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冬到春的换季，往往是感冒流感频发的时候。
四五十人的班里，上课的时候，大部分传来咳嗽的声音。
老杨提醒大家要时常开窗空气流通，不然病毒在班级里循环。
“咳咳，咳咳咳-咳”后座的秦昂看似格外严重，鼻头通红，脸颊也呈现不自然的泛红。
秦昂戴着口罩掩住口鼻，却止不住地咳嗽，连眼尾周都被晕成樱粉色。
“我们秦大美人你要不请假休息个两天，你现在看着比病西施都娇弱，我都怕你下一秒咳得要驾鹤西去了。”郝曼曼连着抽出几张纸巾递给秦昂。
“我再看看，实在撑不住，咳咳...咳，也没办法。”秦昂声音嘶哑，时不时伴着咳嗽声。
“秦昂你怎么样？”林瑾从外面走回位置，把刚刚替秦昂倒好的装满热水的保温杯递给秦昂：“不烫，我加了一点冷白开。”
秦昂接过水杯，摘下口罩，喝了几口，喉结滚动：“谢谢。”
上课铃声响起。
老杨讲到一半，眼神止不住看向秦昂，最后忍不住暂停讲课，托了托鼻梁上的眼镜，语气里带着担忧：“林瑾你带着秦昂先去医务室休息，我现在联系一下他父母。”
话音刚落，大家都看向秦昂。
这时秦昂微阖双眼，带着口罩，整个人趴靠在手臂上，看着十分虚弱。
“好。”林瑾答应，走到秦昂身边，小心拍拍他，放轻声音：“秦昂，秦昂，我们去医务室。”
秦昂睁开眼，湿漉漉的桃花眼眨巴两下，声音嘶哑又乖巧：“好。”
林瑾扶着秦昂，从教室后门出去。
一出教室门，秦昂就又靠近林瑾几分，两人的胳膊紧挨着，头似有似无靠在林瑾肩头。
些许发梢落在林瑾脖颈。
有点痒，林瑾微微侧头避开。
但又紧紧扶着秦昂。
“是不是很难受，我们快到了，秦昂，你是不是发烧了。”
“......嗯......很烫，可能是的。”
林瑾想加快脚步去医务室，又怕秦昂身体不舒服不敢加快。
“咚咚-咚，老师在吗？”林瑾敲了敲医务室的门。
“进。”里面传来女医师的声音。
林瑾推开门，一下就与站着的顾泽打了个照面。
顾泽旁边是坐着换药的陆帆，校裤卷到膝盖，小腿上一大块破皮擦伤，严重地方渗着血。
陆帆扭头：“咦，你不是老和郝曼曼一起的那个林瑾？”随后瞥了一眼林瑾旁边的秦昂：“你男朋友？”
顾泽往这边看了一眼，接过医师端来的药。
林瑾把秦昂扶到另一张椅子上：“不是，同班同学，他生病了，很难受。”
“这样啊，我还以为你......哇靠，嘶，小泽你轻点啊，真要疼死了。”
陆帆猛地从椅子上站起，又龇着牙坐下，倒吸一口凉气。
“闭嘴。”顾泽冷冷开口，手下涂药动作放轻。
“闭嘴就闭嘴。”陆帆小声嘟囔。
“咳咳-咳咳咳。”
秦昂的咳嗽声在医务室不间断回荡。
“老师······”林瑾看了眼难受地又闭上眼睛的秦昂，忍不住喊了一声医师。
“看样子应该发烧了，我先给他量个体温，后面再去医院看看有没有引起肺炎。”
医师拿了根温度计让秦昂脱了口罩含在嘴里。
在等温度计的时间，林瑾偷偷看了眼认真给陆帆换药的顾泽。
顾泽半蹲在地上，袖子卷了边，侧脸冷峻，细心又认真的眉眼。
“血现在止住了，要裹纱布吗？”顾泽从托盘里拿过白色的纱布。
“裹着吧，同学你会吗？”医师翻找着身后橱窗里瓶瓶罐罐的药瓶。
“会。”顾泽拿纱布在伤口处细细裹了几圈。
医师把手里的药放在桌上，伸手抽过秦昂嘴里的温度计，拿消毒湿巾擦了擦，又轻轻甩了甩，辨认着度数：“三十八度，你们班主任联系家长没有，要带到医院挂水。”
“我们班主任已经联系了，应该一会过来，现在有没有什么办法让他好受些。”
