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皇后母亲有喜了！

　　这件事情在我的耳中仿佛如除夕的烟花一样炸开了，真是真的？我原本很是怀疑这件事情的真实，但是看着父皇那张泛红的“老脸”，便相信了这个“传言”。

　　我幻想着将来的皇弟或者是皇妹该有多么可爱，每次忍不住去轩阳宫看看皇后母亲，可是每次都被拦住。不仅是我这样，母妃甚至都给这个未出世的孩子缝制一些小东西，整日里都是笑着的。

　　我认为，父皇之前有多不和皇后母亲说话，现在就有多么保护这个皇弟或是皇妹，曾经帝后有多不和，现在父皇就有多默不作声。

　　后来

　　只记得那天父皇一直坐在轩阳宫门口，眼神涣散披头散发，没有了往日的样子。在父皇身边的是我那个大皇兄，只是静静地站着，什么话都没说什么表情也没有。

　　“大母亲呢？”

　　我张开嘴试图打破这个气氛沉重的空间，可注定是徒劳的。

　　最后是太医大爷走了出来，在父皇的耳畔说了些什么。父皇的眼神突然凝结，站起来挥舞着拳头直冲向附近的太医：“朕让你们留在宫中有什么用，滚！”说完似乎又恢复了些理智，跑着奔向了正殿。平日里一直锻炼身体，甚至可以一整天在后宫中寻欢作乐的父皇，竟然在奔向皇后母亲床的路上摔了好几跤，每一跤都让人心疼让人看到父皇的无助。

　　偌大的轩阳宫中，留下的只有皇后母亲急促的喘息和父皇的抽泣的声音在交织着。

　　“我知道错了，你的病快点好起来好不好？我找到我们的大皇子了，他很健康长得很像你，我求你和我说说话好不好？我这辈子就是对不起你……”

　　可是无论父皇怎么说，皇后母亲只是微笑着看着父皇，腊色的脸上豆大的汗珠一颗颗划过，说不上是泪还是因为虚弱而产生的汗水。

　　我看着无法接受的事实，平日里是女性们做事风范的皇后母亲竟然卧倒在病榻上，这样虚弱这样无力。

　　我冲了出去，抓住那个太医质问道：“不是说大母亲有了龙胎了吗？怎么回事，你如实告诉我，不说的话本公主治你死罪。”

　　“原本皇后娘娘常年的代理国事积劳成疾已经让身体吃不消了，可是这一胎是在来的突然，再加上近些日子各地奏折增多，就……”太医支支吾吾地说了半天，哪怕他不说下去，我也懂得了原因。

　　这世间哪怕再多美好，皇后母亲终究还是错付了吧！

　　我跌坐在地上，是大皇兄脱下了身上的披风搭在我身上，他没有扶我起来反而是陪我坐下，耳畔只是最后一句话。

　　“你认我做哥，我会像我母亲对你那样保护你的，相信我！”

　　在皇后母亲去了以后，齐渊国进行了一场史无前例的葬礼。

　　父皇哪怕曾经在风流，也从那之后没在纳过妃子封过皇后。

　　几乎每一位国民都在哀悼着，似乎在告诉这世界没人忘得了这个励精图治的摄政皇后，可几乎在每诞生一个新生儿，这些人对皇后母亲的思念便少一分。

　　我也曾对此事十分愤怒，向正在学习治理国事的皇兄吐槽过，反而他只是温婉一笑道：“没有多少人一直沉浸在悲伤中，这难道不是母亲盼望的吗？”

　　不得不说，皇兄长得越来越像皇后母亲，但是再仔细一看又有些像是父皇。很长时间，我都是和皇兄在一起待着的，看着他我便想起了和皇后母亲一起的时光。

　　当然，和我们一起玩的人还有吏部尚书的长子，这个人其实总是有一些小聪明的，每次他带着我出去就会有很多小女孩偷偷地看他，每次我把这个事情告诉皇兄之后，皇兄总是会找一个合适的练剑的机会来揍他一顿。明知道他没做错什么，却还是喜欢看他被揍的样子。

　　不好的事情又发生了，没过多久他就又回去了，原因是他的父亲给他定了亲事，是丞相家的长女，那个为世间男人倾倒的女子。

　　他出宫的那天，我没有再让皇兄和他比武，而他骑上我赠与他的汗血宝马，直接出宫头也不回。

　　就在那天皇兄辞了功课心疼的抱着我，轻声安慰我：“你如果不是皇家的公主也可以出去走，他们就会发现自己的眼睛是瞎了才会认为丞相家的那个丑八怪漂亮，但是宫中的人知道你好就足够了。”

　　我摇着头，天下都知道我漂亮有什么用，该知道我什么样子的人却不清楚。

　　两人大婚是，我特意磨着皇兄去看一看。没过多久流言像是插了翅膀一样飞进宫中，那位新娘子在拜礼时看见皇兄一下子哭了起来，说什么都不肯继续完礼，直到新娘子哭的晕了过去。

　　直到后来我才知道，原来当年皇长子被盗窃走并不是偶然，就是丞相为了巩固自己在朝中的势力一时糊涂把小皇子带了出去。一边忌惮皇后母亲的才能，一边为了自己的家族，当发觉把皇子带走之后已经于事无补，带回去会被查出来，不带回去瞒起来还可以忍住，那想到自己那个闺女竟然喜欢上了他。那个女子也只是听到媒婆说“宫里那位”便胡乱猜测，没想到说的另有其人。

　　这件事情一揭开满堂哗然，没人敢议论皇长子的来路不明。

　　说来也巧，父皇也发现了皇后母亲写给我的那个小册子，可是不知为何看了之后脸色一阵暗沉。那个小册子也不是一个单纯的东西，表面上是各个世家才子的名单，实际上是每家贪污枉法的罪责名单。其中就有吏部尚书家的儿子，那个陪着我玩却又娶了其他人的人。

　　我不懂，不懂朝政，不懂每天她们都在想些什么，不懂为什么世间有这么多烦心的事情。明明事情那么多还要自找麻烦，还要去大理寺吃牢饭的。

　　“你真是皇兄的小福星，原本都安静下来了，为了你这个长公主的婚事，老头子的头发都要掉光了。”皇兄做了下来，叹了口气。

　　我回头看着他嬉笑道：“才这样你就累了？将来可是有你累的。”

　　“嗯，我将来希望你嫁给一个好人，让我少操心就好了。”

　　后来，我也的确没有如他所愿，在两年后我下嫁给了一个敦厚老实甚至有一些呆头呆脑的人。他会随着我的心意，偶尔生气时也会和我耍一耍小脾气。

　　驸马也是远近闻名的才子大人，说是呆头呆脑的，但是诗赋和散文在同辈中都是最好的。最重要的是，虽然他相貌也是出众，但是从不拈花惹草。

　　婚后的生活，反正就是没事就和驸马吵一架，去皇宫的皇兄那里顺点东西，哪怕是放在屋子里都显得美轮美奂，可是皇兄从来都不知道每次我们两个吵的架都是故意的。

　　好像我和东宫的大皇兄真正的深交是在那句话之后吧？

　　“你为什么直接就叫我皇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