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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察故事系列短篇

警察故事第十七篇 《兄弟情.血祭》

警察故事系列短篇 大话西勇 4 2020-07-21 14:34:15

  煮豆燃豆萁,豆在釜中泣。

  本自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黄初元年曹丕上位,称帝为魏文帝。争封太子这段经历让曹丕无法释怀,在他称帝后,他仍对曹植耿耿于怀,就想方设法要除掉他。曹植知道哥哥存心陷害自己,可自己无法开脱,只好在极度悲愤中七步之内应声成诗。

  这首诗用同根而生的萁和豆来比喻同父共母的兄弟,用萁煎其豆来比喻同胞骨肉的哥哥曹丕残害弟弟,表达了对曹丕的强烈不满,生动形象、深入浅出地反映了封建统治集团内部的残酷斗争和曹植自身处境的艰难,以及沉郁愤激的思想感情。

  在现实中有没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呢?还真有,当事人都是普通的农村兄弟,虽没有宫廷斗争之残酷,但勾心斗角,冷脸无情却和曹丕曹植没有两样。

  时光倒流到六十年代的一个冬天,那是国家最困难的时期,国人都很穷,在偏僻的山村住着一户刘姓人家,家徒四壁,缸里连下锅的米都没有了,男主人病倒在床上,奄奄一息,用尽全力的把老婆喊到床前交代后事,女主人二十多岁,面黄肌瘦,看着丈夫在不停的咳嗽,就端起一碗中药给丈夫喝,丈夫吃力的说:“咳咳......,我喝不下,别忙碌了,我熬不过这个冬天了,我死后你一定要把两个儿子拉扯大,要好好地活下去”,女人眼含热泪,忙把两个儿子搂在怀里,哭着说:“你别胡说,儿子这么小,你要走了,我们娘仨怎么办呀”,男人说:“我要是死了,你就改嫁给我的堂弟刘明阳,他是个好人,你就和他过吧,他会照顾你们,我都和他讲好了”,女人听后,呜呜的哭了起来。

  三天后,男人咽下了最后一口气,咽气前男人又让女人把堂弟刘明阳喊到面前,哽咽着抓住刘明阳的手,指了指老婆和孩子,见刘明阳点头答复,他才头一垂,了却心愿的死去。

  刘明阳二十五岁,和堂哥的感情很好,堂哥死后,他出钱买了一副薄棺材把堂哥安葬下地,然后就遵照堂哥的嘱托,细心的照顾着堂哥的老婆秀娥和孩子,一年以后,按照农村的风俗,刘明阳把堂嫂秀娥迎娶到自己的家中。

  刘明阳是个本分的庄稼人,有着农村人特有的忠厚和朴实,他收留了秀娥和两个孩子后压力一下子大了很多,但他从不抱怨,还从内心感恩堂哥,看着村庄这么多光棍娶不到老婆,不是因为家里穷就是因为成分不好,自己也比他们好不了哪去,堂哥临死前能让秀娥嫁给自己,给自己一个家,是对自己的照顾,更是交给自己的一份责任,每当他看着秀娥和堂哥的两个儿子,他就想起了堂哥临死前的嘱托,他就更加的勤劳,拼命的劳动,对秀娥和孩子嘘寒问暖,无微不至的关心呵护着,生怕他们受到一点点的委屈。

  秀娥的两个儿子都年幼,一个叫猫子,五岁,一个叫狗子,三岁,幼儿不知道悲伤,他俩见明阳叔疼爱他们,就忘却了父亲的离去,秀娥叫他俩喊刘明阳爸爸,他俩就高兴的抱着刘明阳的腿开心的喊着爸爸,猫子懂事一点,跳起来拍着手,天真的说:“哦,我又有爸爸了,太好了,我又有爸爸了”,狗子小,不懂事,抱着刘明阳的小腿不松,撒娇的说:“这是我的爸爸,不是你的爸爸,你的爸爸早死了”,刘明阳听了,心里猛一触动,眼里哗的一下就流了出来,他抱起狗子,疼爱的说:“我不是你们的爸爸,我是你们的叔叔,叔叔明天带你们给你俩的爸爸上坟,让他好好的保佑你们的成长,保佑你俩的平安”。从此以后,刘明阳就不再让他俩喊他爸爸,但心里早就把他俩当成了自己的儿子。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许多年过去,刘明阳和秀娥又生下了一个儿子狗剩和一个女儿妮子,刘明阳的负担更重了,还好猫子和狗子也都长大了,可以给家里分担一些家务。

