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顿酒,算下来,我喝了大概只三四杯。而二斤白酒剩余的,被他不知不觉的斟饮掉了。即便如此,在路上我还是晕晕熏熏的醉了起来,但我至少还能推着电动车走路;而他,却是严重,先是呕吐,后来躺倒在路边的土坎里睡了起来。夜幕降临了。我喊他,不醒。我只好躺下来,陪他。夜空了没有一点云,星星慢慢地露出了头儿,一闪一闪,就像一个少女的眼睛一眨一眨,清澈晶莹;偶尔一个流星飞过,滑出一段优美的弧线,泛起浮想。远处,万家灯火,影影绰绰。夜色,真美。可是风儿越发冷冽了,一阵阵吹来,整个人好像被它扒光了衣服,摇摇曳曳冻彻心骨。他还在瑟瑟发抖缱绻一团的睡着,我知道这样下去非将他冻坏不可,我奋力将他摇醒。可是他牙齿咯咯作响哆嗦说了一句:你打……打电话,让我爸妈租个面包车来……来接我们吧,我,我是回不去了。倒头又睡去。我只好照做。夜,已经黑得严严实实。路上,没有一个行人。风不断的呼啸起来。茫茫的夜色里,看不到黑暗的边际。方才优美的景色,婉然变成了孤独的夜。无助的夜。心里多么渴望,温暖的面包车能快点来。望眼欲穿的回望,终于见到远处一明亮的车灯慢慢推移过来。近了,更近了,温暖的小车就要到来了!咦,怎么一个车灯?哦接我们的是手扶拖拉机……
后来我没再见过他。过来年,一次放假回去,妈妈说,你知道了吗,孙伟上电视了。怎么回事?妈妈说,自从那次我们喝完酒回来,他心情还是不很好,我上学走后,他就病了。他全身浮肿发紫,看了很多医院都不好,甚至后来疾病乱投医,把神老太太神老汉都请来了,当然无济于事,最后只好求助于电视台。我不知道他上电视的事,也不想知道上电视节目时发生的茶聊饭后的闲闻,只想立刻动身去他家探望,却被母亲喊住了。说,他早已好了,去外面打工了,不在家。再后来的后来又听说,他踏踏实实返回学校继续学习去了。现在我也没再见过他,不过这已不再重要了。
一片流云飞过去了,天空依许晴朗湛蓝。以后的天空,仍会有阴云飞过,只不过,风起时,最重要的第一次已然飘过。也许,天空正是有了飞云的洗练,变得更加湛蓝,更加庄重和稳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