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奥莉安娜收拾好心情,剧烈的疼痛已经将她拉回残酷的现实之中,她深处于地下,她已经对活着离开这里不抱希望。
这时她开始处理起左腿的伤势,原本被“素”的拳头击中左脚的骨头成为骨屑与骨刺。在之前与“园丁”的遭遇战中奥莉安娜的膝盖部分已经露出白花花的骨头,再加上断臂的疼痛感这已经快使她休克。
“嘶……”
奥莉安娜将左腿裤脚部分裁开对伤口进行简单的处理,即使她强咬着激光刃的握把位置,也忍不住发出声来。
而自她身后的通道之中,不远处有一个“园丁的尸体”,一路上铺着绯红的鲜血,这些鲜血在平直而干净的通道上渐渐干枯,像是一次令人不解的艺术创作。
……
“素”一路尾随血迹而行,它的通讯系统一直在接收监控中心的侦查报告。即使奥莉安娜在不停的破坏沿途的摄像头,却也没有明显的效果,反而是在暴露自己的位置,毫无疑问,这是一场没有悬念的狩猎游戏。
“素”有些扭曲的脸上露出淡淡笑容,它速度不变,在沿途留下残影,期间他整理起自己的衣服,脸上露出兴奋的表情,道:“鲜血遗留在地上,这简直是艺术,死亡的艺术,她的创作也只有我这样的绅士能懂了。”
话音刚落,它学“风”那样在脸上不自觉的舔了一下,那里还有之前手臂断裂时留下的血迹。
“素”的黑色西装上也留下了淡淡的血迹,它以舌拭血的动作生硬而缓慢,当动作完成后“素”不解道:“我怎么学风的象征性动作,这一点不绅士。这是怎么回事,数据无法计算,数据无法计算……”
“素”的脸上一双蓝色的电子眼上下跳动,它的前进速度却没有受到影响。
……
“审判者”听到门口的声音后十分警觉的抬起头,并寻声而去,他忐忑不安的移动到门口。奥莉安娜发现了“审判者”,她动了恻隐之心,她回忆起关于自己长大的地方,那个地方同这儿一样,透过墙面的反射下“X1”与她记忆中的“Y1”是何等的相似。
她抬起自己拟化为激光短剑的激光刃,激光刃架在“审判者”细小的脖子上,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
奥莉安娜周围全是尸体,那些尸体没有一具是完整的,他们的眼神空洞,充满着恐惧和难以置信。
她的正面有一个孩子,那个孩子抬着已经缺口的匕首,含泪而笑,声音似乎随时都会被风吹撒般道:“对不起,奥莉安娜,我们之间只有一个人可以活下去。”
奥莉安娜,抬着自己鲜血直流的手臂,她没有表情的看着眼前熟悉而又陌生的男孩,很温柔的倾吐道:“哥哥,你不是说要保护我一辈子吗?我们都能活下去,真的都能活下去啊!”
她小小的脸蛋上写满了希望,那种希望仿佛可以冰块融合那般,这时广播声的回荡开来:“427号重生室,如果你们不结束战斗,我们将对你们进行清洗和消除。在重复一遍……”
门扉被轻轻推开,清洗机器人缓缓移动。
……
“审判者”立在原地,他的脸上写满了恐惧与无助,短暂的恐惧与无助过后他努力使自己保持冷静,发问道:“你……没事吧!”
奥莉安娜脸上的面具遮住了她的表情,她以一种毫无情感的语气问道:“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出现在这个地方。”
“审判者”听到这声女声后,脱口而出:“姐姐,我一直生活在这里啊!”
话音刚落,“审判者”身后的孩子陆续清醒过来,他们揉着眼睛爬起,抬手扶额。
一个孩子发现在门口的“审判者”,她以十分温柔的语气道:“咦!你们快看门口有个同伴,你怎么出现在花园门口啊!园丁们都到那里去了。”
“审判者”不敢支声,他偏头看着奥莉安娜,奥莉安娜并没有任何表现。
由于“审判者”的半个身子靠近两侧的门框,其余孩子并未发现激光刃,也就没有在意。
“审判者”在醒来的孩子眼中则如好奇宝宝跑到门口那样,依在门框之上一窥门外的风景。
“审判者”不敢发出任何声音,也不敢做多余的动作。他偏头看见一生中最难忘的场景,这场景仿佛时来自于地狱。
“审判者”眼中奥莉安娜的头发沾满血污,荒诞滑稽的面具被鲜血的绯红之色染得如同魔鬼的面孔。奥莉安娜的左腿无力的伸着,白色的骨头暴露在空气之中,一只鲜血淋漓的大腿触目而入。
同时不远处还有一件灰白隔离服,隔离服下流出晶莹的血液,血液还未干枯,一路上稀稀疏疏的干枯血液划成一条直线。
“这个人很危险,她会威胁到他身后的家人。”
“审判者”心里默默想道。
在奥莉安娜眼中,“审判者”只是十一二岁的小男孩,对自己没有任何的危险可言,毕竟她不仅是一个能级六的觉醒者还是见过无数生死的人。
她已处于昏迷的边缘,鲜血还从她的伤口流出,恍惚间一个身影与“审判者”重叠。
……
哒、哒、哒,脚步声传来,奥莉安娜眼前那个唤做哥哥的身影,已然扑来,他的脚步踏在同伴失去生命的躯体上。
奥莉安娜犹如木偶那般,立在原地,她没有多余的动作,伸开双手,想象着拥抱死亡的感觉,她缓缓闭上眼睛。
她的哥哥已经扑向她,手里已经钝了的匕首被他丢掉,匕首在空中诡异的化为两节,他将奥莉安娜扑倒,这时一股温暖从奥莉安娜的腹部出现,她缓缓睁开眼睛。
“哥哥,为什么……为什么……”,奥莉安娜无助道。
“快……快……跑……”,男孩因疼痛而变得扭曲的脸上夹杂着些许笑意。
原来不知何时,他仅只剩下一半身体。
……
腹部的刺痛感袭来,奥莉安娜无力的睁开眼睛看着眼前,她的中充满疑惑、不解、不甘等,她难以相信眼前的这一幕。
原来刚刚奥莉安娜昏迷过去,“审判者”迅速抢到那柄脱手而出的激光刃。
他没有犹豫。
他没有慌忙。
他的心里只有一道声音。
“杀了她,只有杀了她才没有危险,你才能保护你身后的家人。”
他的脸上涌出一股狠色,他的心脏在颤抖着,他挥舞着手中的激光刃刺向奥莉安娜,激光刃轻而锋利,奥莉安娜的腹部犹如一张薄纸。
“你……”
奥莉安娜无力张口,欲言又止。腹部的温暖与刺痛将她带入他的面前。
她用尽全力吐出一口浊气道:“哥……哥……。”当生命的气息消失不见,奥莉安娜的半截身子面向头顶的灯光,她伸着手像是要够到什么。
“审判者”抛掉手中的武器,抱着头,他的眼前是散发热气的肠子与绯红的鲜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