  刘明阳每天都起早贪黑的日出而耕,日落而作,长年累月沉重的农活把他的腰都累弯了,他心中只有一个信念,就是要把堂哥的两个儿子养大成人,成家生子,他看到猫子都十八了,就四处张罗着给他娶媳妇,但是娶媳妇要先有房子,他就在农闲的时候外出在工地上干活,一分一分的攒着血汗钱,终于把猫子的房子盖起来了,又四处抓钱借债凑够了彩礼,终于把大儿子猫子的婚事办好了,在成婚当天上午,他带着全家到堂哥的坟头上了喜坟,他哭的比谁都厉害,他哭着说:“哥啊,猫子有自己的家了,你就放心吧,还有狗子我也要操办好,你就在下面放心吧”,喜悦中掺杂着悲伤,辛酸中透露出坚强,刘明阳把猫子狗子的人生大事当成了自己的责任和义务,他就是穷死累死也不能辜负堂哥在临死之前交给他的重托,毕竟堂哥和他是兄弟,猫子狗子也是刘家的后人呀!

  国家的政策越来越好了,土地到户了,改革开放了,农民的日子一天比一天好过了,可刘明阳的身体却一天比一天差了,老二狗子也成家了,妮子也出嫁了,还剩老三狗剩没有成家,刘明阳着急,有一天就对猫子和狗子兄弟俩说:“你俩是哥哥,狗剩的事情你俩也要分担一点,我现在年龄大了,干不动了,以后你俩要多照顾他”,猫子狗子都齐声说道:“叔,那是应该的,您虽然不是我俩的亲生父亲,但胜似父亲,再说我俩和狗剩妮子是一个娘的,您老就放心吧”,当天晚上猫子狗子兄弟俩就拿出一些钱资助刘明阳,爷三个共同出力,把狗剩的媳妇也娶了上来。

  兄弟三人为了生活四处奔波,也都外出务工,平时也没有多大的联系,只有在逢年过节的时候才回家聚聚,孝敬一下老人,刘老汉和秀娥也都年近古稀,为了不给子女带来负担,老两口住在狗剩门口的老房子里,互相依靠,自己劳动,自给自足,全力支持子女们在外务工挣钱,平时就是有个感冒发烧的小病,也都是自己治疗,不想子女为之烦心。终于有一天,刘明阳倒下了,得了绝症,猫子狗子狗剩妮子都回来了,他们都在床前伺候着父亲,刘明阳知道自己时日不多了,也不接受治疗了,看着孩子们的孝心,他想起了堂哥临走前的情景,看着满屋的儿孙,他心中无愧,他没有辜负堂哥的重托,可以到下面和堂哥有个好的交代了,只是老伴秀娥还在世,他像当年堂哥一样,用手指着秀娥,子女们都明白老人的意思,都安慰老人会赡养母亲,不会让母亲孤苦伶仃的,刘明阳心满意足地走了,他的堂哥在地下足足等了他五十年,他可以不留遗憾的去和堂哥相聚了。

  老人走了,子孙们披麻戴孝,给老人风光大葬,听从老人的遗愿,把老人和其堂哥葬在了一起,老人一生为人忠厚,前来吊唁的人很多,兄弟几人也都有自己的交际圈子,吊唁的钱也收了不少,把丧事办完后还有六千元的剩余,晚上兄弟三人就召开了家庭会议,商议赡养老母亲的事宜。

