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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屋杂思

祥子

小屋杂思 长公子允 1135 2020-06-19 23:52:38

  二零一二年的夏天,天气酷热,马路牙子上的裂痕越来越多。在这样平淡的一年里,我认识了祥子,他个子不高,但眼睛却炯炯有神,不论你在何时看见他都会被他的精气神影响。在许多人看来平淡普通的一年,对我们来说却是刻骨铭心的一段回忆。

  在一间挂着老式吊扇的厂房里,交织的布匹堆里不时传来令人惊诧的笑声,是一家制衣厂,里面的人年龄性别不一,最年轻的只有十七岁,最大的已经五十余岁,在忙碌中他们会谈论着男女之间的一些敏感话题,调戏年纪小的或互相调侃。下班以后,没成家的就越发不可收拾,不论家乡是哪的,三五成群整天像个纨绔子弟,不会喝酒的也少不得来两瓶啤的,玩着酒桌上盛行的把戏——掷骰子,天南地北的侃大山。时间一久,硬是把酒量给练出来了。年纪轻的,不晓事理,跟着当时的社会风气,也好选个大哥什么的,自然年长胆子大些的就站出来领头了。既然有大哥了,那就更无法无天了,好在是有几次没惊动派出所,不然统统送进去呆上十天半个月的,就都老实了。那工厂的老板,原是个混子,后面凭借三寸肉舌找个好老婆,聪明会做生意。这间工厂就是这么来的,明面上虽是做服装,背地里却也做些见不得光的买卖。对于年轻不经事的我们来说,自然就好奇那些买卖,酒桌从马路边就变成了老板的办公室。到后来还都有了外号,熊大,熊二,光头强,阿水,对应着的是老板,大哥,我,祥子。

  大概五月份,来了一个东北男子,约莫三十岁左右,右脸上有一道十厘米左右的刀疤。在酒桌前了解到他在老家犯了事,被他伤害那人已经致残。七夕情人节那天,祥子打电话跟我说:你去哪了啊,陈义被抓了,今天下午来了两个穿军大衣的便衣警察,我看到陈义被带上手铐,按着头给他们弄走了。我与他并不熟悉,只和他喝过几次酒,知道他有个女朋友。

  他和我们说的是真的啊,我以为他喝了酒骗我们的,我说。东北便衣警察找到当地派出所协助,进而控制住了他的女朋友,才把他给抓住的,后面听熊大这样说。

  未来的这一年的某个时期,祥子找到了他的伴侣,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对上眼的,可能是因为一次集体游玩,我们都很开心,甚至像小时候的那种没心没肺,你追我赶。接踵而至的是我也迎来了我的第一次春天,她比我大三岁,是个懂事的女孩,经历过很多事情。唯一可惜的是我们在一起半年之后就放开了彼此的手,她走的不那么突然,我早有预感,只是我那时太年轻,不懂她要什么。

  那年中秋节,已经连续仨月没领到过薪水的我们,似乎都一个鼻孔出气,从渐渐的疏远演变成厌恶与背离。后来祥子走了,我们好像没有告别,什么都没有,悄无声息。不会想到这辈子还能与他再联系,更不会想到许多年以后,还能坐在一起喝着酒面对面的聊天。许多事情发生的让人当时茫然,时间久了反而会俞加清晰。而后我终于应验了我的外号,带着满身疲惫与印记,坐上了绿皮火车,一路南下,直奔老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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