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上有两种人,一种是快乐的猪,一种是痛苦的人。做痛苦的人,不做快乐的猪。
——苏格拉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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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个沉寂的星球。
黑夜吞噬了一切。
对光的渴求,对温暖的追逐,对希望的执着在这里都鲜有见到。你永远也不知道身边这颗草是橘黄还是浅紫,自己的眼睛是金色还是银色,哪怕你是暗影系的宝宝——也只能看到一个糊了的轮廓而已。
色彩来自斑斓的阳光,失去了阳光的世界也只留下黑白罢了。
同样。
没有恒星提供阳光,也不会拥有热量。
这里的温度永远接近绝对零度,停驻在这里的季节也一直是没有冰雪的酷寒严冬。
咳咳,我们暗影系能看到就很不错的,你还有什么虚幻的梦想??---此乃格雷斯居民们的认知。
格雷斯星啊,不错,这里就是格雷斯星,它所在的星系十分庞大,以至于它的恒星距离它过远,甚至成为了再普通不过的、一颗比星星稍大的星星。是光遗落之地呀。
龙族的古语里———格雷斯,永不见光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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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好,我叫兰特,不久前还是兰迪。
在格雷斯星定居已有十余年时间,但这并不是我的母星。更准确来讲,是被流放至此。
我出生在古老的龙族。
众所周知,那是一个对血统异常注重的族群,但凡混有其他系别血液的幼崽自小就被看不起,历经一番摧残迫害,然后死的死、亡的亡,最好的下场就是我这样,瞧瞧,还不错嘛。
至少我还活着呢。
听起来多么不可置信!不过事实如此。那传闻中的哈莫小王子虽然还不会使用龙之力,但一二三四长老总能找出各种各样的借口来袒护,把黑的说成白的,把龙爪子说成凤尾巴。
这是为什么呀?
那自然是因为他继承了龙族最纯净的血脉呀。啧啧,‘小王子站有龙样,坐有龙样,举止间已经有王上的威风凛凛了!’
废话,连我这混有四分之一暗影血统的杂龙都有龙样,何况是他!
一帮迂腐的老家伙。
不过新晋级的兰特大人宽宏大量,不会和你们计较。
说到这里,不得不提。
精灵的进化一般来讲有两种形式:一种是刻苦训练或是危难之间潜力的突击式爆发;一种是年龄增加,能量和境界累积到达一定程度,堪堪摸到进化的门槛。
自然......我是属于后者的。
后者比起前者不知轻松多少倍。一提到这个我总能想起来哎:斗神他弟弟提坦同学,刚从精元里爬出来,气都没喘一口就被老哥拉着每天拼死拼活地魔鬼训练,几年了,如今一个头发丝都没变化。而我只是时间长了点|很多,嗯......那天早上一起觉得精元异常炽热,然后就特别困,在我的灰石床上美美一觉醒来,除了四肢翅膀和尾巴都很酸胀之外什么感觉都没有。
然后,我发现。
——哇塞,我进化了!
很明显,大了一圈的视野发生了变化,心情也格外美好。
比如现在那块石头,我可以跳上去,再也不用飞上去了!!想之前还要遭隔壁丑八怪蜘蛛的嗤笑。可谓别样的辛酸。
看来来到这个黑咕隆咚的地方也是有好事发生的。
日子平淡一点也没关系,至少不再有迫害。
至少......还能安静地苟活着。
在风止人静之时,我总会喃喃地问自己。
我要一直在格雷斯星待下去么?不出意外的话,这辈子应当如此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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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觉间,过往已被这格雷斯的黑暗麻痹。
我似乎已经成为一头快乐的猪了。
那么,
那个痛苦的我呢?