  老大猫子先说:“叔叔去世了,老母亲我们要轮流抚养,我们兄弟三人,每人抚养四个月,我是老大,由我先开始,至于我们剩下的六千元,我们兄弟三人平分,每人两千咋样”,狗子有不同意见,讲:“这个钱不能分,这六千元钱留给母亲当零花钱,至于轮流抚养,我同意”,狗剩赞同狗子的意见,讲:“二哥讲的对,老娘手里要留点钱”,猫子见两个弟弟不同意,就问母亲秀娥什么意见,秀娥说:“我是个老糊涂,容易忘事,钱还是你们三个分掉吧,你们都等着用钱,我需要用钱的时候再向你们要”,狗子和狗剩见母亲都这样说了,就都同意把钱分了。

  老大猫子年龄大了,不能出去打工了,他在家中务农,伺候老娘有便利条件,他就先把老娘接到自己家中,赡养了四个月,轮到狗子了,狗子全家都在上海打工,狗子在上海开出租车,为了老娘,他专门从上海回来,把老娘接到上海,边跑车边照顾老娘,很快四个月过去了,轮到狗剩了,狗剩的老婆不愿意了,他夫妻俩都在厂子里打工,根本腾不出来时间赡养老娘,狗剩就和大哥猫子商议,让老大猫子在家帮忙照顾老娘,谁料到猫子竟然不同意,就讲这都是事先讲好的,要讲不同意,早提出来,现在都过去八个月了,轮到自己了不能装孬。

  狗剩的老婆翠兰是个心机较重泼辣无知的女人,她的心里有一本帐,他经常和狗剩说:“你是你父亲的正宗血脉,你的两个哥哥都是你父亲抚养大的,又花钱给他们娶妻盖房,他俩欠了你家天大的人情,以后有什么花钱出力的地方让你的两个哥哥出,他俩应该还这个人情,我们家也经不起折腾了”,狗剩思量老婆的话有道理,他和翠兰有两个儿子,一个上高中,一个上初中,负担很重,大儿子前年得了重病,花了十多万,对他的家庭来说是笔不小的开支,翠兰的身体也不好,得了子宫瘤要做手术,无疑是雪上加霜,他不忍心还要让翠兰辞去工作回家伺候老娘,他就想打退堂鼓,想让两个哥哥抚养母亲,当他把想法讲给大哥猫子听,被猫子拒绝后,心里很不是滋味,觉得大哥太较真,不够意思,心里就对猫子产生了隔阂。

  老二狗子四个月刚满,见狗剩不回来接母亲,就索性把母亲送到老大猫子家,他生气的对猫子说:“狗剩也不回来了,他讲把老娘送到你家让你养,我不能在家待了,我还要回上海跑出租来”,猫子毕竟和狗子是亲兄弟,他答应的很爽快,就讲到:“你走吧,我看狗剩咋讲,老娘也不是我俩的老娘,他也有份”,第二天狗子就开着车回上海去了,他也有一家老小,他也要挣钱养家,猫子不好拒绝,就暂时让老娘住在了他家。

  猫子在家伺候着老娘,看着老娘在家中老态龙钟,动作迟缓,每天都要让人服伺,就心中窝火,就有意的在母亲面前讲:“妈,叔去世后我们弟兄三个说好的,一人四个月轮流伺候你,可现在狗剩讲话不算话,他不愿意养你,你看咋办”,老母亲虽然年迈,但心中有数,她听猫子这样说,就赌气的说:“既然都事先说好了,那我就到我的老屋住吧,我等着狗剩回来,我现在还能自己做饭吃”,猫子假意挽留,可老人固执,就自己到自己的老屋去住了,老屋是和老伴以前住的地方,锅碗瓢勺都是齐的,后面留一片地点让狗剩盖了新房,新房子门前有一间老屋,看着很不协调,秀娥心想:“狗剩不回来伺候自己,我自己住在他家门口的老屋里,自己住四个月,不能让三兄弟闹不和呀”,于是就向猫子要些买菜的钱,让猫子送些米面,过起了独居老人的生活,猫子心疼钱,但又不能不给,就嘴里不停的埋怨狗剩,还给狗剩打了电话,说母亲已经搬到她的住处了,就等他回来赡养了。

