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滴从天空中落下,
再也见不到当年见过的雨,
也回不到熟悉的那片云,
过去的一切都没了痕迹。
那是梦吗。
‘当年他们称我为雨,
如今为何又叫做水。’
渐渐的,
他发现澄清的身体有了丝混浊,
熟悉的气味已经有了丝变化,
他已不确定如今的是否为自己。
一位赶考的人路过,
嘴里吟这刚做的诗:
‘雨水,
起于天空,亡于大地
其间的过程,便是他的一生’
雨水便陷入了思考,
一天天,一年年,亿年年,
他想明了。
‘散罢’┓
战天眼神仍是有些黯淡,想着什么时候走,又是两年了,放不下的恩怨也忘了,解不开的仇也散了。
旁边的人看向战天多了丝陌生,少了些针对。
战天一个人坐在武馆门外的台阶上,看着以前看过的天,天还是那么的黑,没有一丝光,连繁华的城市也没法将天空染得多一点色彩。
手上的枪早已有了锈迹,战天知道,但也只是没事时随意磨一磨。
但没谁会在意一个颓废又与自己没什么关联的人,只有老馆长时常会叹口气,想起当年那两个一枪挑破了天的少年。
红色的灯笼配合着红色的贴纸,将县城染成了比财神的帽子还要绚丽的红,街上的小店早早的打了烊,关上自家的门准备过节。街上还是有浅浅的一层雪,那是不久前下的,如今也是要化完了。
战天依旧望着天,尘事里的事已入不了他的心,周围在他看来就是变化的尘土,却是无趣。武馆里新收的少年痴痴的望着门外,期待着明天武馆和周围街坊一起举办的会事的来临,又对未来充满了忧虑,毕竟是看不透的东西。但战天却没有这样的忧虑,看不透的,便无需看,等来时,自就知道了。
“大哥,明天那个也要上台演出。”新收的少年曹德爽与战天比较熟识,他喜欢战天身上那股沉稳的气息,让他恍然间看到那个未来更成熟的自己。虽然周围的人觉得他长不大。
战天并不是太想理会,但想到对方只是个孩童,便随意应付了句:“哪个?”
曹德爽面有些发红,但向着战天的样子学着沉稳。
“我上次与你说过的啊,就是那个,啊,那边,看到没。”
随着少年的指示找去,却是一个小姑娘,是隔壁张大婶家的女娃,与少年一般大,只是生的俊俏,皮肤白里透着红,似白玉,却又比白玉更有生机;似流水,却又比流水更柔和;相貌又是罕见的好,怪不得曹德爽会被迷住。
但战天对这方面的事没什么了解,只是儿时也曾有过些心动,但又似无根之萍,莫名的散了。
“哦。”
曹德爽见战天不感兴趣想另寻些话题聊聊,但自身也不是太会聊天,便沉默了会儿就走了。
然后就再也没人来找战天,战天便一个人欣赏起枯燥的黑夜,一夜就这样过去了。
第二早一醒,曹德爽便随着周围一起布置场景的少年一起发现了在台阶上睡着了。
“他好惨啊,听说他本来性格就孤僻,自他最好的朋友走了之后,就更消沉了。”
“真的呀,太惨了吧。”
少年们议论纷纷,但却没谁去管,毕竟只是一个消沉的陌生人,没必要影响了节日的喜庆心情。只有曹德爽眼中流露一丝同情,想上去将战天叫醒。
梦中战天不再有其它手指啊,仙人之类的稀奇古怪的东西了,过去十几年和忆年的生活中的细节被一点点的记起,曾经美好的或是有些烦躁的如今都已成了战天最宝贵的财富,就像是本有图画的书,在战天脑海里一点点被翻出。战天感觉这些故事不止他一个人在看,或许一个他一生也到不了的地方,忆年也在带着傻笑一同看。
突然便是意识模糊了,模糊的让他感觉到了刚才是梦,他便睁开眼醒了。是曹德爽的脑袋映入了眼前。他愣了一阵然后还是无言,没理曹德爽。
“或许,却实该忘了。我应该有一段新生活,更刺激,更激情。”
曹德爽一脸疑惑的看着他。
“啊?”
“没什么。”战天笑了笑,然后走了,只留下曹德爽还在懵逼。
但终究是小插曲,节日还在继续。
台下依然是人声鼎沸,热闹非凡,曹德爽带着笑容看着台上的演出,只是目光从未从台上一位女孩上移开过。
远处的街道上,却没有了人声,战天一个人在街道上慢慢地走,看了眼远方的喧嚣处,只是笑笑。
他知道,看似热闹的演出,其实台下只有少数几人愿看,大多数人只是图个热闹,图个节日的休闲。
战天沉默了一阵,想到曹德爽眼中对节日的期盼,不忍破坏其氛围,便回了武馆,却看到只剩下了老馆长一人守着馆。
“馆长。”
老馆长看了眼面前的战天,示意他坐在自己对面。那儿摆着一杯泡好的茶。
“你知道我要来啊。”
“不知道。”老馆长喝了口茶,平静的看着战天。他的眼神有些深,让战天感觉自己掉入了一个深渊,却发现里面什么也没有。
“那这杯茶是啥?”
“这是给你泡的。”
“你不是不知道我要来吗。”
“是啊。”
“……”
几分钟后老馆长眼中露出了丝笑意。
“算了,不逗你了。”
老馆长又喝了口茶,目中现出了战天熟悉的慈祥。
“刚刚?”
“刚刚却时有些似走火入魔了,悟到关键出,却有些没醒过来。”
战天无言。
老馆长眼神突然又深邃了起来,但仍还是战天熟悉的那个眼神。
“其实我不知道你要来,但那杯茶确确实实是我提前掺好的。”
老馆长顿了顿好似在等战天说话,但战天没有。他只是在安静的听。
“我每天都会在面前掺一晚茶,等待着人来。虽然我不知道是谁回来,但我知道终会有人来,或许就是我要等的。时间有这么长,我等的起。”
战天陷入了深思。夜已经深了,外面热闹的会事也散了。他回到自己床上。
“该来的,总会来,这世界或许很大,更或者不止一个世界,但时间更长,轮回也无尽。哪怕我死了,在无限的时间、有限的演化、仙人无尽的岁月中,再散的缘也终会圆的。”
第二天一早,曹德爽便发现战天的床已经空了,但终究不熟,短暂的默哀后对生活又充满了新的希望。
与此同时,武馆又发现几个嘲讽忆年最强烈的人少了两个胳膊,使得他们憾山的武功也几近废掉;袁师傅和隔壁村柳老头的头也不见了,引起了一些不必要的恐慌,但这些与离县几百里的战天已没了关系。
此时他提着锈枪,施着轻功哼着歌,提着头,自在地跑在一片荒野里。
“缘,散罢,梦也该醒了”
缘分,是依据社会而立;环境都变了,缘不散,怪了。
于此同时,一车人马红着眼,向着战天追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