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仗剑归辰

第二十一章、离乡

仗剑归辰 迅捷蟹阿金 2646 2020-07-05 23:19:34

  瀑布流水依旧,南山洞窟之中,鲛人油灯已燃及千年,瑟瑟欲熄。不知这山窟之中何处来风,吹这烛火摇曳,昏黄灯火下,千年石台上,一人一兽相视、相语。

  孟极看着眼前这意气风发的少年,思绪似回到了千余年前,正如初与那个名唤南宫靖的少年于东土相遇一般。不觉中,那个南宫靖已飞升帝域一千零五年,而自己也已然守候此地一千余年。千年虽孤寂漫长,但他无悔,因为他终遇到了一个资质胜过故友当年的南宫小辈,一个能够传承此剑的南宫小辈。

  “孟极前辈,这千年你感到过孤独吗?”思辰稚嫩的脸上露出了好奇些许,他也曾独处一处,虽只有一年,而且那五元界是上千个此洞窟的大小,但他还是感到了深深的孤独。

  “孤独?”孟极看着思辰手中尚阳剑,似沉思了良久,而后慢慢道着,“当你心中有一个需竭力相守的承诺,那纵使孤寂万年那又何以哀?”说着,孟极那豹面上似露出了些许笑意,“而且有故友信物相伴,又怎会孤独?”

  “可过分的孤独令我恐惧。”

  “小子,你需要记住,这世间弱者和强者终究是孤独的。因为弱者只能眼看着所爱之人被一次次的夺走而无力守护;而强者只能站在巅峰,看着身畔所爱之人一个接着一个老去,死去。”

  二者交谈良久,年少的思辰似懂非懂,而后看着孟极一跃辟了水帘,似欲归去。这千年已待,他也是时候去寻别的故友了。

  ——————

  无上星域,望星崖上墨衣男子已伫立数日,不眠不食。在这星域唯一可以看到无尽星海的地方,他远眺着,似在思着某人......

  孤独,强者的内心总是被孤独所充斥着。虽然他已近这世间之巅,拼命地想改变着一些事情,但有些时候他终究是无助的......

  泪不住地自男子如玉面颊滑落,强如他,立身不败的他终还是败在了思念上......

  ——————

  思辰静驻足洞窟口,看着瀑布流水不绝,忽一抽尚阳,一剑向这水帘劈去,一剑断流。而后思辰掐了个避水咒,而后潜入了水中,顺着流水向家的方向去。这么久他还是想透了,自己确做错了,那橐蜚真的未伤人性命。

  终于,他回到了南江郡,轻车熟路般入了城门。尚阳剑思辰紧紧握在了手中,但四射的赤色光亮还是诱得他人关注,每有行人过,总不免相视片刻。

  思辰径直回到了家府之中,非同以往的推门直入,这次的他在门前不停地叩着门。曾经思辰犯错后出门归来也常是如此,他总有种只要有人开了门便是原谅了自己的错觉。

  “吱~噶~”木门被缓缓开启,开门的是阿库。见是离家二日的少爷,他正要喊,但还是被思辰给止住了。

  思辰一步步地向着屋宅中步去,似是愧疚欲忏悔的罪人,脚步沉重而缓慢。

  来到了正堂,母亲夏沐汐正端坐着,思辰以略带着嘶哑的声音道:“娘,辰儿回来了。”

  夏沐汐见是二日未有音讯的儿子,还缠着满身白中透红的布条,忙起了身,“辰儿,你这是怎么了?!”思辰未语,而是慢慢地向着父亲的房中步去,沐汐道:“你爹醒了,去看看他吧。”

  思辰走到屋前,缓缓推开了门,见父亲仍卧在床上,只是不语,“噗通”一声,他跪倒在了床前。

  “辰儿,起身吧。”良久,南宫拓起身,声音响起,浑厚中透着温柔些许,似乎气已在这两天都给消了下去。思辰站起身来,南宫拓硕大的手掌一下便下来了,他以为父亲是要打他,但落到头上则仅仅是轻柔的抚摸,令他不敢相信,“出去两天了,怎么搞得一身伤?”