  狗剩夫妻二人接到大哥的电话后傻眼了,没有想到大哥玩这一手,气的是破口大骂,特别是狗剩的老婆翠兰,她气愤的说:“这是猫子狗子在合伙欺负你呀,这两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当初就不应该让你亲爹收留他俩”,狗剩心里窝火,想想父亲在年青的时候对猫子狗子比对自己还要好,钱都花在他俩身上了,最后连给自己办结婚的钱都没有,家里的房子还是自己这几年辛辛苦苦挣钱盖的,没有想到他俩现在这么绝情,只好对老婆说:“现在事情都闹到这个地步了,也别让村里的人讲闲话,你就回家去伺候老娘吧,我在厂里干活”,翠兰的孩子在老家的学校住校读书,她要回家陪读,还有就是老家新建的房屋一直空着没有装修,她也想回去装修新房子,就答应了下来。

  翠兰回到了老家,天色已晚,离多远就看见自己家门前的老屋亮着微弱的灯光,她推开房门,就看见婆婆在屋里床前熬着米粥,她喊了一声“妈,我是翠兰,我回来了”,婆婆秀娥笨拙的抬起头,仔细的看了看,才看清楚是儿媳妇翠兰,她高兴的连忙把翠兰拉到床前,让翠兰坐在床上,问:“我就知道你和狗剩会回来的,狗剩呢,我咋没有看见狗剩”,翠兰忍着说:“就我一个人回来,狗剩在打工挣钱,我回来看看新房建的咋样,明天我还要到学校陪儿子上学,我们也顾不上你,我看你还是到你大儿那住吧”,翠兰说话毫不留情,一句都没有提回来赡养婆婆的事情,就好像这件事情和她没有一点关系一样。

  秀娥虽然年迈,但是不聋不瞎,她见儿媳翠兰这样说话,心情很失落,就慢悠悠的说:“我住我的老房子,我谁也不想负累了,我就自己一个人住在这里,你们都不要管我,我自己能行”,“那不行,这间老房子在我家新房门口看着碍眼,要拆掉,看风水的先生讲了,我家里这几年不顺利就是这间老房子破坏了风水,你要是对你小儿子好的话就搬出去吧,狗剩想在门口拉个院墙”,翠兰索性说出了心里话,一心想把婆婆撵出去。

  “这是老头子留给我的老房子,我以后还要死在这里,我是不会搬走的”,秀娥生气了,她颤巍巍的继续说道:“哦,原来你不是回来照顾我的,你是回来撵我走的,你个没有良心的”,翠兰也不让她,还嘴说道:“就你有良心,你看你把我家害成啥样了,你个害人精”,

  “我怎么是害人精了,我害你啥了”,秀娥不解,不知道翠兰为什么这样说。

  “你给狗剩留的啥家业,房子都是我们自己盖的,你把钱都花在你带来的儿子身上了,你还有脸让我们养活你,你别做梦了,你让你那两个儿养你吧”,翠兰啥话都可以讲出来。

  “你..............,你就是活畜生”,秀娥气急了,拿起拐杖就要打翠兰。

  翠兰一下子抓住了拐杖,两人就手抓着拐杖,相互拉扯。

  周围邻居听见吵闹的声音,就都围了过来,把秀娥和翠兰劝开,翠兰以下犯上,知道自己不在情理之中,怕风言风语的指责,就悻悻的离开了,她找到了儿子的学校,和儿子住了一夜,并添油加醋的把今天傍晚的事情和儿子说了,两个儿子当然和翠兰一心,都恼怒地说:“我们才是爷爷的骨血,怎么好处都让猫叔狗叔占完了,烂摊子都留给了我们家,太不是东西了,奶奶也太偏心了”,正说着呢,翠兰接到了小姑子妮子的电话,妮子是个心直口快的人,就出嫁到邻村,她听讲母亲被翠兰欺负,就火冒三丈,到翠兰家没有找到翠兰,就看见母亲在老屋里气的哭泣,就给翠兰打电话兴师问罪,翠兰说:“妹子,我是和妈顶了几句,但我顶嘴有顶嘴的道理,你和狗剩是一个爹的,你应该心疼狗剩,可你妈和猫子狗子不心疼狗剩呀,他们合起来欺负你哥呀,我是气不过呀”,翠兰认为妮子会向着她和狗剩,就向妮子诉起苦来,妮子正来气,可不吃翠兰这一套,她在电话里吵到:“你不要挑拨离间,猫子狗子都是我亲哥,至少我们都是一个妈的,你就讲你今天为什么和我妈吵架,把我妈气成这样,你赶紧给我回来向我妈低头认错,不然我饶不了你”,翠兰没有想到妮子会这样说,她恼羞成怒,说道:“你个吃里扒外的货,没有想到你也是和猫子狗子一伙的,你饶不了我,你看你哥回来可能饶了你,你不要忘了,你是和你哥是同父同母的,我才是你的亲嫂子”,妮子回道:“我是讲公道话,你和我妈吵架就不对,我是看在小哥的面上才喊你一声嫂子,不然我才懒得搭理你呢,听妈说你不但不伺候她,还要把她撵出老屋,你的心咋这么歹毒呢,向你这样的人我真是少见”,两个孩子听见妈妈和小姑在手机里吵架,也不知道如何是好了,就给爸爸狗剩打了电话。

