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山脉此时也是见着明显的断痕,若是几日之前的游人,或许还在将它当作靓丽的风景,如今却是沙石乱走,巨石丛生。绝大部分大地是血液的鲜红,腥味带着尸体的恶臭挥之不散,让人欲呕。
或许千年后的后人中又会有一名才子,将这景象用悲哀或是华丽的诗描绘的无比美丽,但在如今刚刚经历生死的将士眼中只剩沉重。
战天缓行在这废墟中,无悲无喜地看着这一具具或完整,或缺个头少支胳膊的尸体。有些甚至已是不能被称作尸体,只能叫作肉泥或烂肉,让他想起了吃过的肉圆子。
但显然战争已经结束有些时日,便是那主战场的战斗太久,那赶路又是耗费了些许时日,此时那支援战场的战争已是结束。
便是叹了一声扫过了每一具尸体,一具一具的看着脸。却是因为自己闲来无事,也是目前自己唯一能做的事。他有骇俗的战力,但已无法参与那场战斗;他能逆上撕天,但没法从黄泉下将人救出。便是只能一具具的看过每一具尸体,想着她在地下能睡的安宁。虽说只认识了寥寥几天,但却已是有了较深的感情。
便是一圈圈地寻着,但已是快到了最中央,也仍是未寻见。却是在尸体中寻着,想起打听出了这队总共不过万余人,如今算着那些认的出脸庞的华夏将士,在通过军种与位置推断,数着的尸体已是快过万。便是对那毕萱文的生已是不抱希望。
便是时间已是快到一天,也是战场最中心竟是隐约的能看见。
已是通过双方的尸体和自己完整精神的超强能力,约是猜出了战争的过程。
便是外族的军力远胜华夏,已近乎碾压之势将这一军队打的节节败退,但没料到那华夏军队有着大威力底牌,最终却落的一个同归于尽的下场。
却是皱着眉头,发现事情有些不对。
“这么弱的队伍,来支援做甚。”
已是来到战场中心,天地间参余的力量让人间任何一位高峰怕也是会为之色变。
那战场最核心的位置竟是仍有一活人,盘膝打着坐,眼镜却是闭着,整个人是一种邪异,让战天想起了自己在梦中也没见过的黄泉,那最中间的少女周围的血液竟是反常的流,似那邪异的轮回,血液只是在轮回中,不断重生,却是再远的的两滴血也会相见。便是在演绎大道。
“啊,太好了。”
战天见着中间那少女却是一喜,那竟是毕萱文。
那毕萱文周围的法渐渐地停止了演化,眼睛缓缓的睁开了,看见战天,却是寒光一闪,却是让战天错愕。
“正说去找你呢,竟敢强占那傻子的灵魂。”
便是不由分说,竟是指间一弹,一滴血飞出,却是藏了无限的阴死之力,好似这滴血是从黄泉的最深处捞出,来到这世间,将它想带走的人拉下地府。
却是其中的力量让战天也是觉得可怖,忙是一挥枪,想将那滴血击飞。谁知那血竟如若虚影般,凶枪、内力、战意竟都是击不到那血,直接击中了战天的身体。却是真如虚影,连那战天自身也是没有什么感觉,进入战天身体竟是不见了。
便是奇怪的检查了下身子,古怪的看向毕萱文。毕萱文也是眨了眨眼,毕竟是在战争最危机之时悟出的大道,接受的传承,至于具体作用,则是她自己也是不太清楚,只是了解个大概名。仍是当年那个小姑娘的心性,不禁眼已是有些红,一是尴尬,二是莫名。
突然战天脸色白了一分,虽没有感到有什么不对,但他的直觉告诉他,他已是遭创了。
这招名曰怨血,却是为天上也难得的奇术,但却是打魂之术,这战场上本就是冤灵众多,却是使得怨气浓的近乎实质,却是使得那滴血的威力竟是更强。
便是目光中闪过了一丝毕萱文记忆里熟悉的痴呆,但很快便是消散,却是因为自身的心境太高,已是魔不入心。
那毕萱文的泪眼中闪过一丝希望,却是神色又是继续冷了下来。
“不存在的,何必出现。”
却是阴冥之力浮现,身后隐约间可以见到一条河,河畔是有鲜花开放,使战天寒毛倒竖,已是猜到是那黄泉与彼岸花了。那河上却是一支船漂来,从虚影逐渐凝实,船上却是突然出现了一个人影,却是一个中年妇人。看着战天,竟是一笑,笑得战天竟是背脊发寒。
“又是你,只是没想到竟然在这儿遇上了你,你还没把自己玩死。”
战天无语,那毕萱文也是一惊,但又转而一喜。
“师傅。”
“这……我……什么啊。”
战天很是迷惘,好似有些事一直都记得,因为没必要想起,所以暂时忘了。
“天上你搅得乱了,又来红尘混了。”
“好久不见”
那妇女一惊,本是以为那战天斩了缘,忘了从前,想要装一番高人。
“你还记得?”
“曾经都还在,只是忘了自己。”
那妇女笑得眼眯成了条线。
“还是这般说话。”
战天是记起了一切,甚至从来没忘过,但不同的是,其他记忆尘封之后,在见到似曾相识的场景,或是曾经记忆深刻的情绪,甚至无缘无故,都会不由自主的想起。但战天的这些回忆不会。因为那是埋葬在他的大脑里,象征他斩断的过去。
却是心境又有了提升,随着发现了遗忘的过去,他发现也可以随时忘记现在的自己。但这随时本就很可能是永远,就比如城里随便一个酒楼小二也可以成为一个杀人犯,但他因为心中的顾虑,不会去杀;就算心里真的没有了顾虑,但他又会想着为何没事要杀人,便不会杀。便又是两个境界。
但战天不会去忘了,心境又是蓦然涨了一截,因为这一世,他是战天。战不败这天,他不会轮回苟且;战败了这天,他也不会轮回,因为世间容不下他,他不会崩掉世界,只有自己超脱。
心里很多结已是解开,身体一轻,飘飘然却是脚下出现了祥云,一条神龙从天端露出了半个头,钻至了战天脚下。
“傻子,不要走,让我帮你把那个东西弄散。”
却是见着毕萱文在地面上大喊。
便是天上有宏伟的声音想在战天心中响起,战天眉头一皱,心里的声音却是取代了那声音,响彻在天边。
“只是战个天而已,不要怕,不用你们迎接。”
便是不需要要做什么,那什么祥云神龙皆是消散。却是不见下落,竟是临空而起,有了逍遥之意,大千的世界却是显得更是无穷。
以前在人们的口中听到世界的无穷,但自己能去的地方就那么多,却是世界也显得有限;但随着自己去的地方愈来愈远,看到的越来越多,世界仍是在无限的变大,方才认识世界的无穷。
若是把想做的事都做完,或许会好好享受一下这般的逍遥。
但是又想到了梦中那里。
“我不知究竟是虚幻是真,还是现实是假;亦不知这世界是虚,还是梦是实。”
竟是感觉自己再进了一层,已是远超了先前仙的状态。便是仙之后下一个境界,见道。
隐约这些疑问困扰着自己,可也似成了自己的路,指向了至高。
便是落在地上挥掌却是与那妇人是对拼,却是平分秋色。但那妇人却是张了张嘴,眼中带些惊讶。
毕竟那妇人在下一个境界不说,但她在那个境界也是至强者,是天骄中的蹊跷。
毕萱文看着战天仍是那般模样,但见着战天笑了笑竟是过来,摸了摸她的脑壳。
“都有什么不一样,我还不是那傻子,只是聪明了点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