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请。”杜彦在云鸮城城门下降落,显然城门守将认识他,恭敬道。
云鸮城是大郢国的门户,横格在大漠和大郢国之间,为了防止大漠中的妖族和部落氏族混入,云鸮城花了大代价布置一道阵法。
阵法镶嵌在城墙边上,唯一的功能就是检验出生灵是不是奸细。
杜彦面无表情的掏出一枚令牌,放在阵法凹陷处,双脚站在阵法中间。
阵法很大,分为上百个区域,能够同时检验百人通行,而且每一瞬间都有进城的人,接受检查。
“你也过来。”有外人在,杜彦没有称呼杜彬为公子,语气尽可能的淡漠,防止有心人。
杜彬听话的跟在杜彦后面,俗话说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心中再气愤,杜彬也不得不压下去。
守将没有多加询问,在阵法闪现出五彩光芒后,恭敬道:“大人,请进。”
在云鸮城,杜彦的大名是无人不知的,他就是一个守门小将,就算杜彦带着妖族人过来,他也不敢出声,最多会禀报上级。
况且这少年也就炼体初期的实力,不会是什么重要人物。
收回令牌,杜彬和杜彦两人进入云鸮城。
前脚一踏入云鸮城,就像进入了另一个世界一般,长长的街道上都是行人,穿着各式各样的服装,修士背着武器。
杜彬还看到有化气强者经过,光是气势就让他很不自在,连反抗的心思也升不起来。
街道两旁是门店,主要便是收购妖兽尸体,和贩卖武器的,酒楼饭馆倒是不多。
路过一家酒楼前,杜彬还看到有头妖兽的尸体摆放着,竟然是一头通脉后期的妖兽,有屠宰师持着刀具分割骨肉。
“公子,刚才的守将是城主府的人,请原谅我对您的不敬。”这时,耳边传来杜彦解释的声音。
杜家和城主府的人关系不怎么好,在云鸮城杜家就是土皇帝,可对城主府的人避让三分,为了掩盖杜彬的身份,杜彦不得不这么做。
杜彦以气传音,没有让第三个人听到,是偷偷的朝着杜彬说的。
看向杜彦,杜彬也微微摇了摇头,没有出声,暗示自己没有在意。
不明所以的似乎也猜到了什么,就是不敢相信,或者说不可置信。
杜彦释然,面带善意,在前面领路。
云鸮城是真的大,两人走了好长时间,才来到一座府邸前。
杜府。
牌匾上,黑底金字闪闪发光,字体竟然是稀有金属烙印的。
“大公子!”杜府门前,有四名大汉,目光锐利声音洪亮,离得近的话,隐隐约还能嗅到淡淡的血腥味。
从他们的站姿,气势来看,杜彬知道,这四人定是上过战场的士兵了,手上还沾染着不少鲜血,不是新兵,是战场老兵。
更重要的是,这四个人,还都是炼体后期的修士,以炼体后期的修士充当侍卫,不会是普通的势力的。
“兄弟们辛苦了。”杜彦拍了拍侍卫肩膀道。
“大公子过奖了!”四人异口同声道,不娇不傲,气势依然。
杜府很大,还很豪华,建筑用的木头都是上好的木料,雕刻的石像唯幻唯美,可以看出工匠的造诣。
路面铺的石料也是昂贵的,看着就很舒服,可见杜家的富有。
有权有钱有实力,这是杜彬对杜府的第一印象。
“大公子回来了!”一进到杜府,迎面走来一位老者,满头银发,面色红润,神情炯炯。
大公子,是杜家人对杜彦的称呼。
“天伯。”对待这位老人,杜彦表现的足够尊重。
老者名杜天,不是杜家血脉的人,至于原名早就没人记得了,是杜家家主的心腹,也是杜家的大管家。
“这位是……”杜天瞳孔猛地一缩,看着少年熟悉的模样,他嘴唇颤抖着,道:“大公子,你找到了?”
杜彦对杜天的询问不置可否,确认的点了点头。
刹那间,杜天全身颤抖起来,仿佛五脏六腑都颠倒了,多少年养成的稳重瞬间崩塌,就连眼睛湿润了都没有察觉到。
多少年了,日日夜夜杜天是数着手指过来的,忏悔之意一直在他心间,煎熬着他磨练着他,生活在罪犯之中。
做为修士的他,本不会苍老的这么快的,可是他恨啊,恨自己的无能,导致老爷痛不欲生,夫人消香玉陨,公子不知所踪……
杜天伸着颤抖的双手,想要抚摸杜彬的脸,可又想到了什么,他立马转身,奔向书房。
杜彬被这两人弄的摸不着头脑,他问道:“前辈,那位老人家是谁?”
“公子不必着急,一会您就知道了。”杜彦还在打哑谜,没有告诉杜彬,不过笑意更甚了。
杜彦道:“公子,请跟我到客厅,老爷随后就到。”
“老爷?”这时候,杜彬不由得紧张了起来。
埋藏在心底最深处的某根弦,好像被触动了。
这一路上杜彬都在思考,杜彦说的话加上那位老者的反应,还有自己的身世问题,临走时师傅和自己交代的事情。
渐渐的,杜彬把事情全部穿成了一条线,前因后果捋清了,才晓得,云鸮城有很大几率就是大郢国下辖的城池。
也就是说,他来到了师傅说的地方,大郢国。
没过多久,杜彬就听到有脚步声,向着客厅走来,急促且慌乱。
走进来的是中年男人,瞬间表情失控:“我的……儿子!”
杜军虎躯震颤,看到杜彬后,那种血脉相连的感觉错不了。
那眼睛,那鼻梁,杜军仿佛看到了已故的妻子,还有杜彬的眉毛,和他长的是一模一样!
十几年没见了,可杜军在脑海里幻想出儿子的无数个面貌,没有任何陌生的感觉,那种至亲没有隔阂的亲情,是语言无法描述的。
根本不用鉴定,杜军也不会怀疑是妖魔假扮的,杜家的血脉,岂是可以模仿的来的?
“父……亲?”两人心有灵犀一般,杜彬有泪水涌出,口中喊出那个生疏的称呼。
这个男人他从来没有见过,但是感觉没有错,梦中无数次,就是这个男人替他遮风挡雨,把他放在脖子上,捧在手心里……
“父亲!”再次喊出这个称呼,没有丝毫的生涩,就像练习了无数次。
杜军紧紧的抱住杜彬,把他搂在怀里,早已泣不成声了。
铁打的汉子像个孩子一样,哭的稀里哗啦,还好杜彦布置下了法术,不然传出去就坏了。
杜天抹掉眼泪,招呼着杜彦下去了。
十几年没见的父子,想必有很多的话要说,外人不要打扰的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