  狗剩还是心疼母亲的,当他得知老婆翠兰回家就和母亲吵了一架,也很生气,他打电话把翠兰大骂一通,说我是让你回家伺候老娘的,不是让你和老娘吵架的,并让翠兰低头向母亲认错,翠兰感到很委屈,但是狗剩都这样说了,也只好低头认错了,于是,第二天一大早,正好是周末,学校放假,翠兰就带着两个儿子从学校回到自己的家中,去向婆婆认错,她心想:“婆婆疼爱孙子,我带着她的两个孙子去认错,也不至于太难堪”。

  上午十时许,翠兰和两个儿子刚回到家中,正好猫子也去看望母亲,猫子也听讲了翠兰和母亲吵架的事,他看见了翠兰,心中的不满也就想发泄一下,他还没有等翠兰张口,就用手指着翠兰,大声的骂道:“你个婊子女人你还敢回来,你要是把俺妈气坏了,我非掐死你”,翠兰本来是带着孩子回来道歉的,没有想到刚到家就被猫子一顿臭骂,她的脾气一下子被激怒了起来,她的性格本来就火爆刚烈,在厂子里打工都没有人敢惹她,平时狗剩都要让她三分,她在自己的孩子面前哪能受了这个气,她立马就用手指着猫子,大骂道:“你讲谁是婊子女人,你全家都是婊子女人,你就是婊子女人生的”,猫子被骂的满脸通红,婆婆秀娥听见了翠兰的骂声,更加的生气,就手拿拐杖朝翠兰打去,边打边讲:“你个该死的,你敢骂我是婊子女人,你咋不死,我打死你”,翠兰抓住拐杖,用手一推,一下子就把婆婆推倒在地上,秀娥年迈,挣扎着想从地上起来,却全身使不上劲来,就在地上不停的骂着翠兰,猫子见翠兰把母亲推倒了,上前就用耳光朝翠兰的脸上打去,翠兰的两个儿子见状,就一起上前帮着翠兰和猫子打了起来,周边的邻居听见了吵闹的声音又都过来劝架,好不容易才把他们劝开,最后猫子找个小车把母亲秀娥抱到车里,送到医院检查去了,翠兰被打的在地上大哭,两个儿子把妈妈翠兰扶起来,说:“俺大伯太过份了,是他先骂先打你的,他太欺负人了,叫俺爸回来,让俺爸回来治他”。

  事情愈演愈烈,儿子在电话里讲着刚才发生的事情,翠兰在旁边哭着,狗剩勃然大怒,暴跳如雷,大哥猫子竟然当着孩子的面殴打翠兰,不讲一点兄弟情义了,联想起翠兰和他讲的话,猫子还真是个忘恩负义的小人,父亲辛辛苦苦的把他拉扯大,给他娶妻生子,成家立业,到现在他却欺负我的老婆孩子,他还算是个人吗,他不是喜欢打人吗,我这就回去和他打好,狗剩越想越气,想到自己家中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猫子都没有给予多少帮助,自己家中困难,让他帮忙伺候老娘,他却推三阻四,把老娘送到老屋让她自己生活,简直就是治我难看的,现在又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让我在乡亲面前怎么抬头,他胸中火烧,恼怒的连杀猫子的心都有了。

