贞观二十二年,剑南道的官道上三名书生打扮的人正在急匆匆的赶路,一看就是进县城赶考的士子。
三名士子一人拿书,一人拿棒,一人拿着一把扇子不停的扇风,似乎想把身上的热气都扇走。三人中拿书那人长得白白净净剑眉星目,拿棒那人长得黑面熊身,魁梧异常,至于拿扇子扇风那人怎么说呢一双眼睛贼不溜秋的,乍一看不是小偷就是奸商。
白面书生看向扇风的人:“季昀你别扇了扇过来的都是热风,还不如留些力气快些走呢”
拿扇子的人应道:“废话,我不扇风我还能干嘛?陈然你可以看书,牛壮他可以舞棍,一路走来我也就只剩下能扇扇风了。”
“那你来干啥?”牛壮一边走一边道“都跟你说了我们两个不是来玩的是去永安城里参加科举的,你啥也不会跟着不是添乱。”
季昀应道:“话可不能这么说,虽然说我肚子里的墨水是没陈然的多,武艺呢也没你牛壮的精,可兄弟我能说会道啊,你们俩有啥麻烦事,不方便动嘴的我帮你们摆平,论嘴我就没怕过谁,我在草市上这么多年可不是白混的,再说了永安城可是永安郡的治所,那里的坊市可比庄上的草市热闹不知道多少倍,我也得去见见世面学习学习,等你们两个科举考过了成了皇上御封的状元郎、大将军,我在再跟着你们去长安经商,有你们两个在何愁我生意做不大。”
身旁的两人听完后陈然倒是没表示什么,牛壮倒是哈哈笑:“哦,原来你跟着我们就是为了这个,得了吧,你还做生意呢,我要是当了大将军第一件事就是把你这个奸商捉来做壮丁,第二件事就是把你的家产充公。”
季昀倒也不恼对着陈然说:“来陈然,你听听这家伙说的是人话吗,他要真这么做我得找你这个青天大老爷申冤作主啊。”
陈然看着这对活宝忍不住笑了:“行了季昀,你忘了小时候把我们两个坑的有多惨了,真要像牛壮说的,我不落井下石你就偷偷乐吧!”
季昀:……
三个人一边玩闹着一边向前走,这三个人都是同一个庄上的,陈然家里是庄上的地主,从小生活条件比较好,但是陈然一点都没有沾染那些纨绔子弟的习气,平日里饱读诗书与人和善,牛壮家里则是庄上的猎户,平日里不爱读书就喜欢舞枪弄棒的,跟着他爹在山上行走,倒是练就了一身的膘肉和本事,季昀家里则是商贩经常网罗一些东西到草市上贩卖用以过活,而季昀因为经常跟着跑,那脑袋瓜子叫一个灵、嘴皮子叫一个溜,这三个家庭性格都不相同的人却奇妙地从小玩到了大,到了能科举的年龄陈阳去参加文举,牛壮去参加武举,季昀啥也不精去城里学习经商经验。
三人走着走着太阳便想要打盹冒落下去了,不过好巧不巧前方却出现了个驿站。
抬头看了看天,陈然说道:“太阳快要下山了,今晚先在这驿站过一晚吧。”
其余两人没什么意见,便径直向那驿站走去。
到了驿站门口季昀上前拍门:“差爷,有人投宿,烦请您给开开门。”
等了好久才看见一个人从驿站里出来,向门口走来。
只见那人身着布背甲、腰间别横刀、脚下一双黑布鞋、头上一顶差役帽,样貌倒是平平常常不过脸上有一道极长的伤疤,为这人增添了几分的肃杀之气。
那人走到门口,冷冷的看着季昀三人,季昀见状赶忙向前行礼:“这位差爷,我等是上永安城里赶考的士子,今日路过于此天色已晚,能否在贵宝地借宿一晚。”
说话的同时还悄咪咪的把半两银子塞到了那官差手上。
那官差接过银子也没做什么表示,倒是朝后喊了一句:“老刘来人了,出来一下。”
”来了,来了。”一个轻快的声音在后面响起,紧接着一个装扮的和眼前刀疤脸差不多的人也出现在了院子里,只不过那人没有刀疤右手断了两根手指。
刀疤脸看了那人一眼也没有说什么,把半两银子抛给那人转身就走了。
和刀疤脸的冷漠形成了鲜明对比,这位断手的差役十分的热情一边开门一边问道:“几位公子可是去永安城里赶考的。”
“当不得差爷如此客气,我等却是去永安城里赶考的士子。”季昀拱手应道。
刘财摆摆手:“什么差爷的别这么叫,在下不过是一个驿站的小小差役,只不过比你们痴长几岁,要是不嫌弃就叫我刘大哥吧。”
“这,好吧刘大哥,不过您也别公子公子的叫了,我叫您一声大哥,你就叫我们老弟吧”季昀连忙改口道。
“刘大哥”陈然、牛壮也同声应道。
“哈哈,对我的脾气,什么差爷公子的,我听着也别扭,走几位老弟,刘大哥给你们带路。”
刘财领着他们就进了门内,门内是一个宽阔的院子,院子的左边是饲养马匹的马棚,几匹马正在那里安静地咀嚼着他们的晚餐,右边是烧火做饭的柴房,柴房上炊烟正袅袅升起,估计是刚才离开的刀疤脸正烧火做饭吧,直直向前走十多步便到了厅堂,厅堂里摆放了一些桌椅,厅堂的旁侧开了一道小门和后面的住所用廊桥相连。
到了后面的住所,刘财停下了脚步:“几位老弟实在对不住,空出来的只有一间房,得委屈你们三个人今晚挤一挤了,不过你们放心被褥都是干净的。”
季昀回应道:“刘老哥这话言重了,没什么对不住的,我等三人能有个落脚的地方就已经知足了,哪还敢挑三拣四的。”
刘财点点头:“哈哈,你们不介意就好,等下就是饭点了一起过来吃点吧,我这就去叫老王再多煮一点。”
季昀心里想着刀疤脸的模样:“那还敢麻烦刘大哥,我等身上还有些干粮,随便对付着过一晚上就行了。”
“这有什么麻……”刘财似乎想到想到了什么:“你们是担心老王吧,放心吧他这人就这样,别看他性子冷其实人好着呢,当年在战场上没有他我早死了多少回了,哎!自从分到了这里,他一直心心念念的想要回去,这么些年了也没见他对其他东西再起什么心思,真是苦了他了。”
“哎!跟你们说这些干嘛?扯远了,扯远了,我去叫老王再给你们多煮点啊!”
刘财说着就想走,季昀三人百般推辞,最终刘财说要把饭送到他们三人房间里这件事才作罢。
过一会饭菜送来了,三人用完饭简单收拾了一下,又聊了一会天便沉沉睡去了。
然而睡到半夜牛壮却突然惊醒,因为经常上山打猎的原因,牛壮对暗处的危险十分的敏感,这一次这种感觉又起来了,而且比以前去打猎时遇到的危险更强烈十倍。
牛壮伸手拍了拍旁边的两人:“陈然、季昀快起来好像有些不对劲。”
季昀不耐烦的翻了个身:“你干嘛呀牛壮,我这睡得正香呢。”
陈然也刚想说话,然而话还没出口,地面便传来一波波的震动,紧接着野兽的嚎叫声便充斥在了这方天地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