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远肯定是不想再去打开那扇给他带来巨大阴影的门,那就只能看看有没有窗户之类的。
心理治疗室确实有一扇窗户,但为了隔音总是关着的。
陆远小心翼翼地靠近窗户,以免又看到什么瘆人的东西。
可是情况又再次出乎他意料之外。
窗户外面笼罩着一层叫人根本无法看透的浓雾,让陆远完全看不到外面的情况。
他尝试把窗户打开,锁却怎么也掰不动。
一怒之下,陆远抄起镇暴棍狠狠地砸上去,然而感觉却像是砸在墙壁上似的。窗户纹丝未动,连一点裂痕都没有。
“怎么回事?”
医院的窗户没必要用钢化玻璃吧,怎么会连砸都砸不动?
没办法,找不到别的出口,陆远只好再次去尝试打开那一扇门,做好充分的心理准备,去迎接外面那个疯狂扭曲的世界。
“来吧!”
陆远鼓起勇气把门打开,迎接他的还是那个噩梦般的世界,到处都是如蛆虫般蠕动着的肉芽和内脏,其中还不断地有黏液渗透出来。
仿佛置身于一个全部由骨骼和血肉堆砌而成的活地狱,正常认知中的一切都被各种肉质组织所取代了。
虽然还是看得毛骨悚然,但毕竟已经是第二次,陆远也做好了心理准备不会被惊吓到。
取而代之的是强烈的精神污染,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
即便陆远不走出去,外面的血肉还是不断地从门缝里渗透进来。随着他再次把门打开,大量的肉质组织以更快的速度蔓延开来,迅速地侵蚀了这片空间。
心理治疗室也不再是安全的地方,逐渐变得与外面没有什么区别。
陆远只能深吸一口气,走进这个到处都是内脏和腐肉的恐怖世界。
只是陆远没有注意到的是,在他离开心理治疗室之后,那个打不开也砸不破的窗户悄然消失了。
那里分明是一道密实的墙壁,哪有什么窗户存在?
墙壁上还留下了被镇暴棍砸过的痕迹,证实陆远刚才砸的就是这个地方。
下一秒,大量的血肉就把墙壁给覆盖起来,整个心理治疗室都被外面涌入的肉质组织给填满了。
最后一处正常的地方迅速消失,就只剩下这个狂乱、污秽、诡异的世界。
尽管目所能及之处都是让人压抑不适的内脏器官,但从中还是能够看出一点医院原本的格局。
这些活体组织就像藤蔓一样缠绕在墙壁、病床、药柜等一切东西上面。
脚下的地面就像是布满蠕虫的绒毯,感觉不断有蚯蚓似的东西试图爬上陆远的鞋,钻进他的裤脚,攀上他的身躯。
为了避免被缠上,陆远只能加快脚步经过,一刻都不想停留。
“到底发生了什么?”
到目前为止,陆远还没有看到除自己以外的任何一个人,出现在这片血肉覆盖的异常空间中。
其他人到底是死了?还是都已经跑了?
任务让自己收容一个异常事物,可眼前这一切事物不都是异常吗?
陆远拿镇暴棍捅了捅旁边的肉壁,上面的血肉还会试图蔓延到镇暴棍上,吓得他赶紧收回来。
在这里待久了,哪怕不死也要精神失常,恐怕其他人也是一样的吧。
如果这一切都是一场噩梦,那么自己梦到的收容所又是什么?梦中梦?
这样套娃下去也是没完没了,陆远还是先想着如何从这个地方逃出去。
墙壁都被各种内脏器官给覆盖住,导致陆远一时找不到窗户。
只有上方昏暗的灯光透过血肉间的缝隙照射下来,勉强维持着走廊的照明。
视野所及之处尽是一片猩红,看久了之后,陆远都感觉自己分辨不出其他颜色了。
正当他在这恐怖的迷宫中寻找着出口的时候,不远处传来一阵窸窣的声音,感觉有什么东西和自己一样,行走在这片腐肉泥沼当中。
“有人?”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陆远十分渴望想要见到和自己一样还正常的人,一个人呆在这种地方真是连理智都要被逐渐扭曲了。
可是当他看见声音的来源,渴望迅速变成了绝望。
那是一个仿佛已经被周围的环境给同化了的人,身体变得肿胀不堪,皮肤上爬满了蠕动的血肉物质,整个人宛如癫痫发作般痉挛着。
更恐怖的是,他的头彻底畸形了,一个巨大的肉瘤占据了大半张脸,还如同心脏般悸动着。
他只能发出尖锐刺耳的叫声,仿佛已经失去了语言能力,这幅模样也不像是还可以交流的样子。
看到这一幕,陆远顿时握紧了手中的镇暴棍。
果然,在这样的环境下,还指望能够遇到正常人,是他想太多了。
继续呆在这里,恐怕自己也是一样的下场。
正当陆远想要悄悄离开,不惊动这头仿佛已经被血肉感染了的怪物,他的脚却似乎触碰到了什么东西,发出了不自然的声响。
顷刻间,察觉到响声的怪物立即往这边冲过来,让陆远不得不去面对它。
“为什么?”
陆远发誓他绝对是小心翼翼地看准了才走的,却不知为何还是发出了这么大的声音。
难道周围这些血肉也是有意识的,看准了机会坑害自己?
来不及思考太多,陆远直接抄起镇暴棍就往眼前的怪物劈头盖脸地招呼过去。
他握紧了镇暴棍的棍身,用其中呈丁字伸出的尖端,如同锤子般狠狠地砸向怪物的脑袋。
人在极度愤怒的情况下,虽不至于一拳打穿50米厚的钢板,砸穿不到0.5厘米的头盖骨还是没问题的。
陆远直接就给对方开了个脑洞,鲜血喷溅而出,泼了他一脸,一股腥咸之味沁入口鼻,还有粘稠的温热触感,实在是恶心到令人反胃。
可是陆远顾不上这么多,拔出镇暴棍又一次手起棍落。
或许对方曾经也是人类,但被血肉感染成这幅比丧尸还恐怖的模样,实在没办法让陆远产生丝毫的怜悯。
压抑的情绪在此刻爆发出来,陆远不断挥舞着镇暴棍,把怪物的脑袋如西瓜般砸得稀烂,鲜血染红了整根棍子,也染红了他身上的西装。
直到身下的怪物彻底没了声息,陆远方才停手,重重地松一口气。
然而下一秒,身旁传来另一个声音,不是尖锐刺耳的怪物叫声,就是正常人类的声音:
“你在干什么!?”
