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大喜保持着平稳的呼吸,一呼一吸之间,天地之间的灵气被身体缓缓吸纳。
“来试一试吧。”
心神一转,神识微动,开始引导着入体的灵气在体内运行起周天来。
这些灵气在刘大喜的体内,就像是回家的小精灵一样,乖巧异常,并不像其他修行者那样,出现自己偷跑的情况。这大概就是天赋的得天独厚吧。
灵气在神识的引导下,循着熟悉的路线,在刘大喜的经脉间汇聚成一道河流,欢快地奔腾着。在运行了一个周天之后,轻车熟路地钻进了丹田之中。
“这……”
刘大喜苦笑起来,有时候灵气太听话也是一个烦恼啊……
按照《延年益寿长生功》上来说,要足足运行七七四十九个周天才行,然而一般修行都只是运转一个周天就可以沉入丹田,所以这些听话的灵气只在一个周天之后,就以为和平常一样,自顾自地奔向丹田里去了。
“别这么听话好吗,咱多溜两圈锻炼锻炼身体……”刘大喜无奈地想,但是没法,只得再来一次。
可惜第二次的结果也并没有好多少,虽然在一个周天即将运行结束之际,刘大喜特意加强了神识的引导,但是仍然有大部分灵气流入了丹田,只有很稀薄的一部分残留在经脉之间,最后也被经脉吸收用作滋养了。
“好家伙,还是一点不剩啊。别人都是费尽脑筋防止灵气流失,我居然要防着他们赖着不走……”
当然了,这话可不能让别人听见了,不然那人估计得气得跺脚:瞧瞧!你说的这还是人话吗?
……
“不行不行!再来一次,我还就不信这个邪了!”
刘大喜调整着呼吸,再次缓缓引导灵气运转………
天色已近微微泛亮,有光透着云层,薄薄一片打进石府之中。
呼~
刘大喜长长舒出一口气,直接躺倒在石床上,已经是汗流浃背。
整整一夜,他都在努力按照《长生功》中的记载进行修炼,结果本来是为了降低修行难度而生的修炼方法,到刘大喜这里竟然难于上青天,一夜不停的运转、运转,仍然是一点进展也没有。最多一次,也只是运转了二十个周天而已,可比需要的四十九个周天还是差得远。
刘大喜当然知道,修行是没有一口吃成大胖子的。但是整整一夜,都没有什么进展,是从没有发生过在他身上的事,多少还是有些沮丧。
他是何等聪慧之人,此时自然已经猜到,这套功法记载的奇怪方法,应该是专为霸下的体质而生,即是一次只能吸收少量灵气入体。
于是他也尝试过,模仿霸下的这种体质,减少灵气入体的量。然而想法很美好,那些灵气确实没有入丹田,因为甚至连一个周天都没有运行完,就被自己的肌肉和骨骼贪婪的吸收完全了!
“会不会是我太畏首畏尾了?”刘大喜想。
他只想着用自己的神识控制灵气,却从没有想过利用灵气自己的力量。他忽然灵光一闪,脑子里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或许,反其道而行之会有点效果?
不就是要运转四十九个周天吗?那我索性一次吸个够!
刘大喜想利用的正是积攒灵气本身的冲力。不得不说,这确实是个奇招,至少和《延年益寿长生功》最初的原理是违背的,然而有些时候,实在走入绝境,反而奇招更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刘大喜重新盘坐,双手结印,很快周身又出现了以他为中心的灵气漩涡,只不过这一次比之前更要夸张!然而刘大喜只是一味纵使着灵气不断积聚,却不开放吸收。
直到气流形成的旋风几乎要将石府之内的石质桌椅都在猛烈抖动。
给我好好吸收吧!
刘大喜低喝一声,身体完全打开,聚集在体外的灵气就像出笼的猛兽,直往刘大喜的体内蜂拥而入!宛如大坝打开了阀门一般,水势一泻千里!
借助这股磅礴灵气自身的冲力,刘大喜迅速引导运转周天起来。
一圈……两圈……四十八圈!
这股灵气势不可挡,绵绵不绝地从体外吸纳进入经脉,动力更是源源不断,果然一鼓作气运转完成了整整四十八个周天。
很好!只剩下最后一圈了!
这个方法果然行之有效,最后一圈也在刘大喜全神贯注地引导之下,一气呵成!
几乎就在同时,刘大喜还没来得及感到欣喜,意想不到的状况却突然发生了!
