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儿武释众刚刚迈步,那边儿文释建就扯着嗓子开喊。
“哥,咱的布袋!”
“扛上!”
武释众径直朝前走去,头也不回的喊着。不大一会儿,文释建从后面吭吃瘪肚的赶了上来,一个人扛着两个大尿素布袋,呵!这是啥哥?
……
“王家兄弟俩没死!又活了!又活了!”
兄弟俩往前走着,渐渐的,人越来越多,那些人全部穿着古怪,像是电视剧里才有的人。两人往人群中一站,人群瞬间炸开,四散逃跑,像是看到了怪物。小孩子的口中还不停嚷着,王家兄弟没死等等稀奇古怪的话。
兄弟二人对视,小眼瞪小眼。
适逢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从这里走过,武释众一步“飞”起向前拦住。老人手中拿了半截木头当拐杖,估摸着得有八十了。老人看到武释众之后,颤颤巍巍的想逃,支支吾吾的想说,拐杖频频点头,想要抬起来敲他,无奈腿脚站不稳,拐杖抬不起来。结果......终究是落到了武释众的手里。
武释众这家伙也真是个莽夫,老头儿这么大岁数了,冷不丁儿的拦上去,也真不怕把这老头儿给送走了。得亏这年代不兴碰瓷儿,不然老头儿往地上一躺,没个十万八万的都起不来。
老头儿被截住走不了了,只得跟着弟兄俩好生解释解释。
渐渐的,兄弟两个了解到了一些基本的情况。简单来说,就是他俩人做梦儿了。
梦里,武释众被人叫做王二郎,是王家的老二。文释建被人叫做王大郎,是王家的老大。
王家兄弟二人父母早亡,打王二郎记事儿起,啥事都是靠自己。所以养了一个凶残无道的性格,啥事都是用拳头解决。整个蛇山王村,王二郎就是个煞星的存在,谁见了谁躲着。可偏偏这王家老大,是个出了名的软蛋。
前段时间二郎跟着大郎下山卖炊饼,结果二郎被山下王员外看上,在王府做了个家丁,没啥事儿也就不上山。
这下一来,家中只剩下来大郎老婆,二郎嫂子一人。哎呀,这大郎老婆生了一副好皮相,但无奈是个水性杨花的主儿。
家中没了男人,她寂寞啊。巧了王村南边儿有个王婆,年轻的时候也是个浪里找浪的性格。如今年岁高了,没人可通了。这一来二去的,大郎老婆就和这王婆凑到一块儿去了。水性杨花碰上浪里找浪,前者扬水,后者接浪,天生一对,能干出啥好事儿来?
不出所料,大郎老婆勾搭上了村里的懒汉王庆。
这一来一往的,两人越来越火热,只是中间儿隔着个王大郎,啥事都不好做。所以......只好让王大郎死去了。
晚上大郎回家,大郎老婆随便找了个借口,把王大郎毒死了。“文释建”就是这么死的。
原本这事到这儿就了了,二郎在王府好吃好喝,基本不会回来的。但是王婆害怕,所以就派了几个狠人去找二郎麻烦。
到那儿,几个狠人被揍了个鼻青脸肿,把大朗的死讯带给了二郎。
嚯!
二郎趁夜上山,誓要扒了王庆的皮。一个无权无势的懒汉,整天就知道附庸风雅,做个“远看石头有点高,近看石头真是高,高来高去没人高,人的脚啊才是高!”,就这么一半吊子山郎醋罐儿,竟然还联手王婆害了他哥哥。不能忍,忍不了!
但是呢?人家王婆还是有点儿算计的,毕竟下山的狠人没有回来,那还是要提防二郎上山的。二郎直奔王庆家,正正好着了王婆王庆等人的道。
二郎推门就喊,“王庆!给俺爬出来!”
“当!~”
缩在门后面的王庆突然一铁锹下去,闷晕了二郎。然后王庆拿着铁锹,当当当的往下敲,二郎被活活敲死了。“武释众”就是这么死的。
王庆把兄弟两葬在了一个地方,就在村最西边儿的那个大洞窖里。人都传言洞窖里全是大蟒蛇,所以王庆也没真去,就隔着老远把哥俩尸体溜着山滑下去了。但是万万没想到啊......今早,哥俩竟然从蟒蛇窝里走出来了,完好无损!
老头一边儿说一边儿感慨,蟒蛇洞是天赐的好福地,有起死回生的作用。待到日后他百年了,也要让人把他丢进去重活一回。
“切~”
武释众听完一声冷哼,“这哥俩死的也太憋屈了吧,太憨了。被两个妇人和个懒汉就这么弄死了?”
老头儿听完武释众的话,惊讶的合不拢嘴。不是你们哥俩被人家弄死了吗?这哥俩莫非是去了趟蛇窝失了智,自己骂自己?看来这蛇窝也是有副作用的啊,不然自己还是别去了,日后出来逮人就骂自己,还不成了个笑话了?
武释众让老头儿带路,老头儿就哆哆嗦嗦的把兄弟俩带回了王家。
进屋,呀!真寒酸!怎么混成这样?房子有院儿没院墙,秃屋一间,米缸里也已经见了底儿,以哥俩的饭量,一顿都不带够的。
“哥!梦里这哥俩是咋活下去的?”
“管他们怎么活?咱们得活舒坦咯。要是梦里还被人骑在头上屙尿,那也太憋屈了!”
“那咱吃啥?”
“吃饭!”
“咋吃?”
“抢!”
“抢谁?”
“古话有:冤有头......呃,摘干净!咱们现在就去拾掇拾掇王庆去!”
“走!”
哥俩拿主意拿的真快,拢共也就一支烟的功夫,就朝着王庆家去。不识路?那就一路问,逮人就问,不大一会儿就来到了王庆家。
“王庆,给俺爬出来!”
等等,这一幕好像在哪儿见过,你记得吗?啊~在老头儿的话里。
武释众抬腿后撤,“duang~”,铁锹拍在地上,王庆一脸苦相,震得他虎口生疼!“诶呦”一声惨叫,丢了铁锹。
“你奶奶的!还用这招!”
武释众抓起铁锹,犹如青龙偃月刀在手,一手拎铁锹,一手抓住准备逃出去的王庆。
“你跟我比玩儿铁锹,上辈子老子玩儿了四十年铁锹,还能栽倒你这个龟孙手里!”
“哥!”,文释建从后面赶上来,指着吃屎一般面相的王庆,“你看!这家伙长得像不像那个不给咱们发工资的包工头老板?”
“像!真像!”
“打!”
“啊......两位祖宗,打人不打脸啊!”
“你偷那个草包的老婆?让你偷......”
“文人的事儿怎么能叫偷呢......”
“那叫啥?”
“叫窃......窃!”
“让你窃!”
“啊......”
“......”
王庆的惨烈叫声在山谷中幽幽回荡,震得四邻皆来张望。
良久,一声痛彻心扉的悲壮之声传出,“祖宗!我给!工资我给!全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