  狗剩根本就没有想到,猫子比他的气性还大,他从小到大都抠的出名,嗜钱如命,特别的吝啬,这次老二老三把老娘交给了他不管不问,他为了给老娘买米面油粮花了一部分钱,心里就有点不平,感觉自己吃了大亏,心想老娘是兄弟三个的老娘,又不是我猫子自己的,我凭什么自己花钱,他狗剩不回来伺候也就算了,他还让老婆翠兰回来把老娘往自己家撵,太不是玩意了,这翠兰也太撒泼了,她竟然敢把老娘推倒,我还没有打她一下,她还纵容两个儿子和我对打,这下好了,老娘还要住院检查身体,又是一笔开支,我看你狗剩还不回来承担医药费,想到这里,他就果断的给狗剩拨打了电话,他身为老大,要在电话里好好的指责狗剩。

  “嘟嘟嘟.................”,手机拨通了。

  “干啥”,狗剩接了,干脆利落,直接反问猫子。

  “翠兰把妈打坏住院了,你看咋处理吧”,猫子直奔主题,言下之意你要承担医药费。

  “我知道了,等我回去我们都到爸的坟地里讲”,狗剩已经想好,他准备在父亲的坟地里好好的羞辱一下猫子,“让老二也回来”,他在挂电话之前又加了一句。

  “你啥时候回来,喂,嘟嘟嘟...............”手机挂断了。

  猫子想好的难听话还没有讲出来,手机通话已被狗剩挂断,就气的骂了一句“狗娘养的,啥玩意”,然后把手机重重的摔在自己的床上。

  第二天一大早,狗剩就风尘仆仆的往家赶,在半路上分别给两个哥哥打了电话,到家后见到了翠兰和两个儿子,看到翠兰满脸的伤痕,儿子和翠兰都比手画脚的讲着昨天打架的经过,狗剩叹了一声,说:“我都知道了,这些事情都是猫子引起来的,现在啥都别说了,我们一起去医院看望一下老娘吧,毕竟我们也有错,去医院安慰一下老娘,不能让老娘伤心”,翠兰说:“那你们去吧,我不去了,我怕见到猫子忍不住和他吵架”,狗剩说道:“你把老娘推倒摔伤住院了,你不去认错是不行的,你还是去吧,她毕竟是我老娘呀,见到猫子不要搭理他就是了”,狗剩心里虽然恼火,但是在伦理道德上还是能辨明是非的,他和妹妹妮子都是认死理的人,他认为翠兰做错了事,就应该让翠兰去认错,虽然平时他惧怕翠兰,对翠兰忍让,但这次必须让翠兰去向母亲低头赔礼,这是道理,也是人之常情。翠兰这次觉得事情搞大了,太鲁莽,她想到自己毕竟是晚辈,向婆婆低头认错也不是丢人的事,见狗剩强烈要求,也就红着脸同意去医院了。

  狗剩一家人买了些水果和麦乳精,到了母亲住院的医院,秀娥在病床上躺着,猫子在床前坐着,见到狗剩一家,秀娥心里有气,把头扭到一边不说话,猫子见状,忙上前问候母亲,轻声的问道:“妈,你好点了没有,渴吗,我给你倒杯水”,狗剩也到床前说道:“妈,你不要生气了,都怪我和翠兰,你要是有气,就打我和翠兰吧”,翠兰也扭捏的说:“妈,是.我不对,你别和我一般见识,你好好养伤,我来伺候你”,秀娥听了,气消了大半,说:“我不要你们伺候,医生说了,我也没有啥要紧的,观察两天就可以出院了,人老了,经不起折腾了,不是我说你,你翠兰以后不管和谁说话,都要给自己留点口德”,翠兰听了心中不服,按奈不住,脱口而出的说道:“要不是大哥骂我是婊子女人,我能那样胡骂吗,话都是话撵的”,狗剩听了,吵了一句:“你活该”,并朝翠兰使个眼色,让她不要说话。