  思辰未语,看着父亲为他所气至此,泪不住地往下淌着。南宫拓将思辰一把拉入了怀中,紧贴着自己的胸脯,仍由思辰痛哭着。

  “父...父亲...辰儿...辰儿错了——”

  “辰儿啊,你要记住,要常怀一颗善心,而非如此伤及无辜。爹有一句话要赠你,从善如登,从恶如崩!若你走上了恶路,那便如高山滚石,一旦开始便不再会结束!”

  二人如此,正如当初儿时的思辰受了委屈,倒入父亲的怀中一般。可能对于每个孩子来说,父亲的胸脯都是无边的宽广,是每艘驳船的可靠港湾。

  良久,思辰离了父亲房间,开始沐浴更衣。原伤口处似被孟极敷了什么草药,现已近痊愈,没了疼痛,只留了伤痂数道。而后,他换上了白袍紧袖,上绣青狭竹叶些许,而后又以腰带束了腰,以牛皮头绳重扎了长辫,颇有意气风发的侠客之感。

  “俱怀逸兴壮思飞,欲上青天揽明月!”思辰涤净了心扉,仰面长叹,舒着这内心欲闯荡一番的心志。

  “南宫思辰,南宫思辰,南宫思辰安在?!”院中似有人吼着思辰的名字,且是训斥的口气。听那音色,似是家中族长南宫杰是也。

  “杰兄,长老,来此寻我儿有何事吗?”夏沐汐匆匆布至院中,看着南宫杰与众长老正端立院中,神情肃穆。

  “何事?南宫思辰出来便知。”未有表情,南宫杰仅是冷冷地吐出了这么数字。

  思辰匆匆至,看着如此众人立在院中,忽觉自己似犯了什么大错般,略有些慌张。半晌,思辰自两唇间挤出了几字:“长...长老,杰伯,寻小辈是有何事吗?”虽未言,但思辰总觉的是与他腰间的尚阳剑有关。

  “南宫思辰,跪下!”南宫杰大斥一声,惊得思辰“噗通”一声便跪倒在了地上。而后家主自乐天长老手中接过白卷,而后厉声念到:“南宫思辰,你擅取我族祖上剑帝所葬尚阳剑,又私吞之,犯我族大忌,罪恶滔天,你可知罪?!”

  “我不知!那剑乃是我无意间偶入南山帘洞,那孟极前辈所托付,怎可曰擅取私吞?!”思辰现一刚正不阿之色,同是厉声道。

  “不知?”垣、汐二长老已半露了剑锋,冷眸望着思辰。

  夏沐汐泪不住流着,他拉住了思辰,哭喊地劝着:“辰儿,你犯错了便知那罪吧!不然那样...那样你会没命的!就顺着长老吧!”哭喊声哀绝,宛若无数利刃扎入了思辰稚小的心中,深深地刺痛着思辰的心扉。

  “娘,我没错!为什么不信我?”泪同样自思辰眼眶流出,就好似南山瀑布般不住,湿了衣襟。但纵使他知道自己全没错,看到了娘面容如此,还是松了口,将头深埋身下,“思辰...知罪!”二字无比艰难地自思辰口中发出,似强掰开他的口唇而放出的。

  “好,南宫思辰听令!今我众长老与族长商议,将驱你出族,虔心悔过,非得我族特批从此不得入我南宫家半步,不得以南宫相称!南宫思辰可领命?!”

  “南宫思辰,哦不,思——辰——领——命!”一字一顿,饱含痛苦,而后将尚阳扯下还于南宫杰,接了金卷。

  “今日亥时前必须出去,可知?!”

  “是——”这一字,短小低沉,似张口未语般。泪,已将面下尘土全然染湿。

  屋中,南宫拓闻得声音欲起身,但又牵了伤,重重地摔在了床上,而后怒吼着。大片大片的泪水自这干燥的面颊滑落,润湿了皮肤,以及大片的枕褥。

  ——————

  日薄西山,思辰已整顿了所需,装入了一以空间石所造,专门储存物品的石镯中,而后便欲启程。

  城郊,思辰背着夕阳,向东方走去。黑影,未落在身后,而向了身前。

  孟极的话语在思辰的脑海中回响着,人终究还是孤独的。

  思辰看着自己的影子,泪不住下流,他嘶吼着,痛彻心扉——

  青青小竹排,紧紧拽篙乖。

  萍水翻银浪,群山拥碧怀。

  秋高飞喜鹊,云矮触洋槐。

  红叶知心意,招招送远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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