--不论曾经多么不甘,叫嚣着,怒吼着,然一切的桀骜和骄傲都逐渐被岁月磨平。
--我...活成了自己曾经最恐惧的样子。
我还是我,可又不再是那个我了。那天,恒星离我们近了些许,远远看去有半个拳头大小。而随着恒星的靠近,格雷斯竟然提升了几度,这使得长期被冰冷笼罩的我们异常兴奋。往日里空旷死寂的森林平原都会时不时窜过一个影子。
“呦——呦——”是欢悦的鸟鸣,
“簌——簌——”草&暗影精灵们无声无息地在舞蹈。
大家都活跃起来了呢。
在光明守护者们的主持下,不定期举行的祭典盛大召开。先前吵架的邻里,趁别人睡觉时顺点东西的惯偷,趾高气昂的高级精灵们......难得做了点脱离本色的事情:
我两公里外那只吉嘟爸爸没有再不远数米来和我隔壁的蜘蛛吵起来,我隔壁的蜘蛛跑去向吉嘟爸爸那里,真诚地表达了因自己长相惊悚,而吓到他女儿的歉意(总算等到一句实话)
我从龙族偷偷带来过却莫名失踪的夜明珠又悄悄回到我的洞前。着实让我小小惊喜了一把。尽管注入里面的光系能量消耗殆尽。
还有那几个平时鼻孔看人的“大神们”好脾气地和我打了一个招呼。
......
生活里的琐事慢慢亲切来。
夜莺已在展现它天籁的歌喉,
夜幕的恒星它不停地闪啊闪,
你们瞧,
它也在笑呐,
一切都挺值得开心的,不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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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载歌载舞之时,一位光明守护者出现在祭坛上,你不得不承认,这些守护者的颜值真的高!面色苍白些许都不要紧,作为自小就能化形的强大种族,自然挟带着怎么也挑不出毛病的完美基因。
黑发及腰俊美飘逸出尘,海水般沉静的美丽尽数呈现在眸子里,豹一样淡定。骨节修长分明的手中隐隐泛着光,这便是格雷斯星最大的秘密——光明种子。
十多年间,我也是第一次有幸看到守护者的真容,不免呆滞许久。一时间又想到龙族里那些嘴歪眼斜、缺胳膊少腿的老顽固们,啧,同为纯血统,你们之间的差距真不是一般的大。(。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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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思绪纷飞,不知时间过了有多久,直到一阵混乱将我拉回现实。
一晃神的功夫。
刚刚还站在地上的守护者此刻却在高空,只手紧握住光明种子,空出的那只虚握成拳,指尖汇出隐隐暗芒。长发还有点凌乱,狂风骤起,整齐的乌丝上下无序地舞动,被吹散在冰冷中。
冰冷的眸子中倒映着压抑的愤怒!
他在警戒,
会令他警戒的会是谁?
顺着紧张对峙局面我向另一个方向看去——
咦?对面那群黑袍精灵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我脑袋里一头雾水,却也看得出来,这一对多的局面明显对守护者不利。守护者的嘴角溢出丝丝鲜血,与苍白的皮肤映衬得更为明显。
那么...为什么下面的精灵不去帮忙?不对...为什么周围的窃窃私语声都没有了?!没来得及细想,变故突生!!
身侧骤然袭来一道能量攻击带着丝丝森寒,可以把一切冻结的利风暗藏对方高我数许的威压!!我慌忙闪躲,不料对方速度更快,我的左侧翅膀依旧没能避开。“嘶————!”
冰冷,炽热。
两种极端的感觉同时从伤处延伸、痛至精元深处!
我在龙族那段时间也受过不少刑罚,可即使是龙族酷刑之一的鞭挞,那抹了刺激性药物的刺鞭带来的八八六十四次痛楚叠加在一起也远远不及这二分之一!
我难受地倒在地上,再无力气看一眼背后偷袭我的人。
视线挣扎着回到半空。
六七个黑袍者依旧沉默地悬在那名守护者面前,呈“一”字整齐排开,可随风而起的衣角却如此不真实,兜帽下的青紫色光火宛若地狱里亡灵之睛。
纵然在格雷斯定居百余年,我也从未听说过这些号人物。诡异的气场,甚至隐隐带给我压迫感!
......他们,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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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
意识随着时间流逝。
“滴答——滴答——”
我听到自己鲜血滴落的声音。
我是要死了么?
就这样结束了么?
----真的......好不甘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