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公子宽心,奴家未曾占尽谁的风头。天涯过客,不过匆匆来,匆匆去。不足齿数。”
女人听出成玦话语中的意思,猜出他定是为沈青云的原配夫人打抱不平而来。他与沈青云毫无相似之处,怕是那原配夫人的近人。小小年纪便替人打抱不平,也是胆色过人,仁义之人。
成玦不过十一二岁,哪完全理会女人的咬文嚼字。只觉她除了另自己眼前一亮外,还是那个抢走姑母夫君的妖女。
“我放你们一条生路,倘若你识趣,便带着这个野种离开皇都。”
成玦年纪不大,可口中尽是轻蔑之词。
女人见他并无恶意,也就不再理会成玦口中的词语。
“纷纷乱世,长夜孤城,锦书难托,我又能去往何处。”
女人的一抹苦笑,是道不尽的心酸苦楚,爱恨离愁。是他看不到的大漠孤烟,日落黄昏。
“若小公子有脱身之法,奴家定会如你所愿。”
“这有何难。”
成玦放开了被自己桎梏当“人质”的女孩儿。
“娘亲。”
“暮雪乖。”
这,便是幼时的暮雪。
成玦父母双亡,自小便养在姑母身边。姑母嫁入沈府,因着年幼,沈青云默许他在沈府内院出入自由,得天独厚的条件,他早已将这里路径摸清,带两人出去绝非难事。
可他的妄自菲薄,却给自己惹上了大麻烦。
幽静小路,假石掩护,竹林四散。
确实是个隐秘的出口。
成玦大臂一挥。
“这条路通向后门,你们走吧。”
他还暗自欣喜。
“走哪儿去!”
“娘亲我怕。”
暮雪胆怯的躲在女子身后。
“什么时候,我沈府,由得外人做主了。”
成玦被沈青云瞪的汗毛直立,不由得缩了缩脖子。他自小跟随爷爷在军营长大,胆色还是有几分的。虽是心慌,可他也不曾退让半分。
“我姑母贤良淑德,府中上下被她打理的井井有条,你为何要对她不义,另娶一房?”
“来人,带表少爷回房休息。”
“你无权管我!”
家奴还是以沈青云唯命是从,将成玦四肢禁锢,强制抬了下去。
夜幕清冷,烛火晦暗,竹影徘徊。
那方倩影一点点模糊,直至消失在拐角处。
星河滚烫,再次灼伤了她的希望。
她的悲伤被掩盖在夜幕之下。
自此,成玦便再不曾见过那个令他惊鸿一瞥的女人。
仿佛她是一段不声不响的梦境。一时入梦相逢,梦醒时分远走。
时光荏苒,脑海之中,徒留一抹紫色倩影,袖口白花。
“小公子仁义,奴家,记下了。”
这是他们被沈青云截住后,女人轻声说的话。
开门声响起,烟儿走了出来。
“表少爷。”
“她又忘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