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小小的怒气一下子卡住了，老二也就是带了个窑姐回来，这老四的女人缘就没有断过，隔几天就有那些活不下去的漂亮姑娘跪在后门口，期望能攀上高枝。也就是小兰运气好又真的可怜，要不然早就被云小小给打发了！
她捂着脸，竭尽全力地忍着暴怒的情绪，刚才还在教训二哥，现在自己的后院也着火了。她又使劲地揉了揉脸，然后和蔼地上前，身后跟着抽出刀子的大壮，她含笑朝着厉管家问道。
“有事吗？”
徐家已经让云小小忍无可忍了，她很想就此斩了这个厉管家，彻底和他们撕破脸。不过，她终究下不了狠心，大壮也就只是做了个样子，如果今天厉管家不说出个够份量的的理由，小小决定打折他一条腿，让他好好反省一下。
“小小姑娘，救救雪儿吧！他们要害死她了……”
厉管家这次不逃了，他声泪俱下，徐家对他实在太过刻薄了，这让他心里的怨恨深重。厉姑娘趴在父亲的腿上无声哭泣，身子轻轻地抽搐着，她后臀衣服上的血迹很大一片，在昏暗的灯光下也就是一片黑色的印记而已。云小小靠近了之后才闻到血腥味，不像敏感的林老二，他早就闻到了。
“怎么了？她是谁？”
大壮悄悄地收回武器，又拦住了走路歪歪斜斜，企图蒙混回家的林老二。云小小看也不看他俩，只盯着厉管家，不出所料，又一声跌到在地的声音传过来，那窑姐快要哭了吧！云小小暗中痛快着，心中骂道，叫你作妖！！
厉管家抹抹泪，替女儿整理着披散的秀发，慢慢地解释道。
“这是我苦命的女儿雪落，他娘死的早，她从小就在徐家，跟着徐红药做个贴身丫鬟，一直被她打到这么大！今天，徐红药一回家，老爷很快就知道她失身了，所以我的雪儿就挨了一顿打，他们还要她去嫁给一个被酒色掏空的懒汉，这不是要她的命吗！小小姑娘，求求你，只有千家能容下她，我们是徐家的家奴，永远也逃不掉的家奴，只有你才能让徐家迁就一下，求求你，救救她吧！我给你磕头了！！”
厉管家很用力的磕了几个头，厉雪落伸手却拦不住父亲，她只哀哀地哭泣着，连声音都不敢太大。
“我帮不了你，你知道这个人情有多贵吗？好了，我先看看她！”
云小小不知道怎么说才好，徐家就是个永远也停不下来的麻烦制造机，这借粮的事情还没弄清楚呢，又出了这种虐待家奴的破事。若是按照厉管家的要求来，老徐则正好开口借粮，那时候小小就更加被动了。没准这就是他的新招数，小小才不愿意上当呢！
她蹲下来看了下这个厉姑娘，浓烈的血腥味扑鼻而来，可见她伤的很重。厉雪落努力地抬起头，露出自己的脸蛋来，一方面漂亮是她的优势，另一方面，漂亮的有限也是她的优势。徐红药就能容忍她的美丽，相信小小也不会太在意，毕竟千家的绝色美人绝对不止一两个。云小小心中其实也有内疚，徐红药的事都是她哥哥干的，真要是较真了，人家厉雪落就是被她哥哥给害的！厉管家考虑的比较周全，千家是厉雪落唯一的希望，只有心存歉意的云小小才是她的机会。他算准了善良的云小小不会坐视不理，只是没办法让她下定决心接纳雪儿。
“小小姑娘，我知道你很难，不过我也知道，老爷对千家的粮食是非借不可，你恐怕拦不住他！你知道的，他已经付出了冰棱做代价，小姐又和你哥哥有了实质的关系。这一次，他势在必得，我想四公子应该已经答应了，我求求你，你就顺手救救雪儿吧！”
厉管家脸色苍白地磕头求救，这也是他的考量之一，老徐不知道为什么那么重视这次借粮之事，其实千家粮食就算借给他，让他囤积居奇，实际上的收入也有限，并不能发天大的财。然而他就是和千家杠上了，非借不可！
“哼，冰棱本来就是我家的！厉管家，你闺女大了，我家不收大姑娘进门，你是知道的！请回吧！”
云小小心想，你总不能让你的漂亮闺女做舞女吧！我可是知道的，徐红药已经不小了！这个厉姑娘不可能没到出嫁的年纪。而千家丫鬟到了这年纪就得出府嫁人，你来这儿岂不是缘木求鱼？
厉管家早就下了狠心，见小小的语气有所缓和，于是立刻就说出来了。
“就让她做奶娘！小小姑娘，你是个大忙人，将来也不可能自己奶孩子，千家总需要有个奶娘不是吗？救救我的雪儿吧，我求求你了！”
“噗嗤，哈哈哈哈哈！！！”
一边被欺负的林老二听见厉管家的话，顿时整个人都笑翻了，那个一直努力扶着他的姑娘都没能阻止他倒地。云小小则是被雷的目瞪口呆，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大姑娘厉雪落用双手捂着自己的脸，疼痛也没能阻止她的无地自容。厉姑娘还是个黄花大闺女，可老厉已经顾不上这个了。云小小已经升做小妾，不用太久她就会有孩子，按照她的身体条件，找个奶娘是必然！到时候，雪落自然会跟着她一起升级，也许会跟着老四也说不定。就算不能，在千家做奶娘，女儿这辈子也算是有着落了。老厉这一次决心够足，决绝地给女儿找了个搭上一切的活！
