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嫖吗？我请客！”
云天风轻蔑地瞧着他，心情不好，没法心平气和地说话。再说了，这个家伙就是罪魁祸首，不送他一刀就已经很给面子了。
“云公子，我老黄知道你和千家的关系，不过，你是你，千家是千家。你天不收确实有资格浪荡，但我黄家的闺女没那么贱！请你不要来败坏她的名声，你已经够臭了！”
黄老爷红着眼睛看他，确实是这样，云天风去谁家，谁家的闺女就会被怀疑是他的女人。这一点大家有目共睹，特别是阳曲的姚岚，她是个最可悲又最明显的教材。她的遭遇已经盖过了不知所踪的周美人，成了青溪百姓教育子女的反面典型。
云天风没有耐心和他纠缠，茂姬的事情让他心烦意乱，他很直接地就说了。
“我知道是谁来了你家，你闺女……”
“我女儿已经死了，谁再往她身上泼脏水，就是我黄某人的敌人，不死不休！”
黄百万大声地吼道，是谁已经不重要了，现在最主要的是保住女儿的名声，不能让她死了还要被人家挖出来戳脊梁骨。她是那么的温柔可爱，黄老爷不允许有人污蔑她，谁都不行。
“走开！”
黄百万推开他，甩着袖子嫌弃不已。云天风瞧了瞧这个黄百万，他的打扮虽然以黑色为主，可并不是太重的丧服。云天风本能地就认为他也是因为老四才这么打扮的，谁知道，这儿也有丧事。
“呛”
长剑出鞘，直直地指着他的背心。
刚准备走人的黄百万又停住了。他转过身，一脸的轻蔑，道。
“杀我？我黄百万也不是吓大的，你杀呀！”
云天风眯着眼看着他，这家伙带着的全都是瘦弱的长衫书生，没有强壮的家丁或者护院，这说明他不是要出远门。云天风嗅了嗅鼻子，一股浓浓的，有点霉味的茶香传过来。这几天有雨，但并不长久，茶叶发霉的情况应该不太可能。除非很多茶叶，这就不奇怪了，难免有一些劣质品，而徐家正是茶业老大。现在徐家的茶到了千家手里，那么这些人的去处很容易就能推断出来，必然是千家，他们不擅长做生意，要那么多的商铺根本就没用，只能闲着！
云天风长剑归鞘，带着恶意地冷笑着说。
“开个玩笑，黄老爷不介意我同行吧！正好我要去看看我妹妹，走吧！走吧！哎呦，这茶叶很赚钱呐！正好本公子闲得慌，听说千家有不少现成的茶叶，积压太久都发霉了，便宜处理。黄老爷，你要不要，本公子可以匀一点给你！”
暴怒的黄百万立刻就从一张红脸变成一张青脸，他看了看身边的几个家伙，很显然人家已经猜到了他的目的。
“云公子，你究竟想干嘛？若是觉得我老黄好欺负，那你就直接冲着我来！何必拐弯抹角去败坏我闺女的名声，我老黄也不是没脾气的人，惹急了我，无非是鱼死网破！”
云天风看着虚张声势的老黄鄙视万分，有种你接着跳呀！你不是不怕么？
“呦，黄老爷这是说的什么话，我天不收确实浪荡，可也比不得你下作！黄老爷，你说如果本公子以后也画几张画出去赚钱，会不会发财？我听说你家黄彩云生的那是小巧可爱，本公子别的不行，这手里还是有俩钱的！找个人画出来不难吧！到时候死无对证，你说别人是信我还是信你？”
黄百万顿时跳起来，紧紧捏着的拳头颤抖的如同一个中风的老人，云天风就这么抱着剑斜斜地瞧着他，老黄捂着心口，一只手指着这个名副其实的天不收，一口气险些没上来。
“你，你这个……畜牲呐！”
“呸，不要脸的老杂毛，我告诉你，我还就住你家了！该怎么做，不用我教你吧！老东西，我等着看你的成绩，否则咱们就一起发财！”
云天风大摇大摆地一脚踢开黄老爷家的门房，就这么进了黄家。
“造孽啊，我的天……老天爷呀，你怎么不打个雷，劈死这个孽障啊！你没长眼呀！呜呜呜～”
黄老爷大哭的时候，管家飞快地跑过来，抖抖缩缩的问道。
“老爷老爷，这可怎么办呐，他他他，他去后院了，他去后院了……”
黄百万大怒，一巴掌抽在管家脸上，大喊道：“快去百花苑叫姑娘，多叫几个，快呀！蠢货！”
“哦哦哦…”
管家捂着脸转身就跑，他是个靠不住的弱书生，黄老爷也不咋地，这巴掌抽的他自己也疼痛不已。黄百万捏着自己的手，心里苦唧唧地泛着苦水，他就这么一个女儿，后院也没有漂亮的小妾，男人去了也不会看上他家的黄脸婆，慌什么嘛！倒是女儿的声誉很重要，叫姑娘过来陪客才是最紧要的，这说明是他招待客人，跟女儿没关系！作为管家连这一点都没想透，看来是打的太轻了！