  猫子脸红红的,干咳了一声,岔开话题,说:“老娘出院了到谁家呢,总不能还是让她一个人住吧”,狗剩心里早有主意,冷冷的说:“老大,等二哥回来,我们一块先给我爸上个坟吧,其他的事等上过坟才说”,他说话的时候连看都没有看猫子一眼,他现在心里对猫子充满了厌恶,如果不是老娘等人在场,恨不得现在就想抽他,猫子张口正要说话,听见狗剩这样说了,一时竟无言相对,听了只好点头,连说:“好好好,听你的,听你的,先给我叔上个坟是对的”,狗剩对着翠兰说:“你留下照顾老娘,让大哥回去吧,二哥明早就回来了,我们可以在一块商议”。

  狗子开着他的出租车连夜就赶了回来,他连家都没有回,就径直把车停在了大哥猫子的家门口,猫子早就在家中等候,见到了狗子到来,如同见到了救星,他连忙把狗子让到了屋里,倒了杯茶,就开始向狗子诉苦,他像是吃了天大的亏一样,抱怨的说:“你来评评理,我让狗剩回来照顾老娘能错了吗,本来说好的就应该轮到他抚养的,他不抚养还让翠兰回来把老娘往我家撵,还不出钱,翠兰又把老娘打住院了,你看这可是人干的事了”,狗子毕竟和猫子是亲兄弟,他和哥哥猫子的感情比较深厚,打心底眼里向着猫子,就附和的说:“俺哥,狗剩想装孬,那是不可能让他装孬的,他不想抚养也可以,那就让他出抚养费,还有俺娘住的老房也不是他自己的,那是俺叔留下来给俺娘的遗产,我们三个都可以继承,不能让他一个人独吞”,猫子听了,心情豁然开朗,连声叫好:“对对对,我咋没有想到呢,他狗剩就认为我俩不是俺叔的亲儿子,占了他的家产,但是我们都是一个娘的呀,他娶翠兰的时候不也是我俩出钱娶的吗,他不承情也就算了,还想得寸进尺,明天上坟的时候我俩看他耍什么花招”,兄弟俩商量好了对策,达成了一致意见,就等着明天上坟的时候合伙对付狗剩了。

  秋风吹,青草黄,清晨,无人,猫子狗子狗剩三兄弟相约来到刘明阳的坟墓,分别拆开带来的纸钱,兄弟三人围在一起,把纸钱堆在了两座坟墓的中间,心情肃穆的点燃,烧了几刀纸钱后,猫子先对着坟墓,向着纸钱的火焰磕头,嘴里说道:“爹,叔,你俩在地下安息吧,我和狗子狗剩给你俩上坟了,请你们起来收钱吧”,狗子随后也磕头念叨:“爹,叔,你二老起来收钱了,我们兄弟三人给你俩上坟了”,轮到狗剩了,狗剩就跪下,想了一夜的话,终于可以当着猫子狗子和两位逝去的老人说出来了,“爹,大伯,我是狗剩,我和两个哥哥来给你俩上坟了,希望你俩泉下有知,上坟是我提出来的,我就是想让二老知道,我不是不抚养老娘,是我家庭困难,希望你俩保佑我家平安,让两个哥哥多累一点,等我缓过劲一定会好好抚养老娘的,就像爹你当年收留照顾娘和猫子狗子一样,绝无二心”,说完就重重的磕了两个响头,猫子听出了话音,就面有愠色,侧身对着狗剩说道:“老三,你讲这话是什么意思,你今天带我们上坟就是向死人告状的,我和狗子对你咋的了,不就是让你尽孝伺候老娘吗,当初讲好的,你不同意你当时咋不表态,现在搁坟地里讲有啥用,你就是现在把俺叔从地下请出来,他也不会替你讲话”,狗子也跟着讲到:“老三,我和老大是俺叔的侄子,和儿子有什么区别,你怎么能把我俩分这么开,再说我们三个是一个娘的呀,我们的子孙后代都是刘家的人,我们都是一家人呀”。