“你这个老不死的，你疯了吧！”
云小小气的有点发抖，你这么搞，岂不是在质疑我的能力？本来一对A的姑娘就伤不起了，你这儿还在人家伤口上撒盐，简直是不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
通通挨了两脚的厉管家惭愧不已，他也是被逼无奈，早就忘了有些话不能说！他讪讪地勾着腰，头也不抬地等着小小继续打他，反正她力气小，打了也就是沾点灰尘而已。
云小小真的生气了，那边林老二一直笑，就没停！她见老厉铁了心，于是转而劝说厉雪落，还伸手就去抓她胸前，果然是个做奶娘的命，这丫头，就是该打！嫉妒不已的云小小使劲欺负了她一下，然后添油加醋地威胁道。
“厉姑娘，你可别后悔，当了奶娘，你这辈子就完了！你知道这后果吗？也许你一辈子都嫁不出去了！别看现在生活很艰难，忍一忍也就过去了！可若是做了奶娘，你就会孤独一辈子，不是你说能忍就能忍的！到时候，你也许会想自杀，何必呢！这不是自讨苦吃嘛！再说了，我家不缺奶娘！你来了也是被孤立的命，你也是丫鬟出身，你应该知道的！这种事就连我也管不了！还是算了，回去吧！”
“……”
厉雪落捂着脸缩在地上，像个被踩了一脚的蚯蚓，她用微弱的声音道。
“我不嫁懒汉……”
云小小忽地一下站起来，叉着腰就要发火。笑够了的林老二溜过来做主道。
“好了好了，收下吧！哈哈哈，小小你用得着，有备无患！哈哈哈！”
“多谢二公子，多谢小小姑娘！”
厉管家不管谁答应的，飞快地磕头然后像被狗咬一样极速逃走，把这件事做实，厉雪落缩成了一团，她觉得自己再也没法见人了。
“死酒鬼，你……你你你……！”
云小小跳起来，很想伸手掐他一顿，人家努力了好久的事情，他一句话就给毁了！
“你今天休想带她进门，我跟你杠上了！死酒鬼，你给我等着！有你好看的！就算爹爹不打断你的狗腿，奶奶也会揪掉你的耳朵！你就等着吧！”
云小小一下子情绪失控，今天实在太倒霉了，是个人都来欺负一下咱们，简直是岂有此理！
“那我自己进去，哎呀，好困，我去睡觉了！”
林老二看起来已经清醒了，也是，这会儿酒醒了吧！云小小只拦住那个姑娘，对于林老二，她也没办法，只要他不带这女人进家门，别的都好说！
“哎呀，二公子，二公子……”
那姑娘一阵焦急的叫喊，奈何林老二翻脸无情，早就扭着腰一路远去了。
“哼，再不走，我可就真的不客气了！”
这会儿云小小不用顾忌什么了，家丁们也站到了她的身后，若是胡搅蛮缠，让他们上去就打，怕什么，打死都不用负责！再后边，醉了的芽儿却倒在地上，没被踩到脸算她运气好！
“可是，二公子还没付钱呢！”
百花苑的姑娘总算清醒地认识到自己的奢望是多么的天真，这是在用命挑衅人家的道德底线，从一开始就注定了收获的只会是苦果！于是她不再犹豫，说出了最低要求！逛街买东西都得给钱，找窑姐当然也得给钱了！
“你说啥？”
云小小一愣，瞬间发觉自己上当了。
“二公子说我若是进得了千家大门，他就让我做个随身丫头！若是不能，就给我脂粉钱！小小姑娘，你可不能欺负我呀，我们东家盼着我进门呢！我要是就这么回去了，她一定会打死我的！”
云小小听了这个，顿时明白了，林老二这是在报仇呀！瞧瞧还在地上扮蚯蚓的厉姑娘，云小小的心哇凉哇凉的，这个闷亏，吃的实在太实在了！
“林老二，林老二！”
咬牙切齿的云小小叨念着这个名字，拿出黑皮的小本本，一笔一笔地开始记账！守门的家丁很有眼色地送来砚台，就这还挨了一顿白眼呢！
……
寒月如刀。清冷的月光之下，无舌终于接近了一个巨大的，拥有无数黑色烟雾般触手的怪人，这一次他也躺在墙边上，就像之前的无舌一般。
无舌很兴奋，他爬到一处阴暗的墙根之下，悄然无声地地躺着，装作在睡觉，只不过伸出的那条手臂却在不停地做着小动作。
无师自通是百姓们的小技能，抓不住的细丝很多，只要将它们慢慢地纠缠在一起，编制成绳，它就会更加坚挺！
无舌感觉自己的心在飞快地跳跃着，他感觉自己的脸上火热的厉害，花了很长一段时间，他终于将这个酒鬼身上的黑气凝结成绳，又绕着他的心紧紧地缠了个结实。现在，万事具备，就看这一下的后果了。
无舌兴奋地猛一使劲，竭尽全力的捏着那凶猛挣扎着的东西，只一瞬间，他就感觉到了痛快淋漓的快感，正如昨晚在被窝里做的那个梦一般，通透，神圣，以及舒坦！
神秘之眼又一次悄无声息地出现在空中，它看着猛然喷了一口血，然后剧烈抽搐了几下的醉汉，只眨了眨眼，随即消失不见。
无舌沉浸在幸福之中，很快睡去，扼杀生命也不过就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他早就知道这一点，只不过没想到会有快感罢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