“咱们走吧，这牛皮糖扯不掉了！让他们停工，等老子回来再说！给这狗日的上酒，就上加了童子尿的女儿红，反正用不到了！踏马的！”
焉了吧唧的老黄到底还是觉得钱更重要，门房立刻按照他的吩咐去刨酒，要说这尿酒，还真是好酒，只可惜它再也用不上了。
……
百花苑，花魁姑娘的房间里。老鸨子握着美丽姑娘的手，上下打量着这个高价买来的美人，心里一个劲地算计着得失。黄老爷没来，卖不上价，留在手里又怕砸了。花魁就是花魁，前凸后翘中间细，还别说，这是千家老二的菜，他最爱这种葫芦一般的美人。老鸨子算计着怎么把她坑去配给老二，这个满眼都是绝望的漂亮姑娘已经自杀过一回。老鸨子趁着她晕过去的机会已经检查过，虽然她很暴烈，可事实上她已经不是小姑娘了！
哼，土匪过了手的女人，怎么可能还干净？你这是欠收拾吧！要不是怕赔了本，老娘就让你见识见识马王爷有几只眼！
虽然心里老大不爽，但她还是忍住暴躁，这年头，暴力是最低级的手段，没意思的很！真要是找一群龟奴毁了她，也只是得不偿失而已。万一将来这女子搭上什么大人物，倒霉的还不是自己？所以呀，得学学老四，那叫智取！
“姑娘呀，进了咱们这个门，那就忘了从前，不管你以前是个什么身份，以后都高贵不起来。所以呀，用心赚钱，安心过日子才是正经，就像老四一样。可惜啊，你的命不好，咱们青溪也就老四是个怜香惜玉的人，你要是早来几天，妈妈就放你去做个舞女，至少也对得起你这张脸！唉，你没有这个命，老四死了，千家换了主人。你是没指望了！”
姑娘眼睛转了转，听见千家两个字，她的手一紧，老鸨子立刻就察觉到了这个异常，她的手捏紧了却还是不肯说话。事实上，谁也不知道她叫什么，从哪儿来的，这姑娘一进了窑子就这幅绝望的眼神，活像已经被糟蹋了一百遍似的。老鸨子心里一个咯噔，这可不是小农民家里才会有的态度，她这是觉得自己掉进了粪坑，再怎么都洗不干净了。
“姑娘，你跟我说你是从哪儿来的？你是不是千家的熟人？是的话，只要说一声，妈妈我这就送你去千家，绝不含糊！”
老鸨子打着包票，瞧着她，只见这姑娘嘴唇颤抖着，泪珠子断了线一般地掉着，话到了嘴边上，愣是说不出来！
既不点头也不摇头，这下子老鸨子肯定了，这是个马蜂窝呀！麻蛋，这下好了，屎盆子扣老娘头上了。她心里百转千回，住嘴不问了，这要是捅破了窗户纸，那就麻烦了。
“不想说就别说，呵呵！”
老鸨子想了想，怎么都不能赔了本，于是笑眯眯地抓着她的手，一个劲地絮叨着云天风的绯闻，从酒坊的周美人，被拔了头的姚岚，一直讲到家破人亡，死不瞑目的徐红药，直说得这个细腰女泪崩如雨。老鸨子得意洋洋，哼哼，凡是来了这儿的姑娘，只要听了这些故事，没有一个不哭的死去活来的。然后，让她们去千家献媚，那就很容易接受了。
不论是美的还是丑的，只要是个良家，她们宁愿去千家做个一辈子都抬不起头的舞女，也不愿意在窑子里做个抛头露面的女子。她也不会例外，老鸨子十分笃定！
“姑娘啊，别说妈妈为难你，咱们这儿，出路不是没有，就两条，一是认命，放下面皮过日子！”
老鸨子瞧着她，这姑娘把头都快摇掉了，那态度坚决的很，看样子不死不休也不是不可能。
“得，这第二就是去千家，妈妈我有个门道，就怕你不愿意！你给我交个底，你是不是落难了，只要点个头，妈妈就告诉你这个办法！”
细腰女果然点头，没什么犹豫的，老鸨子心想，看来她确实是个富贵人家的闺女，不知道怎么落到强盗手里去了。又怕失去名节，又怕落入娼门，这抓住了救命稻草，自然没什么好犹豫的！只不过，这世道，哪儿来的那么多便宜事呢？
“唉，真是造孽呀！妈妈我的心好痛啊！姑娘，为了买你，你知道我花了多少钱吗？整整一百两！”
老鸨子把价钱狠狠地翻个十倍，然后捂着心口作痛苦状，一双小眼睛就这么看着她。细腰女心里狠狠地松了一口气，才一百两而已，她心里一时间有点空落落的，这个价钱……！白菜价呀！
“我还你！”
细腰女说话了，一口地道的铜搏口音，老鸨子一下子明白了她的来历，至少是铜搏人！这是个山那边的镇子，虽然地图上离这儿不远，可要是走起来，那就远了，相当远。难怪她到了这儿，这是遇见了铁树岭的山贼，嘿嘿，他们不敢带女人上山，否则这小娘们早就被人家揭了八层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