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长安依旧很热闹,即使下着微微雨,路上也有不少行人。
这熙熙攘攘的街道,一如往常,再次走进那个小巷,听闻庭院已易主,新主不喜果树,故将那棵杏花树伐去。在回长安的路上已见惯生离死别,倒也提不上伤心,只是重逢旧景,心里有些五味陈杂。
翌日,缡王宣布举行诗会。
听到这则消息,她知道机会来了。
据她这几日的调查,发现在这长安盛世之下,实则暗潮涌动,庙堂虽高,也并非无法接近。对她来说,科考实在太慢,她需要一个人,一个看似普通实则关键的棋子——缡王,就很适合。
缡王,一个不谙世事的皇子,无心朝政,就不会有很多人去关注,利用一把倒是可行。
再者,换个思维,这场诗会会否是以诗为由,广纳天下贤士呢?还尚未可知。
朝廷重才,只要有大型的活动,各个皇子都会让一两个身边人便衣出行参与,以求贤才,而这些被举荐的贤能人士,可以留作己用,也可献给皇帝进行邀功,倘若举荐之人真有大能,自己就可以得封获赏。
诗会盛大,来人众多。她以一首《闲赋》得缡王赏识。
会别,缡王问她:“明明是一首闲赋,为何要论‘庙堂能人与,天下贤者居’?”
“小生不才,这其中之意,缡王必知。否则,亦不会留下小生我了。”
其实她不知,当日他本想问“杏花微雨时,新人拾旧忆。闲作葬花人,哪堪生别离。”这句明明不符合全诗的意境,为何要强行汇入此诗呢?但是,最终还是问了明明已经知晓的——她的来意。
自此,她成为了他的门客。一场征战,从开始策划时的悄无声息到慢慢萌芽,再到突然声势浩大的进行,都需要不同的人进行操纵。而这场豪赌,她庆幸最后的结果,却悲叹所有的得到都是沾了血,肮脏不堪。
盛大的诗会过了半年后,长安传言缡王性格大变,不再闲云野鹤,而是专攻朝政,只用了半月有余,就收复了边境失土。龙颜大悦,要给缡王封地,但被缡王以“此乃臣子本分,无需封赏”婉拒。
一次胜利的尝试,引来的是一批势力的倒戈,以及一群谏官的口诛笔伐。作为缡王的门客,表面上是在帮助缡王夺权,实则在无形中除去那些加害她家族的政党。
有时,其他门客也会发出质疑。譬如“沈重林根本不会对我们造成威胁,甚至只需加以小利,就是我们的人,除去他百害而无一利,沐兄你这是何故?”
“除去他自然有我的道理。”
“那陈文礼一家也未曾与我们有何纷争,沐先生你却对他们赶尽杀绝,是否有想过这是在为缡王树敌?而且这件事是不是没有经过缡王批准,你直接调用了亲军卫?”
“是啊!这便罢了,沐姝岳,你现在又要对白家下手,可曾请示缡王?”
她还未答,只听见一句“我允了!”
众人只得作罢。
此后,再无人敢说沐姝岳半点不是。“多谢缡王,小生定竭尽所能,助您早日登上帝位!”她跪在他面前,眼神是从未有过的自信与坚定。
他苦笑:“做你想做的事吧!我给你充分的自由,是因为你的才能让我可以信任你。”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他不由叹息:“但是,我希望我对你的作用不仅仅是一枚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