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炊饼，炊饼，新鲜出炉的炊饼！”
一股香味飘了过来，赶路许久的凌雪闻见时，忙探头朝四周看着，最后目光落在前边的那家炊饼摊上。
“我去买一些，稍等片刻！”
说罢，跳下马，牵着来到了炊饼摊前。
老板是个四十余岁的男人，看他在一旁揉面的手艺，就能知道这饼味道绝对差不到哪去。
“来两个炊饼！”
“好勒！”
热情的老板停下手中的活计，戴上皮手套，拿起火钳，从一旁的火炉中夹出两块，扔在板子上，然后拿出张草纸包上递了过去。
接过饼，毫不犹豫地先啃上一口。
咔嚓！
外皮酥脆，内里的面嚼上几口，又十足劲道，比平日里吃得那些干饼好太多了。
正打算离开时，却看见老板笑着盯着她。
“四个铜板。”
遭！
好久没用过钱了，居然忘了这回事，凌雪顿时十分尴尬，呆立在原地，有些尴尬的挠挠头。
老板的表情也变得严肃起来，看模样就差喊人了。
“老板收好，抱歉！”
还好，秘卫及时走了过来，将钱递给了老板。
“多谢。”她点头谢道，将另一块炊饼递给他，“钱有机会还给你。”
他笑了笑，摆手拒绝道：“将军，不过是几枚铜钱而已，就当是我请你的，幸好此次不是太贵的吃食。”
说来还算是幸运，只是买了两块炊饼，否则以他兜里那十几枚铜钱，说不得今天就丢大面子了。
街上人来人往，却不显得拥挤，作为都城，其主道是可容纳一辆马车和两匹马并行的。
在清静的边塞城待久了，一时间还有些不太适应，百姓日常的生活气息，是很久未看见过了。
轻叹一声，加快了些脚步，不再去东张西望，免得看多了就入了迷。
来到宫门前，秘卫出示了令牌，便有两员守门士卒将二人的马带走，之后又是走上了一刻钟左右的时间，将凌雪带到了一间偏殿后，他便离开了。
虽说只是一处偏殿，可其中装饰在她看来，很是豪华。
四周摆放着那些说不出名字的饰品，正面有一画着竹林的屏风，仔细嗅了嗅，还能闻见一股清香，应该是那边角落中的香炉传出的。
“将军对朕的偏殿很是稀奇？”
正看着时，一个听着有些年轻的声音传了过来，正四处张望的她很快反应过来，跪地行礼道：“臣凌雪参见陛下。”
“快请起。”
站起身，走到左侧的一个垫子上跪坐下来，屏风前也有一个垫子，跪着的正是慕容先。
二人的第一次相见，在行礼之后，不约而同的做了一件事，打量。
于凌雪眼中看来，有些惊讶，当今陛下居然是个美男子，那有些高翘的鼻梁，一双丹凤眼，嘴角蓄着淡淡的胡须。
那次闲聊时，听崔莹讲过，她的姑祖母，就是当今陛下的母亲，年轻时十分漂亮。
想来，这也是陛下如此柔美的缘故吧！
不过一个男子，长这副模样，不太合适，特别是身为天子，总感觉威严不足。
而在慕容先看来，他的这位将军有些独特。
不是很健壮的身体，该是如何承受的住战场上的体力消耗呢？小麦色的皮肤，看样子是风吹日晒多年了，看来杨丰当初骗了朕啊！
不过，也不能这么想，他十四年前就离开了边塞城，那时谁会想到一个不满十岁的姑娘，未来会踏上沙场呢？
互相打量许久，凌雪最后还是先开口打破了二人之间的沉默，问道：“陛下此次秘密召见我来，有何要事？”
这话里带着些刺儿，有些质疑的味道。
不过慕容先未生气，淡淡地回应道：“见过的人比没见过的人更容易相信。”
原来如此，算是有些道理，她点了点头，又问道：“那陛下现在觉得如何呢？”
他站起身来，走了下来，来回踱着步子，幽静的殿中，只有轻微的脚步声。
踏，踏，踏，踏，
走了好一会儿，才停了下来，坐回了屏风前，说道：“你昼夜兼程赶回来，我便已经认同了。”
这么说，算是测试通过了，君对臣有了初步的信任。
“此次召你来，最重要的还是想问下对于北方的看法。”
对北方的看法吗？正好她也打算向陛下阐述自己的想法，倒正合适，于是站起来，躬身一拜，讲出自己的观点。
。。。。。。
“因此，丹国谈不上必须灭亡，但必须对中原毫无威胁。”
凌雪讲了整整一刻钟出头，终于是将自己的想法一一阐述完毕，而慕容先坐在上边，听得也很认真。
待讲完时，情不自禁地鼓起了掌，赞叹道：“你的想法正合朕意。”
哦？
居然如此，本来还以为要花上些功夫说服陛下同意她的想法呢！
“你且坐下，我遣人将地图取来，我们继续商谈其中细节。”
“臣遵旨。”
君臣齐心，对于北方的丹国，他们皆有要拔掉这只饿狼锋利的牙口，磨平其利爪的打算。
因此，这商谈简直无比顺畅，除了偶尔会因一些小细节争吵外，大多时候都是谈笑风生。
离开这偏殿时，居然已经天黑了，整整聊了一个下午之久吗？
走出来后，才发现这嗓子已经有些干哑了呢，说来，陛下真是有些小气，连水都未备上一些，拉着自己聊得不亦乐乎。
走到宫门前时，还是之前那秘卫等着，负责带她去驿馆歇脚。
到了驿馆，凌雪进了属于自己的那个套间，发现里边的条件比自己家里好上数倍。
提前备好的热水，桌上摆放着吃食，还有舒适的床榻。
舒服地泡上个热水澡，洗掉数日奔波以来的劳累，最后在美美地享受掉桌上的美食，不知不觉地，她都有了种不舍得离开的感觉，好想一直沉溺在这奢靡的享受之中。
啪！
狠狠地拍了一下脑袋，她小声地责骂着自己怎能就这般堕落呢？
边境未平，何谈享受？
或者说，即使太平之后，也不该这样，还是就回到边塞城的小院中，每日练着剑，喝着茶，才是该有的生活。
说来，有了陛下的许诺，这一天已经不远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