“先吃两粒退烧药，有没有什么药物过敏？”
秦昂摇头。
医师倒出两粒胶囊，倒了杯水递给秦昂。
“那个旁边的小伙子，没伤到骨头，处理好你没事可以回去了。这两天注意伤口不要碰水。”
陆帆还想再说什么，顾泽直接拉起陆帆往门口带。
“回去吧。”
在经过林瑾的时候，头也没抬。
陆帆看了看视线还停留在门口的林瑾，垂了垂眼睫，长长的浓密的睫毛垂落着，微微颤动。
“头好疼，嗓子也好痛。”秦昂趴在桌子上，头靠在一边手肘上，抬起另一只手，修长的手指轻轻拉了拉林瑾的校服外套的衣袖。
林瑾回头看了看秦昂，此时他与平时大不一样，平日带笑的桃花眼现下仿佛敛着清浅的水光，眼尾泛着淡淡的粉色，苍白的脸倒显着几分破碎。
林瑾刚想开口安慰，却别此时门口突然的一阵急切匆忙的脚步声打断了。
那是一对衣着非常得体的中年父母，母亲保养姣好的脸上充斥着担忧，父亲脸上也挂着担忧但还是时不时轻拍安抚着挽着他的妻子。
“爸，妈。”
“哎呦，都让你今天请假不听，儿子妈妈来了，不怕，我们带你去医院挂水。”母亲一进门就迫不及待到秦昂身边，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
“叔叔阿姨好。”林瑾轻声说了句。
“小姑娘，谢谢你噢，陪我们秦昂来医务室。”那位母亲温和地笑着对林瑾道谢。
“没关系的阿姨，这是应该的，刚刚医师给顾泽吃了退烧药。阿姨，那我先回教室了。”
“好呀好呀，赶紧回去，不能再耽误你上课。”
林瑾看着秦昂的母亲，一刹那间，思绪仿佛回到多年前的小时候，好像很久以前，自己记忆里的母亲也是这样的温柔亲切的模样。
突然心头泛起一阵酸涩和刺痛。
林瑾什么都没说，只是低下头，缓缓地关上门，依稀还能听见门内那对父母对孩子的关怀和疼爱。
在回去的路上，下课铃毫无征兆地响起，也是，林瑾送秦昂来医务室的时候也临近下课时间了。
林瑾看着一群冲向食堂的同学，其中一个略显臃肿的身形朝自己跑来。
孙轩一边冲向食堂，一边回头朝着林瑾喊：“林瑾，郝曼曼让我带话给你，她今天可能要回家吃午饭了，今天中午不能和你一块了，让你不要等她了。”
林瑾刚想回他，只见人家早就跑没影了，突然响起秦昂曾经评价孙轩为“灵活的可爱小胖子”。
因着不用等郝曼曼，林瑾自己倒也不是很饿，索性就慢慢走，这个时候食堂人很多，排队也很久，正好顺手去趟图书馆，把上次借的书还掉。
正好是午餐时间，图书馆几乎没什么人，林瑾踏入图书馆，登记了还书记录，在记录登记表上，林瑾看到了顾泽的名字，视线不由得聚焦在那，看到了《西西弗神话》和《人间草木》。
林瑾想了想，转身上楼。
在走到二楼的时候脚步顿了顿，但还是义无反顾去了三楼。
林瑾也不知道自己去三楼干什么，明明还完书就可以走了，但偏偏就是想来三楼，带着心底不可言说的执拗和期冀，想看到那个人出现在三楼。
但偏偏，林瑾三楼转了一圈，都没有看到那个人，莫名其妙的失落沉甸甸地砸在心头。
在离开的图书馆的时候，林瑾又突然匆匆跑上楼拿了本书，在登记的时候气息都不稳。
“慢点，小姑娘，这个时间没人和你抢。”图书管理员老张笑着摇了摇手里的宽大的黄色蒲扇。
“谢谢。”林瑾有些不好意思地登记完，擦了擦额头的细汗。
毫无意外，借阅记录表上，林瑾登记的书是《西西弗神话》。
ly九歌
是双向奔赴啊啊啊啊啊啊，趁前期甜，我这个老母亲赶紧浅磕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