  狗剩性子急,立马就抢白道:“哦,你俩还知道我们是一个娘的,你俩对我咋样你俩心里清楚,你俩对我的好能有我爹对你们一半好,我就知足了”,

  “你媳妇还是我和狗子出钱给你娶的来”,猫子计较的说,

  “你俩的媳妇,你俩的房子都是我爹出的钱,把我爹都累死了,你俩可知道”,狗剩大声吵道。

  “要不是我娘改嫁给你爹,你爹连个女人都找不到,你连个人都做不成”,猫子是个粗人,没有文化,啥狠话都讲。

  “你..................................”,狗剩没有想到猫子会有这样的谬论,恼羞成怒,“啪”的一记耳光,狠狠的打在了猫子的脸上。

  狗剩和猫子在争吵,狗子一直在旁边旁观,见狗剩动手,上前就一把抓住狗剩的手,说道:“老三,你怎么能动手打老大”,猫子见狗子抓住了狗剩的手,就用拳头朝狗剩的头上砸了一拳,狗剩见二哥狗子在拉偏架,明显的在帮着猫子,怕吃亏,就拼命的把手抽了回来,挣脱了狗子的掌控,扭头躲过猫子的拳头,慌乱中顺势从腰间拿出一把防身的匕首,回手平挥,一道寒光,锋利的匕首恰好从狗子的喉咙处划过,狗子立马用手捂住喉咙,发出咕隆咕隆的声音,鲜血顺着他的指缝狂喷了出来,猫子见状,大喊一声“老二”,就去搀扶流血跪倒的狗子,狗剩傻眼了,看见狗子慢慢的倒在了地上,双腿在地上用力的乱蹬,一会儿就不动弹了,猫子还在抱着狗子喊叫着,见狗子不动了,就悲痛的冲着狗剩大喊:“你杀了他,你把他杀死了,我和你拼了”,说完就扬起拳头朝狗剩冲来,狗剩气极了猫子,他准备一把匕首本来就是在关键时刻吓唬猫子的,见误杀了狗子,心知闯了大祸,看见猫子狰狞的表情向自己冲来,恼怒之心更盛,心想:“罢了,这些事情都是你猫子惹起来的,我也和你拼了吧”,说时迟,那时快,猫子已经冲到了狗剩身边,狗剩对着猫子的肚子直刺下去,就听猫子“啊”的一声,用手捂住了肚子,倒在了地上,鲜血瞬间流了一地,猫子露出痛苦的表情,用手指着狗剩求饶说:“不打了,我疼,快给我叫救护车,快救我”,狗剩已经杀红了眼,只有杀了猫子才能泄他的心头之恨,他快步上前按住猫子的脖子,用匕首对着他的胸膛噗嗤噗嗤连续刺了几下,鲜血溅到了狗剩的脸上,身上,猫子哎呦哎呦的叫唤着,很快就没有了声音。

  看着猫子狗子两个哥哥躺在地上没有了声音,世界一下安静了下来,狗剩坐在坟前,抽了一根香烟,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知道自己罪孽深重,已经在劫难逃,被抓住了一定会被枪毙,他这才想起老娘和翠兰还在医院,绝望中他拿出手机拨通了翠兰的电话:

  “喂,是翠兰吗,我是狗剩”,

  “你啥时候过来呀,妈嚷着要出院呢,你快来呀”,翠兰在那头催着说,

  “我去不了了,我走了,猫子和狗子也走了,我们都去找爹去了,你要把老娘伺候好,还有两个儿子,如果太累,就改嫁吧,你一定要好好的活下去,把儿子抚养成人,我对不起你们”,狗剩的声音颤抖,已经哽咽的无法说下去了,

  “喂,喂,狗剩,你怎么了,你在哪里,喂........你怎么这样说,你快点过来呀”,

  狗剩丢下手机,跪倒在坟前,大喊一声:“爹,我来了,我和猫子狗子来找你评理来了”,说完拿起匕首用力的划过自己的脖子,一道血光,梅花点点,洒向燃烧的祭纸,一阵秋风刮了过来,把带血的祭纸卷了起来,又慢慢的落下,飘满在两座鼓鼓的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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