原来灵气在体内运行了七七四十九个周天之后,滋养得更加磅礴纯粹;加之体外灵气还在源源不断进入,此刻就好像涓涓细流,突然变成了长生峰上的瀑布一般,一泻千里,势不可挡!
醉马不由缰!
刘大喜脸色开始变化,青白不定,额头上也布满了密密的汗珠。
他感受到自己的体内正出现着天翻地覆的变化,灵气不受自己控制一般,在经脉中自在奔腾着,最后统统涌入到丹田之内!
周身灵气漩涡还在越转越快,伴随的气流扯动着,飓风一般袭来,石质桌椅竟然也被吹起,狠狠地撞击着狭小的石府内壁,直至碎成粉末,一片狼藉……
砰!刘大喜的体内一声闷响……
……
不似长生峰的安静略显得寂寞,灵修宗主峰蓬莱峰就显得有人情味多了。天才刚刚蒙蒙亮,就见到山脚下的山门处,有几个弟子在拿着扫帚进行打扫,他们穿着灰色长衫,这表示着他们是蓬莱峰的外门弟子。
“师叔祖好!”有一个眼尖的弟子停下扫帚,对眼前出现这人恭敬地喊道,正是刘大喜。
“你好你好。”刘大喜笑嘻嘻地回应,看得出来他是确实很享受被这样称呼。
其他人闻言才反应过来,还没齐齐开口,就看见师叔祖一溜烟似的冲上了石阶往峰上去了。
“师叔祖好低调呀,上山也不御剑。”
为首的弟子一边扫着地一边喃喃道,他觉得这个师叔祖一定是个很平和谦逊的人……
山腰处的广场上,又是一群弟子,不过他们身穿青衣,伴着长剑,是早起练功的内门弟子。有几个已经在离地不远的高度尝试御剑飞行了,只不过他们应该是刚刚学会,掌握得尚不牢固,大多动作都很僵硬别扭,在剑上左右摇晃,很是勉强。
只有为首一个胖子反而最稳,他面相憨厚,看着师兄弟的模样发笑,笑声洪亮。不一会儿,只听见胖子喊了一声:“师叔祖!今天怎么有空来玩?”
刘大喜也对他挥一挥手,笑着道:“胖子飞得不错,有点大肥鹅的样子了!”胖子也不恼,刚从剑背上跳下来,却看见师叔祖已经跑到广场尽头,更高的石阶上了。
“原来是找掌门去,害,白高兴一场,还以为是特地来看我胖子!”胖子撇撇嘴,转身对其他师兄弟大声喊道:“知道吗!师叔祖对我可比对咱师父还要亲!”
此言果然在师兄弟间引来一阵嘘声,嘲笑他也不知道害臊,说得好像自己面子比师父还大一样。
……
终于刘大喜站到了蓬莱峰山顶的大殿里,满头大汗,双手叉腰,累得气喘嘘嘘。
“大欢……大欢你给我出来……”他有气无力地喊道。
偌大宫殿此时并没有其他人,所以这声音在殿里回荡,还是显得很洪亮。
片刻之后,就见到一个中年道人从后殿急忙忙转了出来。此人衣袂飘飘,生得是仙风道骨,一眼就能看得出来应是道行极深,原来正是灵修宗的掌门,孙寻欢。
“诶哟我滴妈!今天是啥日子呀,你老人家咋有空来我这疙瘩!”孙寻欢一开口,是浓重的东北口音。
还没等孙寻欢说完,刘大喜就两腿一软,几乎瘫倒,孙寻欢赶紧上前一步,把他接到自己怀里。
孙寻欢感受到刘大喜身上湿汗辘辘,有些洁癖的他一点也不掩饰自己的嫌弃。
“师叔呀,你这汗是不有点过分?”
刘大喜翻了翻白眼,“要不你跑一个试试?”
“咋的呀,飞挺没意思呗?”
“你可别说话了行吗?”
“好嘞叔!”
“……你也别废话了,赶紧把大花大聪明他们几个全喊来。”
“到底咋了师叔?”孙寻欢觉得有点摸不着脑袋。
他这位师叔可是好几年都见不着一面,咋今天亲自上门来,而且还这么狼狈虚弱,现在又要自己把师兄弟几个都喊来,他立马想到某种可能,大哭起来:“我滴师叔啊!你可要挺住啊,你走了留下我们几个小辈可怎么办呐!师叔啊……”
“你是在给我号丧吗?”
“是的师叔。”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