人听去!”
两人声音压得低,打头走的太监肯定听不见,紧跟其后的宋知凝却听得一清二楚。
她挑高了眉梢,愈发好奇今晚的寒食节宫宴,会是多么的“热闹”。
太后邀请众人共进午膳,饭桌上的吃食虽不及宫宴时正式,却同样勾人食欲。
宫里规矩多,按理来说应该寝不言食不语才对,太后却挥了挥手,要她们把这里当成自己家,“你们多来陪陪哀家,哀家这儿才不至于冷清。”
她频繁的和这群千金小姐接触,为的自然还是数月后的选秀女一事。
几次接触下来,众多闺秀中,她最喜欢的,当属礼部尚书宋青竹的次女。
饭桌上,太后屡次拉着宋知雅说话,眉宇间的欣喜,令其他人看了免不了妒忌。
“以后有时间,可以来这里多陪陪哀家。”
太后的暗示已经极尽明显,宋知雅娇笑着点点头,“太后娘娘请放心,知雅能来陪太后,是知雅的福分。”
她炫耀地向宋知凝看去,仿佛在说“你瞧我,多被太后娘娘赏识”。
宋知凝无声的笑了笑,想提醒她风水是会轮流转的,或许今天她被太后赏识,作为秀女选入宫封为娘娘。
可帝王心深莫测,说不定哪天,就把她给打入了冷宫呢?
或许在场的这些女子,都以进入后宫为荣吧?但对她来说,她可一点也不想嫁入后宫。
本身和虞朔的婚事,就已经让她很是抗拒了。
“再不回神的话,就要撞柱子上了。”
宋知凝的心绪被熟悉的男声给拉回,不用回头也知道,出现在她身后的人,是方才出现在她脑海里的男人——虞朔。
她一边转身向他看去,一边问他,“臣妾才不会撞到柱子上呢!”
就算撞上,她也死不承认。
虞朔爽朗一笑,“是吗?可是本王怎么觉得,若不是本王的提醒,你再走下去,就要撞到这上面了。”
他指着前面的一根柱子打趣道,宋知凝顺势看去,发觉他并未说错。
她冷哼了一声,别开头去,“臣妾才不会做出这种傻事,王爷还是莫要取笑臣妾了,倒是王爷您,公务忙完了?”
“当然,否则你也不会在这里,见到本王。”虞朔走到她身边提议,“想不想见一见本王长大的地方?”
他嘴上是在寻求她的意见,却不等她回答,自作主张地拉着她的手,带她在宫里闲逛起来。
琉璃瓦在午后阳光的照射下闪闪发亮,红与金交错的颜色,织筑成了这座华丽而又孤单的巨大牢笼。
宋知凝讨厌这个地方,逛了没多久,她脸上的表情,便浮现出了浓郁的不喜。
虞朔见她反应平平,再结合她脸上的表情,隐约推测出,她讨厌这个地方,:“怎么?不喜欢?”
“回王爷,臣妾的确不喜。”宋知凝坦然回答,“王爷不觉得这里像是一个巨大的笼子吗?”
“此话怎讲?”虞朔来了兴趣。
宋知凝环视周围一圈,解释道:“四面八方都是丈数高的宫墙,所见之处,不过方寸间的一片蓝天罢了。宫里约束多,哪儿有外面轻松自在呢?”
她剖心的这番话,换来的,却是虞朔的眉头一皱,“这么说,如果当初看中你的是皇兄,他未曾把你赐给我的话,你会拒绝他不成?”
“当然不会。”宋知凝不顾形象的翻了个白眼,“王爷是在玩笑吗?天子威严谁敢反抗?皇上的赐婚,臣妾尚且无法拒绝,更不用说如果当初是皇上中意了臣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